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丽之地,声色舞乐不止,窗外小厮的跑跳声,沉静不已的雅间内,都听得清清楚楚,气氛有些怪异。
月白色爽利男装,面容干净精致的女子,灵巧的双眼一转,“阙哥哥,我今日就是来兑现我的承诺的!”
阙清寒冰似的眸子不动,狠厉盯着大街上,静谧小巷内一个探头探脑,鬼祟神秘的小厮,入了神。
月白色阴郁背影,毫无动作,也瞧不清他的脸色,她试探轻声向他走进几步,温柔高声的嗓音响起。
“阙哥哥,那日我不是留下了一个玉簪了嘛?说是用来抵押,那夜相救之恩,今日我按照信条上承诺,拿来了一千两银子,赎回玉簪。”
清冷男子依旧没有响动。
奚若芷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阙哥哥?”
杀意溢满的黑眸,侧头盯着他,满是伤痕的手,却下意识的早已捏住了白嫩玉颈,白嫩的身子好似不用,用力捏住,就能轻易碰碎。
嗯........,奚若芷喘不过气,俏脸通红,阙清眸子空洞无神,布满血红丝网,发了狂似的狠厉捏住不松手。
莹儿冲过来,大吼道,“小姐!”
听到声响,男子眸子一动,脱了手放开了她,深邃的冰眸荡起了涟漪,有了闪光,他看着手下绝色女子艳红的小脸,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小丫鬟轻拍着她的肩背,用手轻柔乌红的脖子,而她大口喘气,轻嗅到了空气中芝兰香雾的气味。
阙清拳头紧握,登云靴微动,轻挪动了两步。
她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反应,抬眼看着他,阙清从刚才暴戾可怖,到现在好似做错事的单纯小孩,她有些纳闷奇怪,这又是什么把戏?
绝色女子却不害怕他的戾气,月白色靴子迈开步子,与他更近,“阙哥哥,你怎么了?”
阙清瞧着眼前粉嫩白皙小脸,媚眼眨巴羽扇似的睫毛,无辜单纯抬眼望着他,他茫然无所知,眼神闪躲。
刚才,殇儿不小心,在她面前泄露秘密,阙清便毫不留情,对待自己人,依旧是暴戾狠绝的动作,清冷无情的言语,都让人近而远之!
奚若芷心下惘然,可是眼前这个男子慌乱无措的神色,这又是为何?
清心安适的香气,钻入他的鼻息,清冷男子神色微颤,毫无预兆抬手,轻推开她,蓦地转身背对她。
花窗外,嘈杂的人马声,让他怒气显现,心烦意噪。
奚若芷手拿银票,在他身后伸出白皙小嫩手臂,来回在他摇晃,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
她甜笑道,“阙哥哥,我的玉簪呐?”
他暗哑嗓音,沉声道,“东西放下,离开!”
阙清没有想要归还她玉簪的事,她却也不好再多问,她如今得倚仗他的墨渊阁,她不能得罪他,只能顺着讨好他。
她挥手叫她,“莹儿。”
“阙哥哥,我把你上次借给我的衣衫,也带了来。”
阙清转过身来,“什么?”
奚若芷站在圆桌旁,展开包袱内的影黑色衣衫,锦缎在阳光下反射着奇异的光芒,绝色女子瞧着怎么这才发现,怎么有些熟悉。
阙清神色一暗,看着桌上的衣衫,眉头一蹙,冷声道。
“离开!”
俊朗少年轻舒了一口气,她也不愿与情绪反复,喜怒不定的绝命刺客,有过多的联系,她乖巧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月白色倩影,刚踏出欲仙楼门,角落鼠头鼠尾的猥琐小厮,连忙跟了上去,而大街上一个脸色无奈,焦急恍然的一个小厮,正赶往这个莺歌燕舞之地。
男子脸色有些苍白,短促道,“阁主。”
清冷男子沉声道,“继续跟着。”
“是。”
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繁杂声响混在一起,也没有打扰垂眸沉思的俊朗公子。
他是个清冷无情的刺客,她与他只有过三次接触,他想知道,她身上来历不明的玉牌之谜。
而她的条件是他保她性命无忧!
开始,维系他们之间最佳的,也是简单的利益关系,可是,如今.............
她并不知玉牌之谜的真相,见他这几次的行为,如果他知道真相后,又会如何对她呐?
五日过后,是四月十六日,靖王与季竹篱大婚之日,也是奚若菁的大婚之日,如今暗中对她杀意重重的几人,也显现了出来。
一个是奚若菁,另一个是张尚志。
前世虐杀之谜,也已经找到了元凶,裎王府世子——裎恪!
可女声和玉牌,还未有一点消息,却只知与阙清的故人有关,如今想来却也没法远离他,只能顺从讨好。
可面具之下,真实的面容和身份,到底是何?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她跌入前世虐杀的恐惧之中。
突然街道上,一个脏乱的痞子,过来拉扯她。
他跪下哭饶,“夫人啊!不要走啊,家中还有病重瘫痪老母啊,如今你这样一走,我们可怎么办啊!”
莹儿大力踢开男子,大骂道,“哪儿来的疯子,胡乱认人,走开!”
奚若芷瞧着眼前的莫名情景,有些奇怪,怎么遇上了疯癫之人,她温声道,“莹儿,不必与他见识,走吧!”
主仆两人绕过脏乱男子,不再理他,可谁知,这时,从人群中突然蹿出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把冲过来,抱住她的腿。
大声叫唤哭喊道,死不松手,“娘啊,不要丢下宝儿,宝儿听话!”
行人听到哭喊声,本就有些迟疑驻足,这下可好,全部都围过来看热闹!
奚若芷也不好踢开他,只是笑着温声道,“小弟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小男孩只是一味撕心裂肺的哭闹,也不回她的话,也不顾旁人,奚若芷见着渐渐增多看客,心下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众人口中发出七七八八的讨论声。
人群中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狡黠男子,突然开口道,“宝儿啊,一定要好好的抱紧你娘,不然她就不会要你了啊!”
满脸污泥的小孩,哭的满脸泪痕,转过头大声吼道,“是,爹!”
俊朗公子眉头一蹙,不好!得赶快离开此地!
“莹儿,快走!”
小丫鬟神色严肃,挽起袖子,正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几个男子义正言辞,“宝儿他娘,这古来贤妻之道,可不能被你毁了,你别以为你换了个男人的装扮,我们这些街坊邻里就不认识你了。”
壮汉粗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兄弟们,得为狗蛋儿讨个说法,不能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