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此时是真的?”老国师难以置信一向性子温和的君莲会做出这等事。
李绪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晚辈不敢有半点隐瞒。”
兹事体大,倘若李绪再晚半分,二白怕就已经清白不保,况且如今因为那事伤了眼睛,如若不追究责任,二白可就无辜受了这活天冤枉。
老国师食指轻扣桌面,再三思虑后严肃的说道:“此事还请李公子不要伸张。”
“国师?”
“就此揭过,我自有处理。”老国师语气生硬。
李绪双手背在身后攥紧,什么叫做就此揭过,那可是他的亲生孙女,如今被人害的眼睛都要瞎了,难不成这还比不过一个外姓的?
君莲自小在国师眼皮子低下长大,在他眼里那姑娘一直是个知事明理的孩子。
国师叹了口气,“说不定是二白做了些什么惹了她,其实君莲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可能一时头脑发热做了糊涂事。”
况且君莲是自己的侄孙女,她的爷爷对老老国师曾有救命之恩,两家又是亲戚关系,相处一向和睦,老国师不愿为了此时撕破脸。
毕竟在官场上都是要相互照顾的,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一样,理不清的。
林逸站在门外听完了二人的对话,小小的眉头紧拧在一起。
太阳甚好,二白眼睛上还蒙着白布不能受强光刺激,只在房间里熟悉着环境,慢慢摸索一切。
“小姐,歇歇吧。”小玲声音哽咽,泪花不断在眼眶里转圈圈。“都是小玲的错,没能保护好小姐。”
二白步履蹒跚,好不容易才弯腰摸到的凳子,在小玲的搀扶下缓缓坐下。
摸到了茶盏,二白喝了口茶,安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那群人明显是冲我来的。”
茶水微凉,二白一口饮下,心底都能感受到那冷冽的凉意。
小玲揉着眼睛,“不知道是谁这般歹毒心肠,希望能赶快查出来给小姐一个公道。”
“没有公道了!”
林逸从屋外气冲冲的跑进来,嘴里一直嘟囔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逸儿,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遇到凡事不要急躁。”
可能是眼睛看不见了,此时二白的耳朵变得格外灵敏,林逸喘着粗气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待林逸将刚刚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她们后,二白觉得眼里的刺痛加深了,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
“小姐,怎么了,”小玲扶住二白,“我去叫大夫。”
二白拉住小玲,“我没事,真的没事。”
林逸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咬着下嘴唇心里一直自责,或许不应该告知姐姐这件事情,她看起来好像有些伤心。
小玲也觉得有一股气团在心里,这到底谁才是亲孙女啊,难不成小姐就要白白受了这委屈。
“你们放心,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二白起缓缓说道,脸上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丁点儿差异。
。。。
李绪听闻这几日二白都是身居闺房,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不把自己憋坏了。
担心之余,李绪心里隐约责怪老国师的不予理会。
“你家小姐可在里头?”李绪问道,此时小玲正在院子里缝制衣裳。
“李公子。”小玲行礼“在里头呢,我家小姐正嫌闷得慌,近几日心情也不愉快,还请李公子进去陪我家小姐破破闷子。”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你骗人,哪有人能将那火生吞进肚子?”二白一脸不相信。
李绪得意的解释道:“你在那京城肯定没见过,咱们这翼国可有的是这样的能人异士!”
大街上就有那种能生吞活火的人,可惜现在二白看不见,不然他定会到她去瞧上一二见见世面。
“有吗?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吗?”二白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是有,不过。。。”
“不过,我看不见。”二白接过话,垂下了头很是沮丧,“可能日后都没机会看见了。”
李绪也不会安慰女孩子,见平日里活泼洒脱的二白如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会好的。”
二白突然仰起头,眼睛虽蒙着白布,但是却让李绪莫名的感到有一道生动的视线盯着自己,“要不然你带我去见识见识,虽然我看不见,可是你可以说给我听啊。”
“这,好吧,我带你去。”李绪点头。
大街上依旧是热闹非凡,街道两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李绪一边看着把戏一边向二白细细解说着。
二白脸上看起来很是柔和,清粉嘴角淡淡勾起,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模样。
李绪一时看痴了,竟忘记了解说。
“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绪摇了摇头,“没事,一时忘记怎么形容了。”
二白由小玲搀扶着,来往的百姓狐疑的目光打在二白那系着白布的眼睛上。
“回去吧。”二白轻声嘱咐小玲,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公子,我先回去了。”
二白的语气变得疏离而又冷漠。李绪只当是因为看不见的原由所以她心底生了闷气。
“好,我送你回去。”
“那就多谢李公子了。”
自那日之后,李绪常常跑来邀请二白一同出游,每每二白都会欣然应允,不过态度依旧是冷若冰霜,可偏生那李公子越挫越勇。
这天,两人一同坐在高楼阁上品茶。
茶味香浓馥郁,芬芳萦绕在二白鼻尖,淡淡抿了口茶,二白似乎实在自言言语般,“其实我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吗?”
“什么?”一口茶饮的太急,李绪被烫的捂住了舌头。
二白轻笑解释道:“我说,我是在利用你气气那林君莲。”
怪不得每次自己邀请她,二白不会拒绝,可是那态度却和冰窖的冰棱子一样。
李绪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最终还是涩涩开口,说出来的话也干巴巴的透着苦涩,他说,“我不建议。”
“蠢货。”二白用力将茶盏搁置在桌上,“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吗?因为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