清早,窗外几只不知名雀儿,欢喜跳跃,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扰的人心烦意燥。
欢昔园的西厢房内,光润匀净,如脂似玉的精巧青釉香炉上方,似梦似幻的徐徐地飘散着芝兰香雾。
奚若芷身着菘蓝色盘丝云锦长衫裙,发饰简单,戴着云脚珍珠卷须簪。
洗漱梳妆完毕后,奚若芷准备用早食。
阿胶白皮粥和一些精致小菜,还有一盘红枣糕。
“小姐,这些饭食,都是老夫人专门让人送来的。”莹儿在旁说着。
“这粥,最是补血滋阴,润燥清肺。小姐多食些。”莹儿继续说道。
“知道了,事情办妥了吗?”奚若芷问道。
“办妥了。”莹儿答道。
奚若芷让莹儿送了许多礼物给侯府众人,侯府老夫人送的是一尊青白玉观音,张氏、林氏和陈氏,分别送了红宝石点翠簪,碧玉滕花玉佩和赤金宝钗花细,至于其他姨娘也送了次一等的细软首饰。
侯门富贵,林子大什么鸟都有。自古权贵人家,利益为先,真情在后。
维系关系,拉拢人心,不就是那点银钱吗?
有利可图,便真情关切,反之,漠然无关。奚若芷生于商贾之家,深谙此理。
目前形势未明,如今收买人心才是良策。
用完早食后,周成才便来了。奚若芷让他每日早,晚定时各来一次,与她报告侯府和药房的琐事。
收买侯府亲信,机率小风险大。侯府粗使丫鬟,因身份不能主子亲密接触,虽不能清楚细致了解各事,但知事件大貌,同时离得主子远,受的恩惠便少,忠心程度低,更易收买。
权衡利弊后,奚若芷给了周成才不少银钱,让他去收买各院的粗使丫鬟和婆子,让她们暗下告知其主子的消息。
周成才用混迹商场的头脑,不过几天,便收买了不少的侯府粗使丫鬟婆子。
昨日王氏带着奚府小姐,一起去到慈安苑与侯老夫人叙话。张氏和她的儿媳自然也在,期间笑声连连。可叙话完毕后,奚若菁面色难看的出了慈安苑,看似不太高兴的回到了欢昔园。而后便没有其他异常了,周成才不紧不慢禀告了奚若芷。
奚若芷打发了周成才后,王氏便来了。
王氏身着乌金云秀裙,戴着翡翠盘丝头面,虽不似豆蔻年华,但风韵犹存。王氏来的目的是携奚若芷去侯府老夫人那里叙话,王氏对她苦口婆心,说她不应在外抛头露面,女儿家找到一个得当的婚事才是正事。
来了侯府几日,她却都在外打理药铺的杂事,没有似奚府妹妹们一样,亲近着讨好着侯府老夫人,王氏为了她的姻缘婚事,让奚若芷必须要讨得侯老夫人的欢喜。
奚若芷知晓王氏是为她着想的,只是连声附和她。她现今也正想着与侯府众人拉近关系,便一道便与王氏到了慈安苑。
慈安苑大厅,侯府老夫人正坐在上位和张氏与两个孙媳一起说话,屋内笑声欢语。
侯府老夫人见奚若芷来了,菘蓝色衫裙更显得她肤白甚雪,朱唇皓齿,足见是个美人儿。
“芷儿,快来。”侯府老夫人笑着叫她。
“外祖母,舅母和各位嫂子有礼了。”奚若芷作乖巧样向她们施礼道。
“好啊,芷儿,昨儿差人送来的簪子,舅母很是喜欢。”张氏上前拉着她笑道。
侯老夫人笑着让王氏与奚若芷落了座。
“昨儿,芷儿送的玉观音,外祖母可还喜欢?”奚若芷粲然一笑对着她说道。
“喜欢,芷儿费心了。”
“怎么,不见菁儿,薇儿和兰儿啊。”侯府老夫人对着王氏说道。
“快,容儿啊,把小姐们都请来。”侯府老夫人立即说道。
侯府老夫人吩咐完后,眼睛看着王氏的神色,有些怪异。
“是,儿考虑不周了。”王氏起身对着侯老夫人施了一礼。
大厅内的忽然就有股难以言说的奇怪氛围,这时和王翎说着话的奚若芷觉察出不妙,便出来打圆场。
“是芷儿,偏拉着母亲来找外祖母的,芷儿想外祖母想得紧,任性妄为了。”
侯府老夫人见奚若芷三言两语就巧妙为母抵过,聪慧知礼又识大体,心中喜爱更添几分。
“你这个孩子,真讨人喜欢。”侯府老夫人点头笑道。
“是啊,芷儿妹妹送嫂子们的东西,我们也很喜欢。”林氏和陈氏在一旁陪笑道。
“嫂子们喜欢就好。”奚若芷笑着回道。
不一会儿,奚若菁一行人也来了。
奚若菁穿着菘蓝色百褶如意月裙,满脸笑容的进来。
“外祖母,菁儿来晚了。”
“快来,是外祖母疏忽了。”侯府老夫人笑着对她们说道。
侯府老夫人没责怪她,却说是她的疏忽。便是不想让奚府其他姐妹妒恨到自己的身上。可见对她的爱护之心,奚若芷便对着这个外祖母少了些隔阂疏离,多了些亲近敬重。
奚若菁一行人坐定过后,大厅内又重新说话谈笑,期间舅母张氏一直夸奖奚若芷,说她不仅人生得娇美,办事又爽利,把药铺管的井井有条,奚若芷期间又如何辛苦。赞她真是一个知书达理,心细通透的女子,杨氏和陈氏也在旁附和着婆母的话。
侯府老夫人听着后,笑着道:“我家芷儿,如此娇美能干,谁人能娶到,真是有福啊!”
奚若芷佯作娇羞状:“外祖母,说笑了。”
王氏和张氏互相望着,心领神会的一笑。
聚会完后,奚若芷等众姐妹先行一步,而留王氏和张氏陪着侯老夫人一起继续说话。
晚饭时,侯老夫人又叫人送来了红枣阿胶鸡汤,王氏也送来了红枣糕。
奚若芷看着今日的慈安苑聚会,想着她拉拢人心之策,看似效果大成,可她知晓,期间人人都心怀鬼胎,用意不明。
戌时,周成才报告了昨夜奚若芷吩咐的事。叶白之送来的药香交由齐掌柜看过之后,只是普通的药草,无害,相反有安神静心,除秽散邪的作用。
诚心药铺内,近日叶白之开始坐诊了,期间无人闹事。只是人多混乱,叶白之有些不知所措,混乱慌张,除此并无其他异常行为。
奚若芷听了消息之后,想来叶白之的身份可能无差错,不然圣药谷的人,定会来药铺闹事。如今药铺无事,她对他猜疑又降了一两分,叶白之对她应该是安全,奚若芷便不再让周成才盯着他,让他专心在侯府众人身上,让他退下了。
已过亥时,可奚若芷还未安歇睡眠,她躺在床上想着不日便是侯府老夫人的生辰,她终于还是要见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