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玄真被神虎帮四大狼将带走后,押着他回神虎帮与其他人会合,他们一路向西,途经长安城,到了一处酒楼歇息。玄真一路也不消停,倒也是放得开,和柳凤娘打情骂俏毫不忌讳,竟让金狼迟志轩,铜狼傅炜,木狼宇文智都心生讨厌,甚至嫉妒。
进入酒楼之时,柳凤娘和玄真二人依然打情骂俏,两人走到酒楼内,挑了一处位置坐下,而柳凤娘就径直坐在玄真腿上,卿卿我我,周边的客人见一个和尚和一个波斯女在一起鬼混,均窃窃私语。两人才不管其他人的风言风语,甚至打情骂俏之声还更大,只听见玄真高声喊道:“凤娘凤娘,忘娘忘郎,果然名不虚传,我这个佛家浪子都逃不过她的勾引。”转头又看看后面跟着的三位,对他们大喊到:“嗨,你们三个,成天在我的凤娘跟前,难道对凤娘不动心?”柳凤娘噗嗤一笑,好不害臊,娇声道:“他们三个有那贼心没那贼胆,要知道我柳凤娘想要的男人,没有挂不上钩的,想要我的男人多了去了,从这里排到长安城外,哈哈哈哈。”然后看看周边的客人,站起身来,将一条腿直接搭到人家吃饭的桌上,露出白暂暂的大腿,眼神充满妩媚,俯身道:“你们…动心吗?”只见那桌客人早已眼神放光,口水直流,哪见过如此风骚的西域女子,纷纷点着头,痴痴地看着凤娘的大腿。三人甚是不悦,傅炜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拍案而起道:“够了,我看就将这和尚就地正法,免得一路碍眼。”
凤娘本还在兴头,突然被傅炜这么一搅和,很是不悦道:“我看谁敢?”然后对着傅炜怒目而视。傅炜也不退缩,对着凤娘喊到:“哼!要是你还想做这个老二,就把这和尚亲自杀了,否则,今日就别怪我行帮规了。”
“哎呦,老三,你想行什么帮规?想在这里挑战我不成?想当老二,我看你直接将老大一并挑战得了,直接当老大岂不更省事?”凤娘讥讽到。
“别扯老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老二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你除了卖弄风骚,还有什么本事?”
“哈哈哈,卖弄风骚也是本事,你有本事你卖弄一个?哈哈哈……”说着凤娘笑声更大了。玄真也添油加醋道:“要是傅老三卖弄起来,恐怕这长安城的女人都要跑光了,哈哈哈……”凤娘也跟着笑了起来,甚至把客栈内的其他客人也惹得哈哈大笑。
这也激怒了傅炜,大声喝道:“笑什么笑,都给我滚,说着就拿出了震山锤,往桌上一甩,桌子立刻便被震得粉碎,众人惊吓之余眨眼功夫便都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无人和哆哆嗦嗦的掌柜小二们。
傅炜又接着对凤二娘喊道:“现在我就要挑战你,来啊!”就做出攻击的姿势。
金狼迟志轩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怒吼道:“够了,老三,老二是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人家凭这本事俘获了多少人,这和尚不也就这么被拿下的,消停会,等到了帮里,您再下挑战也不迟。”
玄真灵机一动,想借助这个话题制造混乱,以伺机逃跑,便接着道:“我听师父讲过,在狼群里,谁本事最大谁才能做头狼,只是你们四只狼,不四狼神我看就我凤二娘最是厉害,我看三狼你也别争什么二狼了,我看不如让凤娘直接做头狼,让母狼带领你们三只公狼,这多有趣啊。”
凤二娘以为玄真在说笑,掩口笑道:“你这浪和尚又在说笑,让我凤二娘带他们三个,哪还有闲情雅致调戏你啊?哈哈哈……”
玄真又道:“要是我,我就愿意跟着凤二娘这么有情趣的老大,一路上多解风情啊,哪像这三只木头狼,毫无乐趣可言,凤娘,你说是不是呢?”玄真此番言语倒是戳中了凤娘的心思。凤娘立刻回道:“岂止是无趣,简直无聊透顶,哪像玄真和尚,与老娘这么趣味相投。”
玄真也接着道:“唉,难怪我师父总是说我俗心太重,佛祖都不知道把我骂了多少回了,要是死了,必定下地狱。”
凤娘接着道:“哎呦,这么善解风情的和尚怎么能下地狱,依老娘看,你也别在少林寺出家了,何不跟老娘入了红尘,我们来个五大狼将,岂不快哉!”
