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显,朝阳铺满天空时。
莱阳侯府,丫鬟婆子忙得不亦乐乎,欢昔园西厢房内,奚若芷也在准备了,一身天青色流彩暗花云锦衣裙,头戴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略施粉黛,眉眼含笑。
奚若芷想见他,她知道季崇文也会去,近些日他的表现让她有了奢想,即使她前世惨死并未明晰,她也奢想着她是否可以与他安然度过一生。
黑发如烈阳下的瀑布倾泻而下,柔顺亮丽,莹儿正在小心仔细的为她梳理,既害怕弄疼她,又可惜如此黑发被她梳落。
她望着莲花铜镜中她的模样,在她背后笑着说道,“小姐,你今天真美。”
她只是低头微微一笑,露出了久违的少女娇俏的羞怯之态。
一旁准备早食的苍儿调笑道,“莹儿姐姐,小姐平日不美吗?”
莹儿并不生气,拿着梳子佯做要打她的样子,只笑着回道:“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奚若芷在一旁看着她们的调笑,倒也是很开心,笑得更加迷人。
不时,她简单吃过些粥食和一些小菜,竹林前又端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莹儿端着热茶,在门外朝屋内喊道,“小姐,周小哥来了。”
奚若芷步履款款走向竹林,两个身影低头低声说了句话,他便离开了。独留她一人静坐石凳,她俏脸带着犹疑,眉眼微蹙,这个古灵精怪的季竹篱,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药茶香随风飘散,她思虑片刻,细心对着莹儿,说了几句话。
这时,苍儿站在回廊上,大声叫着奚若芷,“小姐,夫人叫出门了。”
奚若芷站起身来,莹儿帮她整理略微有些褶皱的衣衫,疏理发丝:“我知道了。”
她低声吩咐道,“去吧。”
莱阳侯府门,宽阔的正阳街道,结驷连骑,在如此浩大的车队下,也显得有些短窄,此次的踏青,王氏做了几日的准备,邀着侯府众人,一起去到了普化寺,共赏春景。
小姐丫鬟,娇嫩盛装,从莱阳侯府门,前后不一,稀稀疏疏的出来,进了专属的马车准备出发。
暗处可疑狡黠的男子探头探脑,在莱阳侯府前观察探访片刻,又迅疾溜走,跑到正阳街一处偏僻小巷内密会,几个小厮围在一起悄声谈着话。
奸相男子悄声问道,“今日之事,准备得如何?”
“定不会让您失望。”小厮拱手笑道。
“去吧。”
繁忙京城,倒是也有众多闲人不愿负大好春景,出来游玩踏青,途中的踏青队伍,络绎不绝。
莱阳侯府众人,也终于踏上路途。
将军府
身材修长,俊朗刚毅的男子踏着轻快的步子,朝着季竹篱的闺房走去。
他快步踏入院门,却不见人影,“妹妹,我们该出发了。”
院内那里还有一人?
他转身大步离开,嘴角轻笑,这个活泼调皮的鬼精灵妹妹,又可能撂下他先走一步,此时他并未多心。
府门前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快马,他飞身利落上马,在宽阔的大道上飞驰,想尽快赶上她。
行过城门,倒是一番盛景可赏,春景迷人,花香蝶飞。
莱阳侯府众人,在马车上掀开窗帘,瞧着美景,口中竟是赞叹时光之妙,景色宜人,欢声笑语,倒是热闹非凡。
而一辆马车中,却有些别样的怪异氛围与情绪。
“小姐,大小姐她.......”小丫头委屈道。
“住口,要让再我听见,饶不了你。”娇俏小姐厉声阻止她,不让她将话说完。
她虽口中说着责怪之语,却难易排解心中的郁闷和不解,不再搭理小丫鬟,奚若薇掀开车窗帘,想用着繁盛春景,拂去心中的那一丝怪异情绪。
浩荡的莱阳侯府马车队,甚是惹眼,俊朗男子遥遥见到后,便悠闲策马在她们背后紧紧跟着。
“嘶~”一声长啸的马惊叫声,穿透云霄。
突然,一辆急速驶过的马车,越过了所有莱阳侯府的马车,急速向着前方奔去。
侯府众人,发现情况不对,皆停下马车,下车观察发生了什么事,众人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前方的一个马车,狂向前奔。
听到响动后,脸色苍白的奚若菁下了马车,见到如此情景,倒是笑得开心诡异。
季崇文注意道前方车队一片喧闹骚动,同时突然停靠,他心下有些担心,他双腿轻驱快马,不一会儿他就与车队齐驱。
他剑眉微皱,手拉缰绳,急切问道:“前面怎么了。”
“马突然惊了,我家大小姐,还在那辆马车内。”小丫鬟面露惊急,对着她说道。
“什么?”他大惊道,她在那辆马车上,他心中焦急。
众人面色惶急,齐声说道:“是啊,芷儿小姐还在。”
王氏在一旁发抖,秦嬷嬷在一旁,抚摸后背顺气,宽慰。
急速的马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颠簸,晃得她头晕脑胀,马匹好似发狂一样,不顾一切的只往着前方狂奔,她还恍然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么了?
她拉住车窗边沿,惊惧道:“快去看看,车夫怎么回事?”
小丫鬟艰难向前挪动,抓住门沿,狠力掀开门帘,空无一人。
她转头带着哭腔无助道:“小姐,车夫不见了。”
“什么?”
女子急地满脸通红,颠簸让她坐不稳,身体不受控制来回摆动,气急脱力,突然,吧嗒一声,女子的头狠狠的嗑在了马车内,鲜血从白肤嫩脸额上流下。
俊朗少年,策马狂奔,背后喧闹声逐渐变小。
她不能有事,季崇文心中十分焦急,接到王皓的嘱托,他便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保护她,现在何时她在他心中变得如此重要?
他无从知晓?只知道他不能让她有何闪失,他不知是因为不负托付之意,还是他自己的心中所想。
季崇文侧身,从脚踝处抽出精巧匕首,眼眶发红神色狠厉,突然狠狠的对着马捅了一刀,骏马受惊,速度飞快,立即追上了马车。
他飞身弃马,即刻跳到了马车上,砍断马轴线,急忙掀开车帘。
马车中一个头破血流的娇柔少女,惊恐不定。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