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日光晒得繁忙京城更加处于火热忙碌之中。
刑场奇事热度极大位列京城榜首,更是说书人与闲人繁忙谈起的八卦趣闻。更有甚者,街头巷尾的好事之人对着这场奇异事件,还意犹未尽,同时又引起多少无端猜疑与谣言。
青瓦小院,因昨夜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院内石阶夹缝中细嫩的杂草冒出了芽尖。
“悠哥儿。”
“就来。”药童见园中竟又生了杂草,即刻蹲下身来,毫不犹豫残忍的连根拔起。
诚心堂后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重重叠叠的晒竹席铺满了小院,几个青年药师费力从库房中抬出一箱又一箱需要晒制的药草。
烈日一晒,略有些受湿的药草散发出更为浓烈的药香,微风一吹,沁人心脾。
后院厢房内,清俊男子,书生打扮,如女子般细嫩柔滑的手中端着药茶靠在唇边,盯着窗外小院的忙碌情景,听着昨夜莱阳侯府与今日刑场之事。他不动声色,神情难辨。
“知道了,下去吧。”叶白之淡漠说道。
他应答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而后,齐掌柜查验晒制的药草干湿程度之时。
“掌柜,小姐来了。”药童悠哥儿对着叶掌柜稚气道。
奚若芷身着轻快凉爽的淡青色兰花纹纱袍,昨日的夜雨下的骤然,她料到今日定是艳阳高照,可她没料到竟然如此火热难熬,就如同她没料到倩儿表哥之事。她本也以为他薄情寡义,可谁知情深难易。
额上细密的汗珠积聚滑落,带走了微少的香粉,脸颊被这无情的烈阳晒得香腮微红。
奚若芷来到诚心堂后院,药香扑鼻,倏时便觉神清气爽。
“小姐。”齐掌柜恭敬施了一礼。
“嗯,齐掌柜,我来看看。这是........”奚若芷疑问道。
诚心堂后院,满院药草,七七八八,零零散散的许多的前堂药师都在,而药铺前堂只留着一两个小厮。
“今儿,大家都去刑场看热闹了,客人少,我便叫着大家伙儿,趁着阳光正好,晒晒药草。”叶掌柜对着奚若芷详细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找一下叶先生。”奚若芷点头说道。
“叶先生在厢房内,我去请来。”
“不必,我自去找他,叶掌柜忙去吧。”奚若芷对着他笑笑。
小院内,晒药的,切药的,制药的,忙得热火朝天。
穿过一条短窄长廊,奚若芷便来到了叶白之住的厢房内。
莹儿轻轻敲门,叶白之听到声响,便佯作没听见,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门。
“小生,看书看入迷了,恍惚了没听见,奚小姐见谅。”叶白之对着奚若芷见礼。
“无事。”奚若芷看了看桌上翻开的书页说了声。
“莹儿姑娘,这位是........”叶白之朝着莹儿又施了一礼,迟疑的打量着尚武。
奚若芷与墨渊阁签订协议后,便只要求出门时尚武跟着保护她。这次当然不例外。
“这是我新收来的的小厮,尚武。”奚若芷胡乱解释道。
“尚武小哥。”叶白之又对着他施了一礼。
尚武点头示意。
较为普通粗陋的厢房内,只简单的放置着一架老旧黄木床,一张看似被虫食腐朽的低矮桌子和一个黑漆雕竹衣柜。
“叶先生不请我进屋坐坐。”奚若薇看着他嫣然一笑。
“奚小姐,请进。”叶白之尴尬笑笑。
奚若薇点头示意,莹儿和尚武,关门去外等着。
叶白之看着他们的动作,心想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可。”叶白之走到门前死拽着门。
“如何不可。”奚若芷看着叶白之的动作有些狐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叶白之红着脸低下了头。
好一个风度翩翩俊秀清心的古板书呆子。
“叶公子,莫不是真君子?”
“当然。”
“那便不要在乎虚礼。”奚若芷示意尚武关门。
叶白之微张了张口,没有再说什么,任凭她做她想做的事。
“我有一事请教公子,是否有与绝命草一样症状的毒药。嘴唇乌紫,浑身颤栗,发作迅速,剧毒无比。”奚若芷一字不落的重复笙太医告知她的病发症状。
“奚小姐如何想知晓这个?”
奚若芷看着叶白之不说一话,神情淡漠,那双媚眼只盯着他,好似在说屁话休说,进入正题。
叶白之又开口道:“有是有,与其剧毒匹配的无生花。可是生长环境恶劣,并不常见。”
“那何处有?”奚若芷又问。
“这个,小生才疏学浅,不能解答。”叶白之答道。
“多谢。”奚若芷转身就离开了。
后又到齐掌柜处询问,可齐掌柜说不知有此无生花的存在,奚若芷心下有所怀疑,但又因叶白之是圣药谷之人,可能见识更广,便打消了欺骗与她的念头。而后,又让叶掌柜为叶白之添置些好的家具。
可此时,奚若芷不知,叶白之确实没有诓骗她胡乱说出捏造的毒草无生花,可他也并未说出全部实话。
正午,奚若芷在回到侯府就让尚武在离开了,而此时她已经回到了欢昔园西厢房。
烈日当头,竹林中的雀儿,也热的懒得啼叫。
倩儿是在打翻的芝兰糕中下的毒,但百花糕里无毒,由此可知下毒之人另有其人,而绝命草也因其药性猛烈只有诚心药铺一家敢卖,虽说是毒草,可只要用药得当便是起死回身的神草。
倩儿托人买药是谎称有病,需要绝命草,可其药量对常人毒害较小,配合其他药草,副作用极小,可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便是致命的。倩儿的药量只有用完才能致命,如此想来,下毒之人更不是她。
而近三个月内,无人购买绝命草。想来也只有拥有无生花的人,是下毒之人了,奚若芷心下盘算。
那到底是谁?又与她有什么过节?
男子身轻如燕,在各个屋舍瓦房之间,来回穿梭。
豆大的汗水,从他脸颊划过。
“阁主。”尚武道。
“玉牌之事,有何进展?”阙清冷声问道。
“奚若芷并未提及。”男子颤声道。
“那她有何异常?”阙清语气更冷一分。
尚武事无巨细的将奚若芷所到之处,所见之人的事件都禀告给清冷男子。
一答一言的话语声中,毒辣日头柔和几分,不时便告别了夜晚的繁华京城。
而下,便是华灯齐放,清冷静谧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