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老夫人慌忙道,“快啊,愣着干什么?将小姐扶进去,找笙太医来。”
小厮机敏回应,轻松快速的在街上狂奔,宽阔正阳街上,稀疏的人流由于靖王大婚比平日变得更加冷清。
莱阳侯府众人穿过弯绕的长廊,回到了幽绿清静的小院,欢昔园西厢房,床上的绝色女子,看似虚弱唇色发白,精神不佳的模样。
张氏说道,“母亲,那宫晏之事?”
老夫人端坐神色担忧,“儿啊,今夜的宫晏,芷儿就不去了吧!”
一旁侍立的张氏面色犹疑,为难不愿的样子,转身望着正在为她掖被子的王氏,“妹妹,你看..................”
京城之行,本就是为奚若芷物色夫君,她知道这是张氏再向王氏求助,想让她一起劝慰侯府老夫人。
绝色女子听着她的话语,就知道了她心中的小盘算,不就是想让她参加宫晏,以她的容貌,定能吸引到权势贵胄吗?
她这个舅母,表面淑贤温和,心里却似寒铁一般,冷硬不堪。
王氏垂眸温声说道,“姐姐,芷儿身体不佳,确实不大适合去参加宴会了。”
奚若芷闭眼暗中听着,可真是各显神通的模样啊!
对于张氏,她不慎惊讶,可却没有料到母亲王氏也会附和她,侯府老夫人满意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王氏拉着她手,担心歉意说道,“芷儿,你定要好生休息,今夜就好好待在房内,母亲......今夜不能照顾你。”
奚若芷眸子失落,她瞧着淑娴淡雅的妇人,虽如奚若菁所言,从小她便对她另眼相看,对待奚若菁和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王氏对奚若菁是严厉威严的,而对她总是宽容温柔,重生后,奚若芷更加注意身边之人,她在王氏身上却感受了莫名的疏离之感。
清风从花窗孔隙内溜进来,她紧握了握被子,泪沾湿了眼眶,她今夜便要离开了!
她依旧不舍,不过先离开,日后......................
小丫鬟领着他,禀告道,“老夫人,笙太医来了。”
银发老者有些气喘,施了一礼,“老夫人。”
侯府老夫人也不顾礼仪,颤微的身子,扶着椅子站立起来,摆手让他直接去看奚若芷。
金丝楠木青纱帐床上,绝色女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有些发红,他站着身子瞧了一眼。
机灵的丫头,搬来了凳子,笙太医坐下把脉。
床上女子眉眼微眨动,老者眸子一动,神色有异,摸了摸银白胡须,嘴角勾起饶有兴趣的暗中笑了笑。
老夫人在一旁焦急问道,“笙太医,怎么样了。”
他沉稳道,“老夫人不必担忧,确实是风寒,用几副药汤便好了,如今需要静养。”
老夫人舒了一口气,“好,没大碍就好。”
她虚弱回道,“外祖母想来疲累了,芷儿没事,不必担忧,早些回去吧。”
奚若芷瞧见,圆桌旁王氏正在一旁倒了热茶给她端来,“母亲也离开吧,今夜的宫晏,母亲还要准备吧。”
老夫人焦急道,“是啊,儿啊,这可耽误不得。”
王氏为难,恭敬道,“是,母亲。”
她笑着说道,“笙太医,那芷儿烦劳你多多照看。”
老者端正弓身施了一礼,瞧着她们稀稀疏疏的离开了小院,身影渐渐消失。
刚才还喧闹的的小屋,沉静了下来,药童被笙太医支开,去煎一副汤药,莹儿也被一同去了,小屋只剩下小姑娘和老者。
笙太医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粒逍遥丸,“快吃了吧,是补气固本的。”
他慈祥嗔怪道,“我不晓得你这个鬼精灵小丫头,又想了什么鬼主意,但是这个药草,虽是微毒,但总是对身体不好。”
笙太医一脸生气的脸色,语气是教训小辈的口气,这个小丫头,很是对他的胃口,即使他与她认识时间并不长久。
奚若芷俏皮爬起身来,不再装傻,瞪大纯真双眸,憨憨的笑,抓起就服下了。
“谢谢,笙太医。”
欢哥儿中毒事件中,他为了得到笙太医的消息,知道了他的喜好,便从诚心堂送了他许多珍惜的药草,几次的被拒后,最后还是被诱惑了。
如今,两人成了忘年之交!
他温声道,“说吧,用这种方式叫我来,有何事?”
奚若芷满脸嬉笑,眼珠一转,总是不能告诉他,她只是因为编个理由,躲开侯府众人,为了方便今夜悄然的离开吧!
有了!
她俏皮朗声,套近乎,“笙爷爷,我想问问,你可知道那吐真丸?”
银发老者听到她的称呼,摸着胡须朗声大笑,“你这个小丫头啊!”
陡然,他脸色一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吐真丸?”
她胡乱说了,“在古籍上瞧见的,可它只写了症状,却没有说那里有啊?笙爷爷可知道?”
他神色一边,严肃道,“我不知道,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去了解那些个污糟的药。”
污糟之药,他知道!
朗俏姑娘愣了神,后满脸嬉笑,知道但却不告诉她,那么叶白之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过,如今也不重要了!
奚若芷也不再刨根问底,只是憨憨的对他笑笑,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坏笑道,“笙爷爷!”
笙太医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眸子瞪大,忙不迭的拿了出来,走到窗前亮光处,仔细鉴赏了起来。
他朗声笑了起来,“你又有了什么鬼点子啊?”
娇俏的小丫头,挑眉挥手,让他附耳靠近他,用顽皮的嗓音,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银发老者无奈笑道,点了点头,“你呀!”
细碎谈笑生,充满了小屋,不时后,竹林小院内,飘出了小菜和浓浓酒香的气味。
一老一小闲适的幽禁小院,喝着茶汤,静候着时间的流逝,娇俏女子瞧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坐立不安。
她问道,“走了吗?”
“走了。”
漫天散星的墨黑天空,透润的圆月,撒下了一片柔和的月光,莱阳侯府清冷府门前。
小厮,一脸不满正在抱怨,“哎!他们都去延河看烟花了,只有我们么这么倒霉啊,今夜轮班。”
散漫小厮无奈道,“可不是嘛!”
红绸高挂匾额下,大街上人流稀少,独留圆月照孤寂大街,大开的府门,几个黑影徐徐从府内,缓步向大门走来。
“哎,站好了,来人了!”
两个小厮惊得,哆嗦了一下,端正站好。
银发老者带着三个小厮,跨过了门槛,缓步向他们走来,正要与他们擦肩而过时,突然守门小厮,吼出了一声。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