玄真表现出兴趣道:“那敢情好啊,肯定是我做老大,你依然做老二,其他人爱做老几做老几,我看不如就咱们两个做一对风流快活的雌雄双狼如何?。”
凤二娘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意犹未尽道:“你这和尚太有趣了,在少林寺得多压抑,我看不如还俗了,老娘带你走遍江湖。哈哈哈……”
本来三狼就对二狼不满,听玄真又这么一说,就气不打一处来,冷潮热讽道:“你两怎么不去做牛郎织女上天呢?”
玄真回讽道:“有人嫉妒了,醋意还挺大。”
三狼急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说着就就要举起钢锤要打,凤二娘立刻举剑格挡道:“我劝你好好忍着,这往后啊忍的日子还多着呢,要是忍不住了告诉老娘,反正四狼也不想总当老四。”这木狼听见了凤二娘的话,但果真如木头一般,毫无反应。
三狼转而问四狼道:“老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眼红我这个位置?我看不如咱两合力把这骚货办了,我做老二,你做老三,让她做老四,如何?”
木狼还是不理会,只是斜眼看了看老大,看其没甚反应,再看看银狼和铜狼,低声哼了一句,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意思是,凤娘哪是那容易打败的,还是不要鲁莽的好。
金狼迟志轩也不再沉默,道:“莫要受这秃驴言语影响,中了离间之计。”转而又对着玄真道:“要是再敢说一句话,割掉你的舌头。”玄真对着凤二娘吐了吐舌头,只好闭嘴。
几人也不再说话,刚一坐定,又听见一粗旷的声音喊道:“来十斤牛肉,十斤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五人故作常态,假装继续吃肉喝酒,但余光早已都注视在门口,要一探究竟是何人如此张狂。只见是两位俗人,穿的是粗布麻鞋,毫无讲究,四大狼将看其中一人倒是有些面熟,但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倒是玄真对其中两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想起身,但又怕连累他们,所以而后又低头藏于凤二娘身后以躲过两人目光。
两位俗人找了个座位坐下,看店小二哆哆嗦嗦,掌柜也一脸愁容,似是要告诉他们赶快离开,今天不想待客的样子。其中一位俗人看了看这家掌柜的和店小二奇奇怪怪,也不了解情况,眉头一皱,大吼一声道:“听不见吗?快上肉上酒,说完就将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店掌柜一看见银子,立马上前,也不等店小二反应,也不管几个闹事的人,先把银子收了,然后对着店小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赶快上酒上肉,店小二这才小跑到后厨去了。
四大狼将虽然对其中一位俗人有些熟知,一时难以认出,但是他们能感觉到两人并非凡人,气吐沉稳,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也不愿过多注意他们了,不想招惹什么是非。
大家本来也都在各自吃肉喝酒各不相干,只是凤二娘吃饱喝足后有些难耐,开始骚扰玄真起来,开口道:“喂,和尚,到老娘这里来。”玄真将头埋得很深,不作言语。
两位俗人突然听见有人喊和尚,都很惊奇,其中一位俗人甚至都要站起来,转头看去,发现原来另一桌上坐着个和尚,埋着头,跟前还有位漂亮的女人,和他们并无干系,便又坐下来低头吃肉喝酒。
玄真本不想理会凤娘,谁知这凤娘却是不依不饶道:“和尚,刚才那么主动,把头埋那么低干嘛,抬起来,让老娘好好看看这英俊的小脸。”说着就起身过去,摸着玄真光溜溜的头,又拉起脖颈上的佛珠,硬生生将玄真的头拉了起来,玄真却是做出一副鬼脸,面对这凤娘,凤娘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道:“你这鬼脸太吓人了,快快恢复正常,趁老娘现在心情好,和我道楼上客房快活快活,可别说老娘没给你机会。”然后就拉着佛珠,将玄真拉起来,往楼上客房方向走。
玄真心想,也好,赶快上客房,这样两位大师就看不见自己,就不会惹事。然后就乖乖站起来,准备上楼梯。就在这时,突然其中一位老一点的俗人喊了一句;“慢着,你是哪个寺庙的?如此不知道检点,一入红尘可就永不得回头了。”
玄真听到后便理解其意,不回一句又不好,犹豫了一下,变了声音道:“大师不必担忧,小僧快活的很。”本想这么搪塞一句,然后就拉着凤娘往楼上跑,凤娘还喜出望外,没想到这和尚这么爽快。
还没上两个台阶,刚才那位俗人立刻站起来转过身对着那和尚道:“你何以叫我大师?难道你以前认识在下不成?”
