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用念力察看,接近绳索便被一道金光弹开,根本无法靠近。
在远处山顶上的秦王政、赵高、白仲也在发愁,尤其是嬴政,他瞪着白仲,喝问:“你家就这一条绳索吗?”
“其他的都被我父藏入了地宫,图纸分成了分,由大护卫各挚一份隐藏了起来,秦国不亡,地宫不出。”
白仲说道:“这牛筋绳被弟弟当做晾衣绳在院子里拴着,父亲宠爱弟弟,所有没被收走。”
“你们俩快想办法,天亮后被文信侯和祖母知道,想要杀范简就难了。”
“殿下,用太阿剑试试,没准能砍死这妖人。”赵高提议道。
白仲不同意,“太冒险了,假如被范简抢去,岂不是危险。”
“他没有了昆山玉,便不能收服太阿。”
嬴政要亲自出手,不再隐藏,往山下走去。
“大王,且慢。”
“李卿,你怎么来了?”
李斯匆匆上山,身边还跟着一个阴阳术士。
“这位是?”
“燕人正生,可助殿下斩杀妖人。”
正生,正伯侨也!行驱邪御鬼神之事,为黄老道门徒。
这家伙从袖子里摸出一面圆鼓,只有三寸大小,整个鼓身是一个异兽造型,鼓面在肚皮之上。
“大王,这是灵鼍鼓,羡仙于东海斩杀一鼍龙,用其皮所制。”
正生将灵鼍鼓的兽嘴对准山下的范简,手指弹击鼓面,发出咚,咚,咚……的鼓声,声音不大,却是清脆好听,倒是一件很好的乐器。
噗!噗噗噗……
在秦王耳中好听的声音,到了范简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天鼓炸雷,没一下就震得他意识模糊。黑甲士再次射出的箭矢刺入范简体内,头上有散乱的念力,还没被射穿,身上却挡不住了,瞬间就变成了此为。
喝酒误事,这不就把命给交待了。
但范简不怕死,死就死了,一了百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对大军出现,将黑甲士兵全部砍杀,山顶的秦王政掉头就跑了个没影。
吕云睡觉前也喝了不少水,半夜起来方便,看到范简的卧房门开着,就进去看了眼,顿时就发现人不见了。
牛筋绳是白仲的,这个谁都知道,吕云上门问罪,秦政也不能抵赖,将范简的昆山玉、荆山玉、太阿剑给还了回去。但卫翎儿、韩爽儿却是留在了自己身边。
昆玉能治伤,范简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提着宝剑就去找秦政了。
“我对她们是真爱,你只当她们是玩物,不能给你……”
“秦王误会了,我是找那个敲鼓的人,让他出来见我。”
“李斯,你过来。”
见不是来要美女的,秦政送了一口气。立刻把李斯推了出来。
“巢王,正生跑了。”
“说说他的底细。”范简问。
李斯老实交代,“方仙道的阴阳术士,他主动找上门的,用灵鼍鼓破了你的神通。”
知道是谁就够了,以后在找他算账。范简对秦政说道:“大王,把卫翎儿给我,你要韩爽儿。”
一人一个也算公平,秦政忍痛把卫翎儿喊了出来,让她跟了巢王。
“巢王,我都长大了,你怎么看起来都没老啊!是不是修仙了?”
“要杀我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妖怪了?”
“没,没有。”秦政失口否认。
范简不再理会秦政,带着卫翎儿离开了秦国。这里太危险了,自己孤身而来实在是不安全。
卫翎儿是卫君角的姐姐,卫国长公主,卫元君的长女,魏王午的外甥女。
在先秦男子称氏,女子称姓,这是普通人,包括贵族也是。但王室不一样,都以国为姓氏,女子也一样,除非流落民间,或者嫁了人。
比如楚国公主若,可以叫楚若若,嫁到秦国就是芈若。
卫翎儿现在是巢王妃子了,便以范姬翎为名。
巢王是匪,也不是匪,之前可是得到楚王承认的,身份也算正统。以前可以混,现在有了夫人,就不能凑合了,要盖王宫才行。
但墨芷赶回来后,姬翎立马就拒绝了,愿意跟着巢王住山寨窝棚。
这样最好,无牵无挂,很符合范简的性格。
仙子就是仙子,即便是睡在鸟窝也是仙子,不是墨芷那村妇形象所能比的。
但两人相处的依旧融洽,于范简来说这叫雅俗共赏,总是面对一个类型久了就会生厌。
安国君能一直宠溺华阳夫人,正是有后宫其他嫔妃的帮衬,若只有两人,迟早会腻。
范简闭关,将昆山玉、荆山玉吞到了腹中,这样就不会再被人抢走了。
居巢山,飞来了一只彩凤七彩红腹锦鸡,很明显就是奔这姬翎儿来的。墨芷最多能吸引鹰鹞过来。
前239年,秦始皇年。
魏王午割让邺城给赵国,与赵王偃结成联盟共同抗秦。
老韩王在得到秦王政的祝福后,没过多久便薨逝了,太子韩安即位,韩然谥曰:韩桓惠王。
韩桓惠王是韩非的父亲,韩非是韩王安的哥哥,此时韩非还在秦国为官,和吕不韦关系不错。
但范简知道,韩非的师兄则是秦政的上卿,师兄弟迟早要翻脸,那时韩国就不好过了。
此时,秦国、赵国、韩国、魏国、卫国的君王都更新换代为年轻一代,都岁数不大,重新换发了一波生机。
相比起来,燕国、楚国、齐国则就显得迟暮了不少。燕王喜、齐王田建、楚王熊完都是五十多的人了,因为心大,身体保养的不错。
秦始皇九年,前23年。
秦国攻伐魏国,取垣、蒲。就是黄河拐弯处,楚汉之争时,韩信攻伐魏王豹,声东击西,木罂渡河后俘虏魏豹的地方。
此时,范简又到了秦国,带着墨芷一起过来的,巢国交给了姬翎儿看管。
农历四月为初夏,在田里劳作的农户都穿上了单衣。大地上到处都是茂盛景象,人们都在说这是一个好年景,秦国的灾荒就要过去了。
秦王政去了雍城,华阳也再次到法门寺上香。
雍城是秦国故都,前677年到前294年为秦国都城。此时,为太后赵姬所居,陇西全在赵太后和长信侯的手里。
墨芷笑道:“这赵太后也是聪明,吕不韦在东边打天下,她在西边养面首,养兵,想要不劳而获窃取天下。”
范简笑道:“赵姬的打算,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之前是没人理她而已,现在嬴政要加冕亲政,华阳、秦王不都过来了吗?”
