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楼。

君长斐足足等了一整天，才在夜幕降临时见到了九儿。

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九小姐不像是不守承诺的人，却失信本世子两次，不知本世子是否得罪过九小姐”

他虽然笑着，脸色却不是很好看，桌上放着两坛开封过的酒，饭菜早已经凉了。

九儿带着胖爷走进来，径自坐到他对面的位置。

“午时我让店小二转告你了，我有事，晚上才能过来”

闻言，君长斐一愣，蹙眉深想，确实，约莫午时左右，店小二进来一次，似乎是同他说了什么。

只是，那时候他正深陷过去的回忆，根本没仔细听他的话，

后因为心中烦躁，直接让云飒守在外面，除了九儿，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理清了思绪，君长斐舒展眉头，耸肩笑道：

“那是本世子误会了，不知九小姐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

九儿抬抬眼，然后指了指桌上已经冰凉的饭菜。

“私人的事，我还没吃饭，世子爷介意我边吃边听故事吗？”

她原本是要准时赴约的，只是赵孤月坐上花轿前，说感觉身体不舒服，她去瞧了瞧，果然是被下了毒。

待给她解了毒，又花时间解决了丞相夫人雇来的杀手，她便想着晚些时候再过来，所以提前到福喜楼找了店小二。

没想到这男人竟是一直在等。

君长斐叫来掌柜，重新上了一桌的饭菜，他没有再动筷，只是看着九儿和胖爷吃的欢。

“九小姐的食量，一直这么大吗？”

试图打破沉默的尴尬，君长斐先开了口，仔仔细细瞧了半响，他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这姑娘，虽然吃的欢，但是，两碗饭下肚之后，好像有点硬吃硬咽的错觉。

昨日跟了她一路，也是这般错觉，就算再能吃，食量再大，也不可能一直不停歇。

“这一桌菜都是你的，九小姐若是吃累了，可以停下来歇歇”

他看似关心的一句话，只是随口一道，九儿拿着筷子的手却顿了顿，低垂的眸光一闪而过的异色，很快消失不见。

拿起一个鸡腿，咬了两口，顺便给胖爷夹了一整只鸡。

“你可以说你的故事了”

她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君长斐原本尚算平静的脸色在听到“君长远”三个字时，明显变了变。

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下，连续的动作在喝完第五杯酒时，才渐渐变的僵硬。

九儿也不催他，同样给自己倒了酒，一杯一杯，一整坛酒下肚，两人皆没有醉意。

“九小姐的酒量真是不错”

君长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积压心中多年的旧事眼看着就要藏不住。

他恍然惆怅，手脚冰冷，一瞬禁锢的悲恸让他喘不过气。

所以，他半开玩笑的逃避，借着九儿的酒量，让自己稍稍缓了口气。

九儿正在拆第二坛酒，闻言，半眯着眸子道：

“嗯，是不错，就是这酒太难喝了”

君长斐：“........”

他倒是第一次听到一姑娘主动承认自己的酒量不错。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酒特别好，九小姐一定会喜欢，有机会，带九小姐去尝尝”

九儿点头，算是承了他的情，君长斐忽而笑了，抿了口酒，心情倒是有些舒缓。

后背朝椅子上靠了靠，慢慢叹了口气，闭上眼，声音暗哑低沉。

“君长远，是我的同胞哥哥，我们二人，自小长的一模一样，若是在寻常人家，这该是机缘欢喜的事，可是偏偏，我们生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