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马鞍马镫,巢国最先配备的双侧铁马镫,双脚被固定在马腹上后,可以让骑兵双手松开缰绳,从而施展各种战技,劈、砍、挑、刺、击、冲,还可以双手连续射箭。
匈奴的骑兵也有马镫,不过是单边的布马镫,或者是皮制的,作用单一,就是为了上下马方便。作战时也是一手拽着缰绳俯在马背上,一只手持兵器进行简单的冲刺、劈砍。
但在没有马镫的时期,骑兵战斗方式是回合战。交战双方策马对冲,在错镫之时各举兵器交手一刺,马打打盘旋各归各位,接着再来下一回合。
真正的历史上,在两晋时期才出现双侧马镫,所以说三国时的大将单挑对战几个回合,就是二马对冲了多少次。
一个回合交手一次,在交换位置后,回马时不进行交战,避免把后背送给对方的军阵。
骑兵作战,战马不能停,必须保持奔跑的姿态,一旦马停下耍酷,后背就留给了敌人。
当然,步兵作战,也是一样的。时刻都要保证三人、五人一组,背靠背保持阵型战斗。
步兵,落单者必死。
骑兵,战马停止奔跑必死。
在战国前,军队作战方式主要为车战,开战时要选择平坦开阔地,双方摆开阵势,各派出战车对冲一次叫做一个“合”,然后各自战车回归本队叫做“回”。
一个回合期间,战车也是不能停的。
公元前307年,也就是距离范简所处时期的一百年前。赵武灵王引入胡服骑射后,彻底颠覆了以往的作战方式。主攻的兵车被淘汰,只保留了后勤的辎重车。作战部以步兵和骑兵为主。
战国后的军队不再适应于车阵战,野战和包围战成为主要的战争方式。战争的时间也大幅的延长,阵地也选在险要的地方。
韩信在秦末能成为“兵仙”,就是他掌握了紧跟时代的作战理念。
而项羽、刘邦、章邯等就差多了,这帮人的作战理念还停留在古老的层面。
尤其是项羽,学习“万人敌”兵法,只学了个大概,这个半吊子在平坦开阔的战场以勇武无敌,可地形战、攻坚战就是三流水平了。
所以说,跟不上时代进步,注定是会被淘汰的。
再有,就是范简的改革也是非常进步的,大规模的部队战消耗太大,浪费资源严重。行动起来动辄几十万大军,后勤的辎重保障系统更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人。
在春秋之前,后勤不是主攻部,多用老弱充当。即便是现在,后勤部队也多是老弱。大军开动,即便是人再多也没用,半路上遭遇轻型突击,后勤部队就成了致命的弱点。
彭越那个强盗要不是穿越者,必定是天才中的天才,游击战被他运用的娴熟无比,神出鬼没的攻击运粮军,粮草一断,多少兵马都要完蛋。
还有范简领四千人就干掉了刘邦三十万大军,也是弄掉了后勤保障部分。
几十万大军开动,根本无法摆成方阵前进,拉的细长最是容易遭到攻击。
在彭越和范简这种人眼中,人数超过十万的部队就是一条肉虫子,不仅蠕动的慢,还非常的脆弱。
只要避开大部队的攻击部,找脆弱点下手,不管你多少万大军,都能给你击溃。
假如,北方的胡人派出大批骑兵入主中原,一千年之后成吉思汗“弓马之利天下”的局面将会提前发生。
北地寒冷,民风也极其的剽悍,韩信、蒯彻跟着范简参加诺顿单于的婚礼,也参观了草原铁骑兵的闪电速度。
这对他触动很大,也陷入了沉思。
“巢王,假如陈余的军队换成匈奴铁骑,我那背水一战是绝对不会凑效的。”
韩信被狂风一般的草原铁骑兵震撼的目瞪口呆,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根本就没法使用战术。
“呵呵!”
范简也只能呵呵了,韩信不是穿越者,不知道后世曾出现过“钩镰枪破拐子马”是专门对付骑兵的。
“你要不要买一些战马回去?”
“不用了,现在我名义上是大将军,其实就是汉王的一条猎狗。”
牵着猎狗的人就是刘邦派给韩信的曹参、灌婴,假如韩信有一点点叛汉的迹象,曹参、灌婴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直接砍了韩信的人头都不会受到惩罚。
范简笑道:“为帅者,还是要有自己的嫡系大将才行。”
韩信漠然。
不是不想,也不是没有提拔过。但事实是,始终做不到。
灭魏国后,缴获的魏军都被刘邦调走了。
赵国也是,他在巨鹿一边抵挡齐国、楚国的骚扰,一边练兵。等军兵练的差不多了,又被汉王给夺走了。
「晨,自称汉使,驰入赵壁。张耳、韩信未起,即其卧内,夺其印符以麾召诸将,易置之。信、耳起,乃知汉王来,大惊。汉王既夺两人军,即令张耳徇行,备守赵地。拜韩信为相国,收赵兵未发者击齐。」
这个大将军训练一点自己的人马,咋就那么难呢?
这根本就是汉王不相信他,只要他提拔了都统、副将,汉王立刻就能知道,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给他调走。
打仗,他韩信只能使用曹参、灌婴这些汉王的将官。人家听他的号令,大军就能开动,要是不听他的,他就什么都不是。
“巢王,我想起在巢湖练兵的情景了,那时你把人马给我,可是完全的信任啊!”
