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离悠感受着二人间的氛围,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转向沐姨娘道:“姨娘,这些日子可感觉好些了,看您的气色好了许多。”沐姨娘道:“好多了,身子也感觉比以前有力气了。倒是辛苦你,带着清妍这孩子了。”
慕离悠放下暗中把脉的手,笑道:“姨娘这话就见外了,清妍很是乖巧,就是…”慕离悠止了声,认真的盯着沐姨娘,说道:“若有一日,我把清妍教成了和您想象中不一样的女子,还请姨娘莫要怪离悠。”
沐姨娘闻言,恍惚了一瞬间,迅速道:“不会,姨娘信你。”握着慕离悠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简单的几字却激起了慕离悠心中的波涛,信任啊,看似容易,实则难以,你该是有多大的能耐,能让一人毫不犹豫的说出信任。
慕离悠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
另一边,清风听了清云的话,悄悄潜入了沐姨娘身边的丫鬟芝儿的房间。一番寻觅,清风看着眼前的东西,忽地止住了动作,看来小姐猜的真是没错。清风小心翼翼的取了些粉末,又将东西放回原处,来到庭院找慕离悠。
慕离悠一眼便看见远远走来的清风,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心中有数,衣袖下的手捏了捏北泽冥的指尖,笑着看了他一眼。北泽冥了然,回握了握慕离悠的手。
清风端来一盘糕点,道:“沐姨娘,冥王殿下,小姐,这是刚做出来的桂花糕,又香又糯。”慕离悠看着桌上的糕点,笑道:“清云这小丫头,明知道我想吃桃花糕,还不给我先做桃花糕。”音落,递了个眼神给清风。
清风了然,笑着回道:“清云说,小姐,想吃桃花糕才想着她,这会子有些赌气呢。”慕离悠顺着接道:“离开我没几日,脾气到见长。小姐我倒要亲自去看看,她给不给我做。”话罢,转头看了看北泽冥,北泽冥勾了勾慕离悠的鼻尖,温声道:“你呀,去吧。”慕离悠又转头看了看沐姨娘,沐姨娘笑了笑,道:“这凉滟院就跟你自个院子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慕离悠笑了笑,起身,带着清风离开了。
庭院内,徒留下沐姨娘和北泽冥二人,慕离悠在这倒还好,这一走,沐姨娘只觉得更加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无数次想开口问出的话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是好。
北泽冥倒是一脸镇定的品着茶,时不时地朝着离悠离开的方向看上一两眼,感受到沐姨娘的紧张,开口道:“夫人不必紧张,悠儿敬你为长辈,本王自是敬之,今日就当是晚辈来见过长辈。”声音虽没有和慕离悠说话时的温柔,但也并非冰冷不含感情。
沐姨娘闻言,点头应了声好,踌躇了半天,终是鼓起勇气,看着北泽冥认真道:“冥王殿下,接下来的话,如若有冒犯之处,臣妇甘愿受罚,但请莫要波及他人。”北泽冥点了点头。
沐姨娘深吸了口气,道:“作为离悠的长辈,自是想得多了些。冥王殿下,因为一纸婚约,离悠在将军府的近二十年已是水深火热的过活。如今,看着她成长起来,欣慰之外便是担忧,将军府岂是说垮便能垮的,我只盼她能寻个好夫家庇佑着她,这孩子不容易啊。可臣妇也是真心不想要离悠与皇家人再在扯上关系,一入皇家深似海。冥王殿下,我只盼您对离悠是真心的,这孩子看着机灵,可脑子里是一根筋,认定了的人就拼命对他好。臣妇愚笨,不知冥王殿下接近离悠可是有何目的,但求如若有那一日,冥王能念在往日情分,莫伤透了她心。”
音落,四周一片寂静,谁又能知,沐姨娘为了说这一番话,大腿已是被自己掐紫,此时已是后背浸湿。
颤颤的声音落入北泽冥的耳中,让北泽冥的心动了动,难怪不爱管闲事,恨透了将军府的悠儿却偏偏出手救了她们,原来啊原来。想到那个衣裙翩翩的女子,北泽冥的唇角勾了勾。
沐姨娘看着北泽冥忽地起身吓了一跳,凄凉一笑,摇了摇头,终是触怒了吗,但愿别牵连离悠她们呐。
北泽冥站定在沐姨娘面前,沐姨娘衣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北泽冥一字一句郑重道:“还请夫人放心,本王此生只有离悠一妻,也只愿娶她为妻。我,北泽冥,在此立誓,天地为鉴,若天下人欺她,我必护她,与天下人为敌;若世间人弃她,我自珍之,让世间人俯首;纵使一日负尽天下人,我也不负她。哪怕是,有一日,她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也会拱手奉上。”
许是未曾料到,北泽冥的一席话,让沐姨娘潸然泪下,看着眼前的翩翩男儿郎,连声说了几个好好好,能遇这样一位良人,是离悠的幸事啊,她该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