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朴素简单,有些平常花草,倒是有许多的练武用的木桩,景致不似侯府那样繁杂,有着武人简单豪爽的风格。
夜深,却依旧盏盏灯笼遍布走廊,灯火通明。
季竹篱一路上娇嗔抱怨,季母不关心爱护她,她静心听着,微笑不语。
季崇文安排她住到了靠近季竹篱房间的客房。
夜风吹着窗子,发出卡擦的声响,与此同时窗外还有个人影,晃来晃去的,看似很犹疑的样子,夜已经深了,她却并未安睡。
“谁?”奚若芷警惕说道。
窗外的身影一顿,好似没预料到会被她发现。
“奚小姐,是我。”季崇文说道。
奚若芷俏脸带着犹疑,预备起身瞧瞧,他想干什么。
“我来给奚小姐,送些伤药,我放下药就走。”他低沉温声说道。
“多谢你。”奚若芷满心的欢喜。
门外没有了声响,人影已经消失,她打开门一看,他果然放下了伤药就离开了。
京城深夜街道,并未因为这一场小事故有什么改变,打更小贩依旧悠闲的走街串巷。
将军府静谧安宁,而诚心堂这夜却是一夜难安。
叶白之至回来之后,便是面色怒气萦绕,眼神阴狠毒辣,小葛不敢多问。
她既然伤的这么重,到底是谁?
看来是不想活了!
诚心堂后院,两个匪徒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团,随意的被扔在杂乱的柴房内,老鼠时不时的从房梁上跑来跑去,发出叽叽的声响。
破损的老旧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月白色锦缎衣衫,头戴简单白色发带,面如冠玉的书生走了进来。
“说,是谁?”他温声问道。
中年男子看他书生装扮,觉得他毫无威胁,脑袋斜偏嘴巴一咧,不发一言。
“哼,很好。”他轻哼轻蔑道。
他轻抬手臂,从素衫衣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黑色小瓶,倒出两粒红色药丸,在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带着贵气雅致。
“你该感到庆幸。”叶白之诡异笑道。
旁边的小葛接过药丸,他不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自顾回了小院茶台上坐着悠闲淡然的喝着药茶。
不时,药房柴房内,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两个劫匪疼的满脸通红,睚眦目裂,满眼血丝,双腿上全是用指甲抓出的血淋淋的骇人伤痕。
“我说!我说!”丁昌惊叫道,他还不能死,他还有重病的幼妹需要他照顾,他还不能死!
他轻放茶盏,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弧度。
结果不出他的意料,他对这次的试药很满意,同时对他们的惨状也感到欢喜,匪徒见他带着妖邪诡异的笑容进来了,静谧的深夜,只听见房内稀疏的问答声。
哦?是他!
第二日一早,奚若芷便来到了诚心堂后院,柴房内的两个劫匪,那里还有什么生气,被折磨的已经没有了人样。
清俊飘逸的男子,坐在小院内心情畅快的翻看医书。
她拖着略有些疼痛的双腿,在莹儿的帮扶下,缓步向他走进,即使如此,叶白之也感受到了她的怒不可遏。
她生气决然道:“叶白之!谁让你动他们的。”
叶白之又装出无知书生样,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他无辜道:“小生,不曾.........”
“解药。”她决绝道。
“没有的,药效过了。”叶白之说道。
娇美女子轻柔对他笑着说:“叶先生,多谢你为我出气,以后还是不劳烦了。”
她又怎么突然变了脸?
虽说着感谢之语,却满满是不让他插手之意,更是带着无比的疏离顾忌的语气,这让他心中不快,堵得慌。
奚若芷又来到柴房,脸色上难看,叶白之打破了她的计划,她本想收用那个青年的,不知有此变故,他是否还愿意。
“叶掌柜,用水泼醒了。”她冷声道。
而后,奚若芷独自一人审问着他们,叫莹儿在外守着门。
两个劫匪醒来,面色苍白无血色,带着惊慌神色,害怕的直往角落里躲,瞳孔睁大,好似奚若芷是什么阎罗厉鬼,向他们索命一样。
“我说!奚小姐。”丁昌即刻说道。
奚若芷面露诧异之色,她想着是否还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才能让他们招了,没想到如此容易痛快。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叶白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中年匪徒将他受何人指派,所谓何事劫走她,清楚的将前因后果说与了奚若芷。
“什么?是他!”奚若芷在柴房内踱来踱去,仔细地听着他的话,听到指派之人,她愣了好大的一会儿神,怎么会惹上了他。
细想她又即刻想通了,果真是因为重生她改变了事件,导致的连锁反应啊。
不若既然已经得罪,拿便到底吧!
鬼蜮重生,她还怕什么呐?
听完中年男子的话,她脸上神色难明,意味不明笑得很娇艳,倒是让这破屋子显得光彩堂皇。
奚若芷纤细手指轻靠着嘴唇,轻声笑道:“你们既然做了这事,我便不能轻易放过了你们,除非?”
“小姐请说,我们定会办成的。”他们慌忙答道。
“好,只要办好,你们还会得到一大笔银钱,我定会保你们无虞,连夜让你们出城。”
她背影对着他们,可眼神阴狠冷声道:“不过,如若?”
劫匪拼命摇头,昨夜的毒药,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那个人比她更可怕。
不时,柴房内的密谈,就以她想得到的结果圆满结束,期间,她又找了叶白之,奚若芷回了莱阳侯府,见了侯府老夫人和王氏,便回到了欢昔园内。
奚若菁只从得知了赐婚,便一直呆着她的房内,不大走动,也许是怕那个秘密让人知晓吧!周成才如平日一般来到了西厢房,她吩咐了他一些事,拿了叶白之给的东西给他。
京城夜市,繁闹华丽。
“嘭~嘭~”
“小姐,又是烟花。”莹儿惊喜道。
“是啊,多美啊!”她坐在窗前看着如此绚烂的烟花惋惜叹道。
这是他说过的最后一日的烟花,她摩梭着手中的伤药,他这刻是否在和她一起仰望天空呐?
静谧小院内。
身穿影黑夜行衣的男子,飞檐走壁。
“竟是他,知道了。”阙清漠然道。
他只需保奚若芷三个月无虞,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至于她得罪了什么人?奚府如何?
与他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