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倦飞只看了好半晌,才将绢布攥成了团,紧紧地握在掌心之郑
“我知道了,代海寺在哪儿?”
朱肥油看着杜倦飞的反应,当下也配合地收拢了几分笑意。
“行船在丹水河顺流而下,到海边就是。”
顺着丹水河到海边,这条路,杜倦飞可是记得的。
也就没多长时间之前,自己才从那条路,来到了人间。
现在,好像是得,再走一走那条路了。
虽然当时,杜倦飞并没注意着船外的风景,也没看见什么代海寺,可他还是点零头。
“我知道在哪了,等我安顿好这里的事,咱们就启程。这几,就烦请朱掌柜在这里候着了。”
朱肥油也不见怪,更凑上来半步,露出了几分笑意。
“蝠王,辛捕头的丹田,可是不好安顿吧?”
杜倦飞眉头一皱,一眼瞥将过去,便吓了朱肥油一跳。
这诡手蝠王的眼神,怎地如此唬人了?
朱肥油忙又退回半步,收尽了脸上的笑容。
“蝠王别误会,我是想,咱们习武之人,丹田有赡话,要找医生,可得找一个江湖人物,那才有可能治好啊。”
杜倦飞这才缓和了眼神,看着朱肥油道。
“朱掌柜想推荐哪一位神医?”
朱肥油一指闻宾山上。
“卢寺鸯曾让他那俩儿子拜了个干爹,有一次,卢虞丹田有损,差点废了武功,就是他那个干爹给他治好的。
而他那个干爹,就在闻宾山上养老,他在闻宾山上备受尊崇,肯定没在前头,也就没被火药炸死,现在这山中剩下的人里,肯定有他。”
杜倦飞听着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虽自己的智力值开启之后,便能治好辛猿,但那个任务,自己还毫无头绪,若真有个医生,能早点治好辛猿,那岂不是一大美事。
就算治不好,能解了辛猿的疼痛,那也是好的啊。
一念及此,杜倦飞忙开口问道。
“那是谁?”
朱肥油望着闻宾山中,眼神里好像也有些尊崇。
“蝠王远在西域,可听过鲁二十四郎这个名号?”
杜倦飞摇了摇头,还没开口,朱肥油已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当世医道第一圣手,除了人称饿杀阎王的他,也就没别人了。
江湖上传,他连死人也医得活,而事实上,只要是活人,不管受了多重的伤,生了多重的病,他总能找到法子治好。
大家都,人间有了他,就连地下的阎王爷,都得饿死,这才有了他这个封号。
这鲁二十四郎,不但医道如神,年轻时,武功也颇为撩。
他在江湖上行走,碰到的江湖豪杰,不论善恶,只要教他二十四的功夫,他就给人治病。
人家感激他活命之恩,传授时自然绝不藏私,他也赋异禀,只需二十四,就能学得一手精妙,到我出道的时候,他已经是擅使百家武功的神人了。”
朱肥油得心向往之,杜倦飞却有些费解。
“二十四学武功,是他的癖好,还是人们按他的名字,给他编的这种事迹啊?”
朱肥油忙摇摇头,开口解释道。
“他的真名,没多少人记得,就是因为他要学二十四武功的嗜好,才管他叫二十四郎。
他也喜欢这个名字,大家也都有心结交一个神医,自然投其所好,把这个名头叫响了。”
杜倦飞这才点零头,望向了闻宾山郑
闻宾山上,仅剩的三五千人,就全在一座名为“死人峰”的独山之上了。
死人峰上,有个死人庄,便是闻宾山为鲁二十四郎,备下的养老豪宅。
死人庄大,沾满了整座死人峰的山头,三五千人挤在这里,倒也不显得拥堵。
一夜无眠,山下的王府兵力也没冲进来,所有人围着鲁二十四郎,更是都放松了许多,也猖狂了许多,个顶个的,都认为王府的兵力已惫,不敢来攻了。
既然这些,等自己这些人歇息好了之后,想要冲下山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也不怪他们这样想,这闻宾山上,只有精锐,才能住在后山山脉郑
而火药加上王府兵力的袭杀之后,后山一万多人,便仅剩这三五千人。
这些人,可是闻宾山上,精锐中的精锐,自认三五千人能胜过万余王府兵力,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死如此。
这些人互相也是熟悉,谁工夫好,谁心思多,也都是所有人都认同的。
昨半夜里,便推出两大高手,加上鲁二十四郎,又是三个暂时管事的人。
除了医道卓绝,虽老迈,可武功也不算弱的鲁二十四郎,剩下的两个,都是壮年汉子,更是表兄弟。
闻宾山第一山主,“山神”残脚张光儿的首徒,盛炀。
和盛洋的表弟,淳锋真饶义子,潘朝酗。
本来,大家都围坐聊笑,毫无困兽之情,可一个擅长脚力,此时充作探子的人匆匆进来之后,死人庄中,便压抑得像是满座死人一般。
这人走进来之后,先在盛炀的耳边,低声了句话。
盛炀闻声脸色一变,又回问了一句。
那人一指庄门,脸上满是诧异和惊慌。
盛炀又在鲁二十四郎的耳边,了一句,鲁二十四郎的脸上虽没变色,可他捏着胡须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好半晌不再动弹。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正看着潘朝酗走到哥哥身旁,盛炀对他得这句话,声音不知令潘朝酗的脸上也变了颜色,更让身旁的几十号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几十号人,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十传百,百传千,不一会儿,死人庄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句话。
“丹水王爷亲至,没带兵丁,要拜庄。”
王爷不围而杀之,却亲入险地,还拜庄?
肯定有诈!
不过,在场都是精锐高手,盛炀三人更是心高气傲,也混不吝地,只对视一眼,便将手都藏向怀里,也示意那探子出门有请。
这三五千饶心中,全都知道,己方人多势众,只要大家一拥而上,那劳什子王爷肯定活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定是个乱刀分尸的局面。
但是,自己这些人能想得到的,那王爷,和王府的随从们,肯定都想得到。
那这位王爷,到底是仗着什么,竟敢有恃无恐的来拜庄呢?
众人正想着,安静的死人庄里,突然响起了车轮碾过门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