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镇西南方向,层层叠叠的山脉中布满密密麻麻的矿坑,汉明带着卡洛斯在山峰间跃起又下落,最终悄悄的潜入一片漆黑森林的边缘。
“前面那一座亮着光的矿就是了,该死,莫瑞教会的人果然也在这里,只能希望他们没有抢先我们带走石板了。”
卡洛斯潜藏在一棵巨树上茂密的枝叶后,从树叶间的缝隙一边向前望着,一边低声道。
汉明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只见距他们一百多米外,一个三米多宽,两米多高的洞口开在山脚,洞口前面有一大片空地,边缘每个三四米遍插有一支火炬,火光的映照下,空地上散落的各种废弃工具与矿车都映出橘黄色的暖光,一条铁轨从空地上的一处装卸台一直延伸到矿洞的深处,从外面看,矿洞内好像并没有人。
而洞口两边则各有一个身穿黑袍的守卫,洞口上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瞭望台,有一名背着枪,身穿黑袍的教会人员正站在其上四处观察。
“汉明先生,守卫只有三个人,我引开他们即可,在这里动手我怕会打草惊蛇。”卡洛斯回头看向汉明,补充道。
不过他着一转头,汉明倒是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
“你的眼睛怎么了?”汉明问道。
卡洛斯闻声一愣,从怀中掏出一块十分精致的小镜子。
一看之下,他心中一沉,他的右眼已经淡淡的有些泛红。
“是异化,每个人对异化的敏感度都不一样,看来我要比汉明先生对这些东西更敏感些”卡洛斯沉声道,“而且不仅仅是眼睛,我能明显感受到那些疯狂的想法逐渐冒了出来,幸好这里异化的等级降级为了黄色,但还是不能久待。”
说罢,卡洛斯再不耽搁,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火柴轻轻划燃,接着伸手一招,那豆大火焰便如精灵一般,自动从火柴的顶端跃下,飞速下降到地面之上,接着借助灌木的掩盖,一路靠着枯枝枯叶保持自己不熄灭,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山洞另一侧的几百米开外。
等到了地方,那豆大的火苗瞬间窜大,借着森林中一切可以点着的东西迅速增大自己的火势。
大火在夜空中更是格外耀眼,三名守卫立马发现了情况,其中两人迅速持枪前去查看。
而剩下的一人,目光也被远处的火焰吸引,没有注意到在火光相反的方向,两个人影正借着黑暗飞速靠近,并趁着他没有看这边的空档,溜进了矿洞之中。
矿洞内部,果然和在外边看见的一样,空无一人,事实上,即便是有人卡洛斯也完全不怕,尤其是在见识到汉明那逆天的手段之后,他担心的,只是对方会不会因为打草惊蛇而转移或掩藏石板,那就麻烦了。
但洞内空间却比二人想象的大了许多,火光也因此比起外边却黯淡了不少,加上每隔十米墙壁上才插一支火把,矿洞内部很多地方甚至火光都照耀不到。
好在汉明视野不受黑暗影响,可以清晰的看清矿洞内部的情况,而卡洛斯借着稀少的火光,也能将就到前面的情况。
左侧十米开外有七条人工修建的坑道,每一条上边都铺了两道铁轨,通向地下深处,而右侧则是广大无比的空间与水域,没有人工痕迹,让人难以想象在地下居然有着如此鬼斧神工的天然地宫。
卡洛斯顿时皱了皱眉毛,喃喃道:“这么多坑道,应该走哪条?”
他作为丁墨城曾经的居民,即便那时年龄很小,也知道一些采矿上的事情,这些矿道一般是不通的,有些矿道在地下甚至能挖出十几公里的距离,万一选错了道,再想回来就太耽误时间了,在这些耽误的时间里,既有可能就会导致任务的失败,况且这里有七条矿道!蒙对的几率太低了,运气不好甚至来来回回几次都找不到正确的路。
他微微低头,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如果任务因为这种原因失败,太不甘心了。
不过就在卡洛斯眉头紧皱,一团心思缠成乱麻时,汉明一抬眼,忽然又见到了那个在镇上出现过的白影,它正对着汉明,站在七米外的矿道之前。
依旧是圆圆的脑袋,黑豆一样的圆眼睛,这次它伸出了一只圆圆胖胖的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矿道,然后又冲汉明眨了下那两颗小小圆圆的眼睛。
‘你是在提示我?’汉明微微皱眉,心中疑惑道。
结果汉明没想到自己这句并没有发出声音的话,却得到了那白影的回应!
只见那白影对着汉明微微的点了点头。
“卡洛斯!”汉明连忙转身拍了拍身边的同伴,想让他看看面前这神奇的一幕。
然而卡洛斯当刚刚抬起头,汉明准备转身指给他看时,那白影便不见了,七条矿道前除了昏黄的火光和地面镶嵌的铁轨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卡洛斯一愣,疑惑的看向汉明问道。
“白影,我又看见了白天见过的那个白影,而且他还给我指了条路。”汉明说着,走到了刚刚白影所指的哪条矿道之前:“就是这条。”
“白影?”卡洛斯眨了眨眼睛。
之前他对与白影最合理的猜测就是那应该是一种新型的异化者,但再见识过了汉明身上的逆天神能后,他已经考虑起了汉明是不是真的是更上阶的神能者,以至于能看到自己无法看到的东西。
但眼下他已经来不及再想这些东西了,任务已经到了最后关口,能不能成功就看在此一搏了。
“既然这白影两次在汉明先生面前现身,又没有敌意,说不定他真的是要帮我们……但若万一不是呢,万一它就是那些该死的异变者,在外界不方便施展手段,是想把我们引入这里,然后再动手呢……把我们剥皮砸烂,掏出内脏,用眼珠点缀这堆烂肉,再……”
“等等,我在想些什么?”
卡洛斯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挣扎而出,额头金色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而贴在了皮肤之上。
他感到自己的思绪格外纷乱,各种细小而疯狂的念头夹杂在思维之中,让思考变得越来越失去理智。
这时,他才发现,手表上的宝石已经再度变红,红的如血,凝厚而诡异,远比在地下室中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