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回廊,寻到一处静幽孤寂,可以独自赏花的石亭。
两人喝着清茶,安逸悠闲的赏着娇艳欲滴的血色花海,清丽绝色女子与活泼红衣女子,期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芷儿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在路上出了事故。”她身着妖艳红色衣裙,腰上依然别着短刀,惊讶的对她说道。
“怎么回事,你可有事?”她焦心问道。
活脱小姑娘,粗暴潇洒撩开搭在石凳上,爽利的妖艳衣袍,即刻跳起身来,抽出挂在腰上的短刀,又是双手比划又是高调拟声,不顾旁人,自顾自地声情并茂的将途中的变故重现。
奚若芷俏脸随着她的语言动作,时而惊讶不已,时而露出担忧之色。
事件怎会如此怪异,在途中马车不知何故,竟然脱了缰绳,确幸有季崇文在旁,不然她们险些在马车内受了伤,正巧途中韩郡王府的韩烟梦郡主,邀着她们一起共乘。
她说完途中的变故,瘪嘴鼓气,捻酸吃醋的说道,“母亲,还把她最喜欢的簪子,送给了韩姐姐呐。”
她笑着遥遥头,静静看着她,却也不明言,这个笨丫头啊!本该如此,不若她这王妃,怕是还未出嫁,靖王颜面便要丢尽,将军府夫人对郡主感激不已,也是为了她。
一番大段言语,倒是让她口感舌燥,她端起茶杯就猛地牛饮清茶。
季竹篱圆鼓鼓的双眼一转,好似又想起重要的事来,忙不迭的放下茶杯,还险些呛到,奚若芷忙递给了她一个帕子。
她胡乱接过帕子,擦拭着水渍,又带着传奇语气说道,“芷儿姐姐,我与你说,韩姐姐还真是跟我们有缘啊!昨日哥哥还曾救过她呐。”
她饶有兴趣地说道,“哦,这又是怎么回事?”
季竹篱带着玩味的笑意,头缓缓靠近她,“芷儿姐姐,一提到哥哥,你怎么就不一样了啊?”
奚若芷深藏慌忙之意,只是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端起石桌上的茶盏,不理她。
“这是啊..........”还未说出,她赶忙捂嘴,心虚笑着,不再说下去。
季崇文昨日去求姻缘结途中,遇到韩烟梦竟被匪徒骚扰,仗义出手相救。
她转念一想,昨日哥哥威胁的场景她不敢再说,他不让她将昨日之事与奚若芷说,不然她就惨了。
可哥哥如此端正有礼,怎么会有结果啊!
季竹篱露出狡黠之意,拉着她的手说道,“芷儿姐姐,我告诉你,哥哥实际暗中早就认识你了。”
奚若芷拿着糕点的玉手一顿,不动声色的问她。
“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偷看哥哥书房中的信,知道的,你的大堂兄王皓写了信,让哥哥暗中看顾你。”
原来如此!
她神情掩不住的失落之色,原以为他........可终究是受人之托,前世她小女儿的心事无人知晓,对他暗生的情愫与爱慕,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重生后,他不顾安危,策马飞奔想要救她,在仙乐坊也是毅然保护着她,如今想来,却也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是她自作多情了。
季竹篱见她如此,倒是心中纳闷,难道她说错话了。
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小姐,你原来在这啊!夫人到处找你。”
不时,她便带着满脸的不解与尴尬,离开了。
她盯着一处娇艳的海棠出了神,而这时,一个恬淡雅淑的夫人,看着亭子前娇弱病白的女子递给了他一个红色姻缘结,俊朗男子为她摘了一株最为艳丽的海棠。
文儿,昨日去求了姻缘结,原是因为此事,就是她?
妇人放下茶盏,满意一笑。
鲜红花海,一个左右悦动的红色倩影,疾步朝着石亭跑了来,后方的茶白色身影倒是追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影时而停顿,时而小跑。
“母亲。”活脱红衣女子,在远处的小道上,使劲挥舞着双手软糯高声叫喊。
不时,小丫头快步蹦跳到妇人身后,双手挽住她的肩头,夫人轻叹一口气,淡雅的容颜无奈笑笑,“你呀!”
季竹篱左顾右盼,俏脸犹疑,“哥哥呐?”
妇人握着在肩头的手,耐心解释,“郡主如此相助,我们也不可失了礼仪,我让你兄长相送。”
“喔。”她一脸失落无趣,随意落座在旁的石凳上,俏脸贴在石桌上,暗暗叹气。
海棠花上的雀儿,欢快的跳上跳下,她盯着看,小脚焦急噔噔的原地踏着,甚是无聊急着紧闭双眼。
月白色衣衫的清俊明朗男子,修长身影朝着亭子走来,平日里常着暗沉深色的衣衫的他,今日的明亮浅色的衣袍,衬得他倒是少了些平日的沉闷稳重的样子,多了些清朗俊俏少年郎该有的模样。
站在一旁侍候的小丫鬟,正想张口叫他时,他如暖阳的笑容,对她摇头笑了笑,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季竹篱。
“妹妹!”他在她耳旁大叫道。
“啊!”季竹篱吓得跳了起来,赶忙躲到了妇人身后。
看着她如此慌忙着急的样子,他顾不得什么礼仪,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当下妇人倒是惊异,随后又见他今日行事与穿着,好似想透了似的,满意一笑。
季竹篱跳步挥手狠力打了一下他的肩头,后又像老鼠一般迅速躲藏在妇人身后,狡黠的对着他一笑。
“好了,成什么样子。”妇人端正嗔怪道。
“母亲。”季崇文停下就要抬起向着她挥动的手,端正对着她施了一礼。
季夫人微点了点头,拿起茶盏微抿了一小口,小心放下茶盏,低着眉眼问他,“你是否爱慕她?”
男子即刻面露诧异与不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抬头盯着季竹篱,心下流露出无尽猜想。
“是或不是?”妇人抬眼坚定的盯着他。
活泼小丫头神思游离,盯着亭子旁海棠花上的一只色彩艳丽,叽叽欢叫蹦跳的雀儿,发了神。
噗呲一声,鸟儿好似受了惊吓,奋力飞离了娇艳枝头。
她眼底失落低头,略转过头却见一双焦急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好似看破了她的小心思,她心虚对着他灿烂一笑。
男子倒是好似松了一口气,低眼瞟了瞟胸前衣衫缝隙中,扎眼的红色阴影,眸子诚挚坚毅的回望着她,只微弱的说了声,“是。”
妇人不再答话,只是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季竹篱见到他脸微红,又见母亲一脸满面红光,仰着头倒是饶有兴趣,急忙问道。
季崇文不再理她,被她一问,有些窘迫与无奈,双腿微侧动,望着远处好似开得更加娇艳的海棠,双眼更是澄澈。
远处一个茶白色身影朝着这座石亭走来。
“夫人,王妃宴请畅欢阁。”小丫鬟恭敬施了一礼。
她连忙拉着季竹篱,对着他慈爱一笑。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