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走啊,走吧,都走吧。”
这一辈子,他拼了命的保护她,却不料,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竟是鹿宁轻如飞毛的一句话。
她站在高处,看着他们,看着他的满满,笑的肆无忌惮。
那天,她说。
“季南满,你真的以为,温世闫爱你吗?”
就是这么一句话。
一句话而已。
她哭了。
直到后来一庄庄事情摆在她眼前,她才觉得他不可原谅,连一句解释都不给。
死都不给。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
而她,也从未真正的相信,他,爱她。
那天,她穿着一身湿透了的白裙,眼角也哭的红肿,可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她是真的,想放过他了。
可她何曾知道,从爱上她开始,他何曾放过自己。
他无奈的偏头。
“主人,季小姐她……”
他转眸看向别处,眼眸里都是平淡,似有若无的笑意。
“让她走吧,无所谓了。”
殊不知,那天,眼角一滴泪,骤然滑落,宛如一朵落花。
动人而凄美……
鹿宁妖艳的笑着,她歪着头,长发便被风吹到一侧。
“温世闫,我要你知道,今天,只是我跟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她看着季南满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看吧,她心里,从未百分百,相信过你。”
“玩笑……”他讽刺的笑,看过来的视线里带着刺骨的寒冰。
“你这么做,只为了向我证明,我和她之间,是个玩笑?”
鹿宁看着他,毫不畏惧他目光里的寒,拖着腮思绪了许久“也不完全是,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我随口编出来的谎话,随便一想都漏洞百出,她竟然信了,可笑不?”
说着,她是真的觉得好笑,勾唇。
“你给我,滚。”
他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似的,整个人颤抖起来,指着门口,他闭眼,不在看她。
鹿宁皱眉,愣了几秒,转身要走。
她却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闷,仿佛有一样东西堵着,让她呼吸不过来。
她,一直,以为,她在帮他。
帮他看清楚。
却不料许多年后,那个人躺在血海里,看着某处的星光,安安静静的说,他那样平静,仿佛失去了情感的木偶,他说“鹿宁,你错了,你错的离谱,我一直都知道,她不信我,我用十年,十年的时间,小心翼翼守护着的东西,你轻而易举的,就让它碎了。”
鹿宁慌了。
她终于懂了,自己哪里错了。
她错在自以为是,错在自作主张,错在,她当时根本不懂爱。
她鹿宁这一生,唯一的错,便是对不起温世闫。
只是她不知,这场错,是不是真的只有她也经历过,真真切切的经历过,他才能原谅。
温世闫看着窗外,恍若刚刚回神,指尖已经在窗沿来来回回数次,指尖上都是雪融化了留下的温度。
心底若渐渐凉了,便成了冰。
“鹿小姐,是时候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他闭上眼,仿佛这样,心底的痛,就不会被人知道。
那个藏在心里许多年的人,她就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