后悔了,不该一次失败就叛了巢国,投奔了汉王。
“现在我可以借钱给你,在漠北买些马,找一批人,打造一批完全属于自己的亲卫。”
韩信意动,谨慎的问道:“你要我投靠你巢国,还是西楚?”
“都不是,我和你做朋友。”
“你这样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就是单纯的交朋友。”
范简拍拍韩信的肩头,笑道:“我现在就是有钱,想借给你花。等你以后有钱了,还我就是,而且不收利息。”
“可我就算是有了自己的亲兵,又能如何呢?”
“你只要再加一样东西,就不是又能如何了,而是想如何就如何。”
“什么?”韩信忙请教道。
“狠辣,如同霸王项羽那样果敢很辣的手段。”
范简指点道:“你知道项羽为何能成霸王吗?就是因为他的狠辣手段。
当时会稽的郡守都反秦了,找项梁共谋大事。可项梁叔侄是怎么干的?
项羽直接夺了郡守都佩剑,将其斩杀,提着人头冲出去又杀了一百多人,将官兵震慑住,然后就是开府库,发放兵器,快速的组建起一支队伍。
可若是把项羽的位置,换成你韩信,你会怎么做?我想你只会成为郡守的一条猎狗,而不会成为霸王。”
“这,这,这实在不是人干的事,我韩信做不出这样的事。”
“呵呵,你就是毁在名字上了,一个‘信’字束缚了你啊!”
“哼!我却不这么认为,‘信义’是我做人的标准。”
韩信一点都不笨,他当然明白范简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让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回去,到了赵国后,找机会把曹参、灌婴,甚至张耳给砍了,叛汉自立。
有机会吗?
当然有,换作是项羽早就这么干了,在单独带兵打下魏国的时候,就会找机会干掉汉王指派到他身边的人,重新提拔忠于自己的将领。
现在,范简给了他机会,他韩信依旧做不出此等事。
“嘿嘿嘿……”范简嘿嘿的阴笑了起来。
韩信怒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的痴傻。”
范简坏笑道:“这一次你跟我来燕国,难道你还想平安回去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你一回到赵国就会被张耳抓起来。
杀你到不至于,但肯定会把你解送关中,交汉王处置的。”
蒯彻立马帮腔,“将军,巢王说的没错。”
韩信大怒,“你闭嘴,即便真是那样,我韩信也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赵国。
韩信的突然失踪,着实让汉王惊出了一身汗,成了名副其实的汗王,可汗、大汗。
胡人的部落酋长被称为可汗、天可汗,可以流汗、出汗的意思。北地寒冷,能热的出汗是贵族身份的象征。天可汗,就更厉害了,天天都能热的出汗。别人只能冷的发抖。
没有了韩信领兵,曹参、灌婴即便是再勇猛,也猛不过霸王项羽。
魏地丢了,赵地也很是危险。
汉王先发制人,以攻为守。派曹参、灌婴攻打齐国,数万大军在河水西岸扎营准备渡河。
齐国派大将田间,在历下城屯兵20万抵抗入侵。
灌婴、曹参的几万人都是新招募的,成熟的军队之前被汉王给调走了。
面对齐国的大军,曹参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另一方面汉王刘邦又派出了使者郦食其说服齐国。
郦食其出使齐国,这是连横术的远交近攻,符合汉营的利益。
于齐国来说,也符合齐国的利益。
齐国和楚国的矛盾是不可化解的,交好汉王,结成伙伴关系,在楚国攻打楚国时,汉国出手,能缓解齐国的压力。
反之,齐国大军被曹参军牵制,南边还要防守楚国,双线作战,对齐国非常不利。
所以齐国见汉使来,便接见了这个说客。
郦生,郦食其,陈留人,说客。刘邦南路伐秦路过陈留时,郦食其用嘴说降了陈留县城,使刘邦的人马从不到一万,增加到了两万人。
嘴皮子厉害的郦食其到了齐国,三寸不烂之舌大说的一通说,说的田广降了汉。
田广为表诚意,便解除了历下城大军,防线南移,防备楚军。
曹参灌婴见和谈已成,便也开始撤军。
就在他们拔营之时,远处山坡上,范简和韩信各领一百人在盯着战场。
范简说道:“韩兄,该你出手了,去干掉曹参、灌婴,接管军队。”
“行吗?”韩信有点信心不足。
“相信自己,你现在还是大将军,而且有了自己的亲兵卫队,他们两人只是暗受汉王密令监视你。在其它将官眼里,你这个大将军才是他们的上司。”
范简说的没错,在人前韩信的权力和地位比曹、灌两人要高,他才是主将。
以前怕这两位,是韩信没有自保手段,现在不一样了,两人敢对他下黑手,躲过第一波攻击,他韩信便可以用大将军的身份命令其他将官拿下这二位。
军令如山,当兵的可不管你谁是谁的人。
韩信、蒯彻突然降临汉营,打了曹参、灌婴一个措手不急。
“全军听令,火速攻打齐国。”
两个命令,一个是撤兵,一个是进攻。
兵将自然是听大将军的,副将的命令自然就不好使了。
“韩信,你要干什么?”
“来人,曹参、灌婴私通齐国,抓起来问罪。”
不用别人,蒯彻一挥手,百人亲卫一拥而上,抹肩头拢二背将两人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