“你说谁能赢?”墨芷问。
“显而易见,嬴政更阴险些,赵姬不是她儿子的对手。”
范简望着晴朗的天空,笑道:“嬴政气运在身,上天也会帮他的。”
说着话,两人进入了扶风城,去法门寺见了华阳太后。
三藏经重新放回了地宫,华阳又修了佛像金身,天竺也再次派来了罗汉住持法门寺。
此人叫摩诃陀罗尼,是帝须的门徒,格尔瓦的师叔。这家伙的道行却是比格尔瓦那个家伙高深太多,妥妥的佛门高僧。
“巢王,你盗走佛骨乃是邪道,是无法成道的。”
摩诃陀罗尼摸出一菩提子手串,送到范简近前,道:“这个给你,上面有十子真言,可助你修行。”
十颗菩提子,十字真言。
摩诃陀罗尼将范简的佛指念力收走,重新恢复了佛指舍利,放到了地宫的宝函内。
之后,原本已起燥的初夏乍然寒冷,陇西一带冻死了好多百姓,庄稼枯萎,绿叶变黄。
“阿弥陀佛,华夏有圣人要降世了。”
雍城。
秦始皇九年前23年,乙丑朔四月,己酉日二十一日。
秦王政虚岁二十二,加冕佩剑,正式亲政。
这个仪式对于君王来说非常重要,未亲政时,符玺令印都不在他的手中,而是在辅政的相邦吕不韦、华阳祖太后、赵太后手中。
此时,所有的兵符、令旗、国玺、王印都要交到秦王的手中。
白仲、李斯、赵高,这三位眼巴巴的等待着,秦王亲政,他们的春天就要来了。
但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当秦王政返回咸阳后,赵高、李斯、白仲发现虎符、国玺都是仿制的。随后传来消息,长信侯借突降的大寒,冻死了无数的百姓为由,造谣秦王非正统王室血脉,乃是吕不韦私生子,举兵叛乱。
秦王嬴政震怒,命昌平君熊启、昌文君熊峯平叛。
这两位都是楚国公子,华阳太后的嫡系,出兵后顺利的俘虏了长信侯嫪毐极其门客。
有句话叫秋后问斩,秋后算账。到了秋月,秦王政车裂嫪毐三族极其党羽,将其生母软禁在雍城萯阳宫。
斩杀为太后赵姬说情者二十七人,在殿外陈尸,威慑不臣之人。
当然,这只是杀人的理由。其根本目的则是清除旧党换上自己的亲信近臣。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是要杀一波的。
杀的差不多了,就要有台阶下。这个台阶自然是要稳稳的走下来,李斯选中的是一个齐国叫茅焦的宾客。
听说茅焦要上殿劝谏,和他住一起的人吓得卷铺盖都逃走了。茅焦则是泰然自若,越过二十七具尸体,嘴里还说着,加上他正好凑个二十星宿。
秦王命人在外面支起一口大锅,要烹了茅焦,不让他如愿。
秦王政手按宝剑而坐,口里吐着唾沫,传茅焦进来。
茅焦进来后伏地叩拜,说:“有生命的人不忌讳谈人生死,有国家的人不忌讳谈国亡。忌谈生死也不能不死,忌谈国亡也不能保证国家的生存。做为圣明的君主是应该知道存亡之道的,陛下想听我说一说吗?”
秦王道:“你想说什么?”
茅焦是秦王安排来唱戏表演的,这人述说了嬴政的过往,希望他能对生母尽孝,把赵太后给接回来。
嬴政出生在前259年,两年后秦异人回秦,留下赵姬和子政相依为命,当时秦将王陵,王龁在围攻邯郸,赵姬母子在赵国相依为命,其艰苦可想而知,后来又生下了成蟜,那日子就更难了。
这些不用别人提醒他,小时候的苦任何人都不会忘记的。赵姬贵为太后,找个男人怎么了?其实嬴政并不怪母亲。只是他贵为秦王,国家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所以必须做样子给人看。
长信侯可以当面首,也可以反,可他不该乱说啊,什么秦王是吕不韦的私生子,这太难听了吧!
这种丑事绝对不是赵姬说的,也不是吕不韦,华阳也应该不会。造谣者必然是东六国的奸细所为,不是也是。
借着自导自演,下了台阶后,重新把赵太后迎了回来。至于面首男人,再找就是了,天赋异禀者多的是,不比嫪毐差。
宫中女人在丈夫死后是不允许改嫁的,有身份地位的养男人是不公开的秘密,玩物而已。
相府。
吕云已经开始准备了,秦国他无法再留了。
“传谣的是谁?”墨芷问。
“是秦王。”
吕云和范简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为何要往自己身上破脏水?”
“这就是脓疮,遮遮掩掩的捂着不如主动挑破。”范简道。
“还有,他想大权独握,必须要把我赶走。”
吕云看向范简,苦笑道:“我和你一样,播种的吕不韦,我是接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