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那还不将大小姐的庚帖呈上来。”杨嬷嬷佯装不悦的提醒道。
林正轩这厢乐昏了头,竟吧这茬给忘记了,赶忙吩咐管家去取林佳音的庚帖,连连让杨嬷嬷落座:“嬷嬷稍等片刻。”
“大小姐,到老身身边来。”
杨嬷嬷一脸慈祥的看向林佳音,待到林佳音走近,杨嬷嬷亲昵的抓起林佳音的双手:“以后啊,这非儿就拜托你照顾了,老身能看到你二人关系这么好,也算是没有遗憾喽。”杨嬷嬷说着说着,竟有些伤春悲秋起来。
“嬷嬷言重了,世子爷还得由您照顾着,您可得好好的。”林佳音手反覆上杨嬷嬷温热的双手,安慰道。
“看我,这大喜的日子我竟说这些。”杨嬷嬷是看着夜非长大的,深知夜非吃了多少苦头才得到今日的地位,看到他幸福,免不得有些感慨:“对了,老婆子我年纪大了差点误了事,世子说今日申时请廖伯到这林府之中来,就不劳烦大小姐来回奔波了。”
“有劳世子挂念着,那嬷嬷就替我谢过他了。”
两人又拉着手聊了一会家常,总算等到林管家送来了庚帖,杨嬷嬷拿上庚帖,直接告辞了。
送走杨嬷嬷,林佳音赶紧收拾收拾去稷下学宫了,看看沙漏今日恐怕又要迟到了,想起李明煦那张凶悍的脸,林佳音就一阵头痛。
果不其然,还没到上一斋门口,就碰到了这位凶神恶煞,他横在林佳音面前,挡住林佳音的去路,恶狠狠地喊了句:“林长生!”
“到。”
林佳音已经条件反射了,听到李明煦的声音,就像部队上训练时集合一样,立正喊到,样子娇憨,每每如此,濒临情绪失控的李明煦气性全无,好生无奈。
“什么时辰了你才来,又迟到!”李明煦已经没脾气了,话也跟着软了不少。
林佳音斜着身子朝李明煦身后的沙漏看了一眼:“斋长,你看这沙漏,还没迟到。”
李明煦回头看了一眼,沙漏里的沙刚刚好漏完,李明煦白了林长生(林佳音)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
马上就要秋闱了,功课越来越紧张,上一斋取消了所有的律法课、骑射和音律课,全部改为突击应用文写作和策论两门功课。
今天是策论课,颜如玉夫子将上一斋开学以来所有优秀的策论论文都挑选了出来,让李明煦当堂诵读给所有人听,其中就有林佳音的那篇论女人当政的论文,李明煦一边读一边心下感慨,长生应该去科考的,以他对政治的见解,官途一片光明。
想着想着,李明煦竟开起了小差,停顿了好久,直到颜夫子清咳两声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继续朗读下去。
李明煦读完一卷论文,颜夫子就让大家举手发表意见,林佳音因为不参加科举要保持低调,乐的轻松,便没有出风头,倒是王天虞和林佳琪两人表现颇佳,频频获得掌声。
林佳琪最近早出晚归,林佳音也就只有在学堂能见到他一面了,早上来稷下学宫晨读她还能理解,晚上那么晚回府究竟是去了哪里?林佳音决定抽个时间来一次姐弟会谈,母亲不在了,林正轩又只想着他的正事,当姐姐的不管弟弟,那谁来管。
今日的课程比以往足足延长了一刻钟,一下课,林佳音就马不停蹄的往林府赶。
本以为回到林府就能去与廖伯研究种地事宜了,没想到林管家将林佳音半路截下,叫到了林正轩的书房里。
这是林佳音几个月以来头一回再踏进这间书房,看到母亲画像,不禁有些感慨,这古人不都是素来注重女子贞洁吗,为何这林正轩明知孙思清被乞丐冒犯了,竟还可以留她在这府中,难道林家的颜面它就不值钱吗,林佳音百思不得其解。
“音儿,这些地契房契你自己收着,大顺朝向来聘礼里的庄子、铺子都会放进嫁妆里带走的,你既有能力管理,爹爹就少操这份心了。”林正轩将雕花木盒递给林佳音。
林佳音是不知道大顺朝这个规矩的,现下既然爹爹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客气,将盒子接了过来:“既然如此,那音儿就收着了。”霓裳坊嫁美坊名声越来越盛,很多外地的权贵也纷纷至京订购衣裳,早就该开分店了,现下有了这些铺子,正好可以多经营几家店面。
“这里是六百万银票,是林家衣铺这两个月的布料结算款。”林正轩又拿了一个木盒子出来,木盒子里是一沓银票,五十万两一张,足足十二张。
“这么多?”林佳音虽隔段时间就去纺织厂里看看,但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出货问题了。
“嗯,香云纱做出来的衣服畅销,你为林家带来的收益更高,就安心拿着吧。”林正轩刚开始看到清算单也很惊讶,如果这么算下来,林佳音一年光这纺织业的收入就过千万两银子,也是个实打实的小富婆了:“只是,这香云纱毕竟只能夏季用,秋冬的衣料音儿可有好招?”
“爹爹放心,自然有的。”林佳音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走一步想三步,林佳音向来如此,不过眼下她更着急农场的事,约摸着林正轩事情讲完了,林佳音开口请辞:“爹爹,世子府的廖伯还在毓秀院等着,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女儿先回去了。”
“正事要紧,快去吧。”林正轩深知女儿心里记挂正事,也不过多挽留。
“那女儿告退。”林佳音福了个身,转身就走了。
本以为只有廖伯一人在等,没想到夜非也在,身后还跟着柳青这个大跟班,想起昨天马车上发生的事,林佳音脸上一热,竟是红了脸,她赶紧深呼吸几下,调整好状态,快步上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无妨。”夜非冷峻的脸上见到林佳音才挂上一丝盈盈笑意,身旁的柳青赶紧舒坦了一下身子,终于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