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晗见自家爹爹收了自己的直刀，略微舒了口气。

就刚刚和慕容彻过手那几招来看，慕容连城的武功怕是不在荀寅之下。也是，镇国将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你过来，”慕容连城站在院内朝她招手，“听说你近来练了一套鞭法？给爹爹瞧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要是刚刚她换做慕容彻，不出两招就会被内力震得吐血。

“爹爹，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献丑了，”慕容晗撒娇道，“我看着哥哥刚刚都差点吐血了。”

慕容彻：劳资刚刚是气息紊乱咳嗽了，哪里吐血了！

“放心，爹爹有分寸。”

“要不您考我作诗？弹琴也行。”有上下五千年历史文化的熏陶，作诗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她自小就学过古筝以及古琴，弹琴也还尚可。再说，这不是穿越者的标配吗。

“作诗？弹琴？阿曦想当锦都才女？”慕容连城问。

慕容晗想想也未尝不可，“当锦都才女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大概就是声名鹊起之后更容易嫁入豪门贵族，享尽荣华却终生不得自由。”

慕容晗发现自家爹爹正颇有深意地盯着她，“阿曦想要这般吗？”

慕容晗赶紧摇头，看甄嬛传还挺精彩，但当戏中人那可不好玩。要真是嫁如入名门贵族，不仅没自由，还要上演动物世界，想想就可怕。

“那还是算了。”

慕容连城微微叹息了声，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懂得藏拙才是大智慧，阿曦明白吗？”

慕容晗点点头，她能感受出来慕容连城对于皇室的忌惮，但是似乎有些过于忌惮。或许常伴君侧，画皮谋心的腌臜事见多了。

一旁的慕容彻一直不说话，这会笑道：“爹爹放心，这丫头就是不想吃苦练武，她琴棋诗画有哪个能拿得出手的？”

慕容晗瞪他，哼，少瞧不起人。

“那可未必，阿曦可聪明了。”慕容连城安慰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慕容晗接道。

慕容彻摆手，对这丫头的厚脸皮没话说。

慕容晗抽出腰侧一直没离身的红鞭挥向慕容连城，慕容连城闪身躲避，慕容晗使出吃奶的劲将练的前七招鞭法使了出来。

一旁观战的慕容彻倒是微微诧异，这丫头认真起来，鞭子挥得倒还真不错，这会也能和慕容连城过上十余招。

连一直等候在廊下的运华大叔也点了点头，小丫头还挺聪明。

最后慕容晗实在是没力气，爹爹基本在迂回躲她，这会累得她气喘吁吁，扔了鞭子，跑到一旁的石桌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凉茶灌下了肚子。

慕容连城摇了摇头，捡起鞭子走向慕容晗，“阿曦练得不错，只是其中有一招似乎力道使不出来，回头把鞭谱拿来我给你瞧瞧。”

“是，师父！”慕容晗笑道。

“你啊！”慕容连城点了点她的脑袋。

晚膳时分，慕容晗将鞭谱给了慕容连城，他说回去研读研读。

“爹爹是想要偷学两招吗？”

“你爹爹我身怀绝技，能看得上你的小小鞭法吗？”

饭桌上的慕容彻也配合地嗤笑了声。

“那未必，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鞭法、剑法、刀法可能是不一样的，万一爹爹偷学到了什么改进了自己的刀法，也未尝不可。”

慕容连城颇有深意地笑了，“阿曦近来读了不少书？都能说出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种话了，这寻常人可说不出来的。”

额，慕容晗觉得自己的才华简直无法掩盖，轻易在这个时代就能出口成章，明珠难蒙尘啊。

“嘻嘻，实话说爹爹书房里的书有好些本我都摸得十分熟，可能日积月累就有了些文采。”

“那妹妹简直是文采斐然。为兄惭愧。”慕容彻一旁落井下石。

慕容晗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哥哥要笨鸟先飞。”

“哈哈哈哈！”慕容连城抚掌大笑，一旁的下人看见二少爷脸都气紫了，偷偷用袖子掩了笑。

自慕容连城回来，茹夫人从来没有出现在饭桌上过，仿若家里没有这个人，茹夫人的存在如角落里的灰尘，没有人在意。

晚饭后，慕容晗还是拉住了慕容连城的袖子，“爹爹，改日你带我去见见主母吧，阿曦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慕容连城微怔，以为这孩子是缺乏母爱的缘故，暗声说道，“好，改日。”

慕容晗的想法倒是因为慕容连城，自家爹爹年轻帅气稳重，茹夫人外在与爹爹相衬的很，虽然人冷淡了些，但是慕容晗觉得她是个好人。重点是，她在二人身上看到了同样的孤独，让人觉得心疼和惋惜。

主院书房里，慕容连城在烛火下认真看着手里的鞭法，他眉毛皱拧在了一起，结实地打了个结，神色严肃。

呆坐到半夜，运华出声提醒，“主子该睡了。”

“运华，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对那孩子，对素欣，是不是都太残忍了？”

运华沉默，他也常想这般做是对还是错，可很多事情是纠结不出结果的。

“这套鞭法似是终南山的那位所出。”慕容连城说道。

“紫炎真人的弟子不是善使刀、剑吗？倒未曾听说鞭法厉害。”运华好奇道。

慕容连城点头，“所以这看似鞭法，实则是剑法，路数倒有些像失传的烬红颜。”

“就是当年……”运华突然说不出话来。

慕容连城知道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都是命，都是命啊。”

“七月姑母的生辰，让两个孩子一同去檀州。”

“七月采选，皇室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运华有些顾虑。

“无妨，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