玄真手扶着楼梯懊恼跺脚,这般疏忽,正常情况下,自己见了江湖人士应该称谓施主,叫大师,不得不让人心起疑惑。
玄真也不答话,反而拉着凤二娘继续往楼上跑,凤二娘本在兴头上,被这么一问有些不悦道:“那位老不死的,我们的事与你何干,知趣的就闭上嘴,别扫了老娘的雅兴。”
另一位俗人听到这位女施主喊老者老不死的,顿时就来了脾气,直接抓取酒碗,一个大力臂就将酒碗甩向凤娘,凤娘一看力道奇猛,但在酒意微醺间,硬生生的去拿手接,这一接顿时酒醒,才感觉到奇大无比的后劲将自己胳膊震麻,还硬生生往后退,直接坐到了楼梯上,不然必将胳膊骨头震碎不可,一脸惊奇。
其他三狼看见后也是震惊,纷纷拿起武器,金狼迟志轩喊到:“两位何方高人,竟出手如此狠毒?”
济元大师道:“你们四只狼狗竟欺负我们和尚,贫僧我当然要管一管。”
四狼看此人,浓眉发茂,俗人一个,竟然自称贫僧,都感觉有些可笑,铜狼傅炜哈哈大笑开口道:“你这厮货,想做贫僧,要不要老子给你剃剃头啊!”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连本来吓得哆哆嗦嗦的掌柜的和小二都甚觉好笑。
济元竟傻傻地摸了摸头,才想到,原来自己早就还俗,头发长满,这才惹他们讥笑。愤愤道:“敢嘲笑贫僧!”说着就要拳头相向。
普度按捺住济元,对四狼将道:“几位应该是神虎帮四大狼将吧,何不看在老衲的面子上,放了这位小和尚。”
此话一出,四狼将面面相觑,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甚至笑出泪花,就连平常寡言少语的木狼宇文智都开口道:“两位真是怪人,刚才他自称贫僧,你又自称老衲,看在你们如此有趣的份上,饶了你们,知趣的就赶快离开,我们四狼将便不与你们一般计较。”
普度和济元也未在意几人如此无礼,依然坚持道:“放过这位小和尚,我们二位自当离开。”
凤娘笑容立止道:“贫尼就是不放,两位…大师又能奈我何呢?”说完又哈哈大笑。
四大狼将如此无礼只因不知两位身份。普度和济元看几人实在是不知趣,无奈摇了摇头道:“那就别怪我们父子两个不客气了。”
本来刚才四人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听他们自称完老衲和贫僧后,又说是父子,更加笑的不可开交,竟都笑倒在桌子上和地上,金狼拍着桌子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两位可真是绝世人才,是要将我们都笑死吗?”
还没等他们笑完,济元首先出手,随后普度大师也出手加入混战。
六个人混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玄真在一旁也甚是无奈,被封了穴道,一时半会不那么容易冲开,只能在旁边着急,生怕四大狼将会伤了父子和尚。
刚一开战,玄真便跑到跟前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那两位俗人这才注意到刚才那位和尚,边打边对着玄真喊道:“玄真?”
玄真也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已经被认出来了,连忙微笑道:“济元大师,久违久违。”普度这时也看了过来,喊道:“是你,我的好徒儿,哈哈哈。”两人也都记起了玄真,只是普度之前还不知道玄真大名。
四大狼将实力也不可小觑,娴熟的配合,攻势极猛,将两人团团围住,上下开弓,普度和济元两人背靠背犹如两头四臂四面抵挡,一时也欺近不得。普度不愿恋战,父子和尚心有灵犀,稍作暗示,济元便知晓其意,只见普度经脉泛光,这是要使出卷龙功。济元也是经脉泛光,这是要使出金刚拳的“天崩地裂”一招。
四人一看阵势不对,赶忙退后招架,只见普度这招卷龙功盘起桌上所有器物就向几人射去,济元跳向四人,一招天崩地裂震碎地板桌椅,四狼将节节后退,惊愕两人如此厉害。金狼迟志轩开口道:“难道阁下是近日江湖上闻名的父子和尚?”
