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时辰左右,顾离和林家主才从浩瀚院回到正院。
“现下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老夫想与世子商议一下。”林家主之所以跟着顾离一起回到正厅,是因为科考之事,林佳琪不能去参加科考,林家主将主意打到了林佳音身上。
“哦?”夜非正为五石散的事情惆怅着,听到林家主如此说,他来了兴致,这节骨眼上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与我商议:“不知是何事?”
“佳琪本于明日一早便要去参加科考,谁料今日病成这样,老夫心想,这音儿文才武略不输男儿,何不替弟参考,也好为林家挣得功名。”林家主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一晚上焦虑的嗓子就像冒火了一样,眼下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小女现下已经许了夜世子,所以此事老夫想与夜世子商议一下,你看是否可以……”
“不可!”
“可以!”
夜非与林佳音同时出声,夜非认为科考乃朝廷最严肃的事情,这么做岂不是将音音推上了欺君罔上的罪人之途。林佳音则想,如果能考取功名,兴许能亲自查实这五石散一案,既能为弟弟报仇,又能维护社会安良,岂不快乎。
“我愿意替佳琪去考试,只是此事万万保密,不得与他人知。”此时屋内只有夜非、顾离、林正轩和她自己,如果能做好保密工作,她就愿意去。
“不可,此乃欺君之罪,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夜非一着急,连自称都忘记了,直接用了我。
“夜非,你是否真想查明五石散一事?”林佳音试探性的问他。
“自然!”夜非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坚定。
“那就让我去,此事既是冲着考生而来,这些人就必定还会露出马脚,若我一举高中,那咱们一起查案,若我不能高中,那我就扮做这失意的书生去引蛇出洞。”林佳音将两条路都计划好了,就等夜非点头。
“你当真要这么做?”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夜非知道林佳音不凡,但没想过她竟然如此独立大胆,竟连这朝堂之事都敢掺和。
“我意已决,我林佳音的弟弟谁敢伤害,我自当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林佳音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若不给他们点厉害,他们还当我这魔鬼林的称号是假的。
“好,那你便去吧,我替你保密。”夜非拗不过她,只好依着她,谁让他是宠妻狂魔呢:“只是,此案一了,你立刻辞官与我成婚。”他虽然喜欢看林佳音散发自身光芒的样子,但他可不想搭上一个媳妇换大顺朝一个官员。
“成交!”
林佳音与夜非击掌为誓,这事就这么定了,徒留顾离一脸懵懂,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林家大小姐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上线,难道这女人也能为官不成?顾离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他们闹吧。
事情既已敲定,此事也没多做耽搁,既然林佳音代替了林佳琪的身份,那么出入都得是做林佳琪的打扮,那林佳琪就必须得送走,四人商议后决定,连夜由顾离送林佳琪去往神医谷解毒加戒毒。
顾离拿着夜非给的腰牌,带着一队侍卫和林佳琪坐着马车出了城,直奔神医谷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佳音就起来易容,换上男装,好在林佳音和林佳琪眼睛长得极像,林佳音攥着林佳琪的推荐函,上面写着“五官端正,柳叶眼,剑眉,皮肤白润。”也幸亏这古代没有相机,柳叶眼是天生的,林佳音从系统里拿出一支削好了的眉笔,一笔一笔的勾勒出一双剑眉。
伶俐和伶烟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着林佳音从一个娇俏女子摇身一变成了与林佳琪有七分像的翩翩美男,尤其是那画眉的技术神乎其神,伶俐和伶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自己平时那点化妆术在大小姐眼里岂不是很不够看。
顺利入了考场,找到了林佳琪的座次,很快试卷就发了下来,第一场是四书五经,死记硬背,林佳音很快就答完了,答完试卷林佳音仔细的检查了三遍,自小林佳音写题就总是马虎,久而久之养成了答题查三遍的好习惯,确保无误后,林佳音交了卷。
第二场是应用文写作,第一部分是昭告表,第一题是“拟汉令百官各贡忠诚诏-永平十八年”,永平十八年是汉明帝驾崩的年份,历史上群臣刚表完衷心汉明帝就挂了,这道题在历届科考题库里曾出现过,林佳音刚好知道标准答案,提笔便写。
第二部分是判语,主考官们模拟了五种公务场景,要求写出五条公文判语,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应用文写作了,该算文综了,由出题的难易程度便可看出,若想考上状元,光背死书的人是不行的,这批学子第二场考试就应该被刷下来了,好在林佳音不是,总算顺利答完第二张考卷,林佳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清汗。
古人科考果真不易,能考出来的都是人精。
第三场考的是策论,策是策问,论是议论文,以对策措施为主的文章叫“策”,以论述阐述事理为主的文章叫“论”,林佳音平日喜欢看***和曹操的政论文,在部队时领导曾说过,此二人是历史上写政论文最好的,没有之一,所以这道题对林佳音而言,比第二卷还要简单的多,她结合目前大顺朝的局势,以及天下一分为二的实际情况做了详细分析论证,写了一篇长达六千字的论文,林佳音虽精通政治,但她的见解都是现代文体,转化为古文非常麻烦,而且科考对字迹要求极高,她一手簪花小楷堪比印刷体,写的是筋疲力尽,一场考试下来,几近虚脱。
从考场出来,夜非已经亲自等在外面了,今日他没有用奢华高调的世子府专用马车,而是换了一台通身黑色的相对低调的马车,林佳音一出考场,就看见了廖伯,她一猜便知车里坐的定是那夜非,于是抬腿踩着马凳便进了车里。
候在一旁的夏孤晨见状,只得跟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