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庄严。
张哲的头顶,终于是止不住的渗起鲜血,整个人又一下趴倒在地上,又蹭着地面滑了几步距离,才堪堪停下。
杜倦飞也是有些失力,这不会儿不再强攻,只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又“嘿嘿”一笑。
“关宇豪呢,怎么不敢来找我了?”
张哲吐出一口血水,还没来得及话,杜倦飞已原地突然拧身,右臂也同时挥砸而去。
右手的五根手指,绷得青筋毕露,正中张哲的头颅而去。
这一爪,满是兽性,却又有颇多佛意。
不知是神勇无敌王道利爪的变化,还是代海寺七十二绝技的神眨
张哲的头顶上,还有刚才被打出的伤痕,这会儿又硬吃一爪,哪还挡得住?
一爪挥过,张哲的头顶直迸出一片血肉,杜倦飞的手指,也都陷入了张哲的颅骨之内。
鲜血,伴着碎肉,从杜倦飞的利爪之下激荡开来!
爪势虽停,劲力不止,杜倦飞的右臂前探,更顶得张哲匍匐着退了两步距离,才又颓然地趴倒在地,地上还被拉出一道浅痕。
可这一退,张哲的手边,却触碰到了一股凉意。
正是他刚才留在地上的,那柄大铁锤。
张哲虽看着已是强弩之末,可一锤在手,却当即提起了气势。
困兽之斗。
张哲魁梧的身躯才刚刚到底,漫锤影已飞了过来,纵是杜倦飞的反应及时,也还是吃了一锤之后,才逃出铁锤的攻击距离。
只这一击,便要以呕血回应。
可张哲已单臂一撑,甩着脑袋爬了起来,又借着挥锤的劲力,还没站稳,便撞向杜倦飞而来。
杜倦飞才刚刚呕出一口鲜血,漫的锤影之中,便突然露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来。
大手在锤影消失的同时,一把抓中杜倦飞的脖颈,又向下一按。
直把杜倦飞按在霖上,砸出了一个人形的浅坑。
转瞬之间,局势颠倒。
张哲按着杜倦飞,就像刚才,杜倦飞骑按着张哲一般。
张哲的牙缝中还在流着血水,可他还是狞笑着抬起手臂,将杜倦飞提将起来,又一头磕在了杜倦飞的额头之上。
这一撞,撞出了张哲的狂笑声,也在杜倦飞的眼前,撞出了漫金星。
可张哲的大手,却在这时候突然使劲,杜倦飞正要吐出血来,鲜血便憋在了喉咙里,直呛得杜倦飞脖子上青筋毕现,好像下一刻,这脖子就该被捏碎了一般。
睚眦系统的声音还没响起,杜倦飞也不敢放松,只得双手齐出,硬抓着脖颈上的五根手指,勉力支撑着张哲的劲力。
双手对单手,也是僵持了半晌,才终于扯开一丝空隙。
杜倦飞终于又能呼吸,忙要喘上几口气来,可刚第一次吸气,张哲的另一只手,便挥着大锤撞了来。
杜倦飞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
杜倦飞忙睁开双眼,刚才还越来越近的铁锤,这会儿却在十步开外的地上放着。
铁锤后,张哲的胳膊齐根而断,正血流不止地,挂在锤柄上。
杜倦飞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忙两手用力,撑着自己滑出浅坑,可身上伤痛,这一下用力,竟令自己在地上打起滚来。
直到杜倦飞滚了几滚,才在睚眦系统的伤势修复声中,止住了身形。
身上的伤太多,这会儿突然修复起来,既疼又痒,直逼得杜倦飞的身子一滞,又耐不住地躬成了虾米一般。
“啊!”
疼还是疼,痒还在痒,可杜倦飞却不敢放任自己,忙强忍下不适,又滚了几滚,才慌忙爬起身来。
这会儿工夫,张哲怎么没有趁势强攻?
杜倦飞刚站起身子,便想到了这个问题,忙强撑着抬起脑袋,望向了那蜡黄色的巨兽。
突然断臂的巨兽,这会儿杜倦飞的身形换了个位置,才隐约能看到,他的背后,多了一袭灰袍。
那灰色的袍子,在黑夜中辗转腾挪,烈烈生风。
灰色罩袍扬起如羽翼,飞扬之间,兜帽竟都被被甩下去,黑夜之中,杜倦飞只能看到,那兜帽下若隐若现的,是一张略显圆润的脸。
那张脸,杜倦飞一时还没想起,这熟悉的感觉,是谁。
可那舞成一团黑雾的剑,却把那饶身份,道了个清清楚楚。
“大师兄!”
杜倦飞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那灰袍之人好像是听到了这句话,出剑不停,却还偷了个空,将兜帽甩了下去。
兜帽下,是一张显得轻松至极的笑脸。
曹一元。
杜倦飞看着曹一元扭头,直吓得他连忙出声大喊了一句。
“心!”
张哲也像是动了怒似的,终于扭过头去,大吼了一声。
可与此同时,曹一元也扭回了脑袋,更冲着张哲大吼了一声。
消瘦的身板发出的吼声,竟能强压过魁梧如熊的张哲。
吼声未落,张哲先动了,一记直拳冲着曹一元的头顶而去!
可曹一元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收拢,电光火石之间,只猛地向后一下腰,稳稳地扎在地上。
腰如铁桥,正躲过这一下直拳。
紧接着,刚刚收拢的黑雾,又盈了出来。
直到这时候,杜倦飞才终于看到,自己勉力难赡张哲,这会儿在曹一元的出剑之下,竟已是满身血痕。
杜倦飞的利爪,如今比之刀剑兵刃,也差不了太多了。
可杜倦飞伤不聊张哲的皮肉,在曹一元的剑下,竟像是毫无阻滞一般。
曹一元的出剑,不止是快。
其中劲力,甚至是裹挟着的真气,也都要比杜倦飞强得多!
之前斗金顶宗章碧臻的时候,杜倦飞看着曹一元的出手,认为他的手段之高,实在世所罕见。
此时的杜倦飞,若是再对上章碧臻,不出一个欺身,便能抓下他的脑袋。
可此时的杜倦飞,看着曹一元的出手,还是认为他手段之高,实在世所罕见。
世所罕见的曹一元,几剑滑过,便削散了张哲的出其不意之机,又占回上风。
张哲也在黑雾一般的快剑之下,节节败退,留下了两条血脚印。
他终于是要撑不住了。
这名西厂巨兽,终于要折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