普度道:“哼,老子的名号是你们这些宵小之徒能叫的?识趣的就赶快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否则叫你们四大狼将变成四只死狗。”说的甚是张狂。四狼将也不敢再造次,知道不是对手,愤愤道:“今日且放你们一马,后会有期。”然后仓皇而逃,凤二娘临走还看了玄真一眼,气愤道:“死和尚,你等着,我凤娘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然后就消失了。
玄真苦笑自言自语道:“贫僧真没想招你……”
普度,济元和玄真三人走到一起,互相打量了半天,玄真先开口道:“师父,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弟子差点没认出来。”
普度会心一笑道:“还愿意认我这个疯师父?”
“师父,这是哪里话。”说完竟往地上一跪,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快快起来,你这个弟子啊,师父认了,最多算你的二师父,哈哈哈……”在扶起玄真之时,一接触便发现玄真被封穴,普度随后解除玄真的封穴,使其恢复自由。
玄真这才问道:“师父,原来你们就是江湖上近日传说的父子和尚。”
普度开口回道:“是啊,我们两个还俗后,也曾一路行侠仗义,那时候为师和济元还没有长出来头发,江湖上便给我们起了个名号叫‘父子和尚’,听着倒也应称,便收下了,如今头发长了出来,又是这幅俗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是在说笑,这‘父子和尚’的称号确实是给不知情的人惹来不少笑话。”
玄真回道:“师父,从此江湖上少了普度大师和断肠和尚,多了‘父子和尚’,旧去新来人生快哉!”
普度欣然微笑,顿了顿接着道:“多亏了玄真,上次在少林寺,我们父子两人打破误会情阂后,我将幂月的事迹,以及济元的身世全然告知了他,便正式还俗,不再身居少林,自此流浪江湖,在此酒楼偶遇即将深陷红尘的小和尚,本想好意提醒罢了,却竟是徒儿你。”
又接着道:“玄真比济元聪明,我的卷龙功他只一晚上就学会了,可济元到现在都还没学会,济元脑子太死,认死理,不像玄真这般灵活,也罢也罢,各有优势。”
济元挠挠头对着普度尴尬道:“你不仅是我师父,还是我的父亲,怎么这么偏外人。”转而又对着玄真道:“后生可畏,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年轻人前途无量,来,比试比试,让我看看你的卷龙功厉害还是我的金刚拳厉害。”
说完也不等玄真反应,就怒吼一声,集中所有金刚之击力向玄真,玄真不紧不慢,卷龙真气狂泻,包裹济元的大力金刚拳,就这般抗衡,此消彼长,玄真改变脚法,大吼一声,卷龙之气更盛,济元也不退缩,左脚后撤,插地守势,怒吼一声再度发力,两人不相上下,不分伯仲。
普度见状笑笑制止道:“好了好了,济元,不用试了。”济元这才收手停下。普度接着道:“玄真莫要生气,这是我示意济元要试一试你的功力,看看你的卷龙功有没有进展,没想到如此精进,果然如济元所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过不了多久,你的卷龙功就要在我之上了。”
玄真谦虚道:“师父,哪里的话,师父内力深厚,我这小辈望尘莫及。”
普度一脸慈祥,深感欣慰,而后又接着道:“只是你为何与神虎帮的人在一起?”
玄真无奈苦笑,而后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们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没想到东厂一众竟如此横行霸道,将龙星门上下屠杀殆尽,就连少林寺的幼小弟子也不放过,真是残忍至极。”三人对东厂咬牙切齿极其痛恨,普度接着道:“玄真,接下来将何去何从?”
玄真苦笑道:“师父,当然是回少林寺领罚去了。”
普度深沉地看着玄真,语重心长道:“玄真,你的性格太像我当年,无拘无束,性情潇洒,可是容易陷入世俗,如果内心不够坚定,哎……”说着兀自叹气,话锋一转道:“罢了罢了,不说了,人各有天命,为师我在佛道与俗世间纠结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发觉如今畅快。”玄真也不太明白,只是道:“弟子经历这次下山,也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隐隐觉得众生难化,不明白是佛法不及,还是弟子佛道尚浅。”
普度哈哈一笑道:“敢于思考,已经有所不同,只是还需要自己慢慢领悟,为师这一生遵循佛法,又而陷入尘世情思,丢失了自己的灵魂,丢失了灵魂,无论追求什么道,终究是一场空,所以,守住了自己的灵魂,也就守住了道,无论追求的是什么道。”说完普度和济元便大步走了。
玄真听普度之言似有禅机,陷入思索,心想:守住自己的灵魂才能守住道?这与佛家常常说的“佛法无边,诸法无我”之道所违背,想到这里便开口道:“师父,弟子……”发现大师已经不见踪迹,只好作罢,赔了店家,便回少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