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绅确实是故意的。
从喜嬷嬷后来说的那句话开始,他就约莫猜出了她的心思。
她喊住他,又刻意告诉他,她们是将军府的人,她怀里是南宫勇的闺女,可两人穿的又那么寒酸,丝毫不像将军府的人,就算是,南宫勇也不会把她们带进宫。
所以,那老妇人执意要进宫,一定是有必须要进去的理由。
这个理由,肯定是与南宫勇有关,既然跟南宫勇有关,那他自然不能不帮忙。
“爹的意思是,那老妇人穿的如此寒酸,却还非要进宫,她如此这般不顾及将军府的颜面,那一定是要害南宫勇,就算不害,也一定会给南宫勇惹麻烦”
赵荣文听了赵绅的一番话,也渐渐明白了什么,可是......
“爹,那老妇人怎么知道您一定会帮她,或者,如果她今天遇到的不是您,她如此莽撞的往里闯,就不怕被宫门前的侍卫扔出去?”
毕竟,那一老一少从头到尾一副穷酸样,很难让人相信她们是将军府的人。
“呵,这就是那妇人的聪明之处”
赵绅眯着眼,想到宴会上的混乱,心情大好。
“她是故意找爹帮忙的,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丞相府和大将军府不合,那老妇人想必也是知道的,她那一身模样,执意进宫,肯定不是好事,她料定我能想到这一层,料定我会想看南宫勇的笑话,所以,她这才张口求了我,至于为何如此莽撞的往里闯”
赵绅摇摇头,似讽刺似感慨的轻叹道:
“或许,真是走投无路拼死一搏吧,你瞧瞧她怀里的那小姑娘,面黄肌瘦,饿的皮包骨头,身上那件袄子,一看就是陈旧烂糟的布子,不拼死一搏,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啊”
闻言,赵荣文回忆起喜嬷嬷怀里的九儿,少许,亦是感慨的轻叹。
“想不到南宫勇表面风风光光的,长安城里多传他将军府母慈子孝,妻妾和睦,一派祥和,皇上还夸他会整治内院,内外兼修,没想到还有小主子吃不饱穿不暖的,真是讽刺”
“是啊,真是讽刺,不知道今晚这一老一少怎么个闹法,可别让咱们失望才好”
赵绅脸上带着笑意,讽刺和跃跃欲试的笑意,赵荣文眸光一闪,低声道:
“爹,要不要派人去帮帮她们,孩儿怕这宫里太大,她们找不到路”
“不必”
赵绅挥手阻止,略显高深莫测道:
“咱们已经帮了一次,就不能再帮第二次,不然事后还真难逃脱关系,而且,那老妇人既然敢进宫来闹,又在宫外把我这丞相算计上了,想来,也算有勇有谋的,她想怎么闹,且随她去吧”
“可是爹,这宫里不比宫外,如果她中途被当刺客抓住,这台戏就唱不成了”
“只要她进来了,那这场戏,就一定唱的成,皇后之位,被南宫勇那老匹夫使些阴鬼手段夺去了,他南宫勇能煽风点火,我赵绅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是你大姐把自己作死,不是你三妹自己没用,我丞相府何曾如此憋屈过”
赵绅越说越激动,当年的事,一直是他心头梗着的一根刺,皇后之位的争夺中,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赵颦儿的身子会出问题。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南宫家害的,当年,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害过那南宫霜,可惜南宫霜始终没有中招,他自己的闺女却被害的不能再生育。
他恨啊,恨不能把南宫勇掐死。
“爹”
赵荣文知道他又想起了过去的事,忙打断道:
“别想了,前面就到了,您快整理一下,别让皇上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