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漫天黄沙,寒风似刀的关外,王皓写下上疏奏折‘恭请圣安,为臣当报效国家,马革裹尸,然望圣上体恤臣孝义之情,准臣回京恭贺祖母八十大寿。’
夜幕寒风怨啼鸟,梨花犹似自缢人。
祥安苑内,树树梨花开的正盛,雪白的梨花飘香四溢,佳人已经香消玉殒,没有留下一句的之言片语。
房内男子先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鸮啼鬼啸,后来转为微弱暗哑的呜咽声,如泣如诉。
不时后,风餐露宿、路途疲累的男子换上常服,静坐厅上神色狠厉冰冷。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男子低沉道。
杨氏贴身丫鬟苍儿告知了王皓事件全部的起因经过。
子时已过,今夜多数人没能够踏实入睡,想着是否柳氏的死自己也有一份。奚若芷在这类人之中,不过她想的是,她定会查出真凶。
欢昔园中,一个踏着快且急的步伐的小厮,从园外跑进来,静谧深夜好似踏鼓声响,欢快而急促。
奚若芷见周成才如此急切,经过最近的事件,她以为又会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坏消息,可带来的消息让她难以置信,同时让她惊喜不已。
“什么?还有人买过绝命草,谁?”奚若芷惊讶道。
“可能是菁儿小姐贴身丫鬟,欢儿姑娘。”周成才说道。
“为什么现在才告知我?”奚若芷责难的说道。
“小姐莫怪,这是因为齐药师刚回来。”
“他又是谁?”
周成才细致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
十日前夜深,肮脏的老鼠,神气大胆的在街上跑来跑去,好似这夜行之王,口中发出的声响,略带挑衅之意。突然大街上的一个黑色人影,又吓得老鼠东窜西躲,失了神气。
“咚咚咚........”女子敲响诚心堂的门。
“谁呀!夜深了,不卖药了。”守夜齐药师迷蒙说道。
“开门,我是奚大小姐的丫鬟。”女子说道。
啪嗒....男子解开锁门横木,只打开一扇小门,狐疑的看着女子。
不是莹儿啊?
黑天墨地,夜深人静,齐药师借助手中的微亮烛火看着她,一身装扮也不是小家小户的寻常丫鬟。
“为什么是你来?莹儿姑娘那?”齐药师问道,他识得莹儿的声音。
“是小姐让我来拿些草药的,莹儿姐姐有其他的事。”女子低声仰头说道。
齐药师暂且让那女子进了门。
“小姐要绝命草。”女子直接说道。
“什么?”齐药师有些惊讶。
齐药师听到女子索要之物,心下更加生疑,带着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女子好似料到他会如此,便拿出一个珠串。
姣铢珠串即使在微弱烛火下也依旧与众不同,晶莹凝重,圆润璀璨,高雅纯洁。
齐药师见过此物,这个珠串是戴在奚若芷的手上的。
他知道不可能会有冒充的物件,因为那珠串上有一种诡异的亮光。
齐掌柜见到信物,便相信了。
“要多少?”齐掌柜道。
“三钱。”女子道。
齐药师没有迟疑抓起了药盒中的药,想来最近诚心堂的生意全是奚若芷的功劳,平日又见虽她是东家,对他们却是好声好气,同时行事还稳重有礼,想来不会胡乱用此药。
男子递给她时,口中还说着用药注意之语。
可只见小丫鬟抢过药草,便跑了。
齐药师躺在药铺守夜床上,想着今夜之事,觉得十分可疑。想着明日从西山上采完药回来后,定要问问齐掌柜。
曙色暖阳刚从地界冒了头,齐药师便上西山采用药草。
西山是京城近郊的一座山峰,地势陡峭,山势复杂。由此,西山有许多珍贵药草,诚心堂的药师们时常来这西山采用药物,为了采到好药,有些个十天半月不回也正常。
可谁知,齐药师爬上山地之时,突然就有三个匪徒,拦住他的去路。
前方有凶狠匪徒,后方是万丈悬崖。
“好汉,我一个穷酸药师,身上并无银钱。”齐药师窘迫道。
“不是要你的钱,是要你的命。”匪徒凶狠说道,举起刀便要砍去。
叶掌柜一退再退,竟然一失足掉下了悬崖。
匪徒见状,一惊便跑到崖边,云雾缭绕,水汽腾发,深不见崖底。
匪徒互相点头示意:“活不成了。”
烈日当空,西山上的云雾被灼热阳光热度,蒸发了。
谁知,可巧不巧的是,这悬崖上有一个离崖顶不高的风蚀露台,清早,雾气浓重,并不能见,可雾气散去,便露了出来。
齐药师跌落在露台上,昏迷了片刻,醒来却已是阳光明媚。他在崖壁上大声呼救,正好被过往的猎户听见,救下了他。
失足跌落悬崖,让齐药师摔伤了腿,如是他便在猎户家休养了十几日,今日才回到药铺。
诚心堂药师便与他八卦了许多京中的大事,听闻京城如此大变,齐药师惊讶之余,想到其中与绝命草有关,齐药师便一五一十的将他的奇异经历告知了掌柜,齐掌柜闻言便让周成才来报奚若芷。
奚若芷听了如此坎坷的经历,确幸还好齐药师大难不死,不然这谜题可难解了。
“看来是想要杀人灭口啊。”奚若芷冷静的说道。
“齐药师可看清了那女子长相?”奚若芷问道。
“齐药师有面盲之症,不能识得。可他确幸他没认错那东海姣铢串。”周成才解释道。
“无事,拭她一试,便知分晓。”奚若芷心下确然。
叙话一直到了丑时,夜深人静时。
奚若芷心下正冒出喜悦之情,准备入睡时,门外却来了个她没料到之人。
“小姐,是大公子来了。”莹儿在外说道。
奚若芷闻言出了房门,莹儿掌着灯笼,只见他在黑暗竹林下更显孤寂的背影。
“多谢你。”王皓转过身对她施礼。
她知道他在谢什么,她只是有些惊异,这个时辰他的到来让她猝不及防。
奚若芷见他面色沉重,眼中布满血丝,微微有些红肿。
奚若芷只是微微福了一礼,没发一言。
王皓见她如此动作,心下有些讶异,也不在多说,转过身离开了。
痴情之人,难解?
那她呐?前世本该在侯府寿宴上,初见他的。
天微亮,莱阳侯府门前,一个身心俱疲的俊朗男子,骑上快马,奔向远方,没有留下一丝留念。
朝食,一个小丫鬟守在将军府苦苦等候。
不久后,将军府少将军季崇文收到了来自至交好友王皓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