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姬祭出她的破风兽的内丹,打算硬抗下与面前的这个竹绿色衣袍的男子的一战。
破风一个出生于蛮夷之中不懂心计的魔兽,怎么会知道它的内丹一旦交出来,就已经化在曜姬的体内,与她的魂魄成为一体了,怎么会有“借用”一说呢。它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别的计划,但是却不知道这枚内丹却是她敢走上这一步的一切,也亏了这枚破风魔丹,她才敢如此计划直攻鬼城。
她这一千年中都在打探鬼城的情况,她虽然没有去过这里,但是她魔界的探子很多,明处暗处都有。她知道,鬼城中虽有三尊,但是那判官只能在地府活动,而那罚官终日不见踪迹,只有察官有可能会与她正面遇上。
而她曾经见过察官,他也不过是一个凡胎魂魄化作的鬼尊,年纪再大,也不过五千岁,所以,她并不惧怕与他的一战,雀夕就是差不过五千岁的年纪,她对雀夕这样的鬼魂的实力了如扺掌,他察官虽然是鬼界鬼尊之一,但是和她真的战起来却不一定能从她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正想到这里,察官就已经向曜姬再次出手,他能看出曜姬实力不俗,若不先发制人,今日或许真的要让她得了手,那可怕的后果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鬼尊失职就能承担下来的,那可是事关鬼界动荡的大事,天庭的人或许都已经听到消息了,现在说不准正在……
“察官大人,不要自不量力!”曜姬已经缓过来了,刚刚不过是因为未曾预料到察官会突然出现,但现在可不同了,她的手微微一扬,那道原本有些厉害的青色攻击就化作了一道浅浅微风,还带着魔界的辛辣腥臭的气味。
“你从哪里得到的十万年的魔丹?”察官感觉到了曜姬不正常的实力和那道刚刚显露出来的气息的不同寻常,不是平常的魔物的气味,“难道你杀了破风古兽?”
那只古兽虽然从来不出现,但是以往有多少天界、鬼界同僚都是死在它的嘴里,据说它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十万年了。如果那是真的的话,那今日谁制裁谁或许真的不一定呢。察官掏出他挂在腰带上的竹扇,准备迎战,可是他不过刚刚站好,备好法器,曜姬的第一道攻击就将他瞬间掀翻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破风古兽果然厉害……只是曜姬,你若是不在此刻停手,未来谁都救不了你。”
“你若是想要公平和报仇,我们自然愿意将从前审判的记录给你看,我们都是按照规定惩处他们的。但若是你仍执意无理取闹,后果就不是我们鬼界能承担的了。”察官看着那个魔女一脚已经踏下浮岛,她的妹妹还在后面呆呆地望着,还是劝了一劝。
“公平?呵,这个我暂且不论它公平不公平。那些记录我要它何用?去看他们如何重新投胎后娶妻生子、幸福美满吗?不,我只是要知道他们这世都是谁,档案记了的其他东西我一点都不关心,我要去凡界将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不需要你们鬼界三尊问审,我亲自带到魔界,我们魔界自有最恰当的处置。”
“他们已经投过八世了,对你做的事情早就不记得了!你这样对他们也不过是……”
“那又如何?不记得了就是没有做过了吗?八十六个人啊!八十六个……”曜姬本想问他知道自己一个人记得这些有多痛苦,可是她看见那边的霖铃正张大着眼睛盯着这边,就还是只留下一句“我自是对不住鬼城这些平白死去的人,但是不是这样的话,那些无心之魔是绝对不会来帮我的。”就消失在浮岛边际。
曜姬走了不久,霖铃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一直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细想长姐死去的时候那个邻国大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女人什么玩的,她当时还不懂,后来流连于人间时也懂了,却不愿意去联想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至少她的长姐被掳走之后还是好好地回来了的,一个皇家女子若是受了如此的侮辱怎么可能还能平静如斯地生活一年多呢,一定不是的,被强暴的一定不是她的长姐。
但是刚刚,那个魔君曜姬和察官说的那些话,她还是慢慢地想明白了。
是真的,这些她有时会有意无意地猜到的果然是事实。
她懂了,也知道了:那个曜姬真的是她的长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两个长姐;虽然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但那个已经堕落成了世间最可怖、最遭人唾弃的魔女确实是她的长姐,她长得貌美绝伦、性格执拗的皇长姐,她出生高贵、却厄运缠身、惨遭不幸的皇长姐。
她正在浑噩之中难以安定,却突然听见“天边”突然传来了战马的嘶吼,好像又千军万马叩问鬼城的天门,闹哄哄的,还听见了战号激越的声音。
“遭了!是天兵,天界果然也知道了。曜姬这次或许难逃天雷极刑了。”察官还躺在他原本的位置,惋惜地看着天空的细雨说道,不知道是说给那边两个女子的谁听的,他心中想到:“救了她一次,这次却不能再救她一次,不知道日后想起来了,会怎么样发作呢……”
霖铃拉着寒光往察官身边带,“寒光姐姐,我要去救我的姐姐,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待在他的旁边,不要随便走动。”,说完就要自己往地府的方向走。
“你自己是进不去的,地府的门口没有鬼尊下的印记,普通的魂魄是进不去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李寒光终于开口说话,她低垂着眼帘,站在霖铃的身后。
她这几刻钟经历的一切都让她有些不懂,什么魔界入侵她倒不是害怕,可是霖铃在那个魔女的面前那种顾忌自己的样子确实让她很奇怪。
可是这时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便只好先尽量帮着霖铃,去做她想做的事,或许霖铃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情,那些不容易启齿的事情。
“嗯,好!”霖铃拉着寒光的手,这双手是她十分熟悉的,也和自己的手一样,不冷不热,就像握住了自己的手一样没有什么感觉,她们也一起向不远处的地府追去。
察官别有深意地最后望了一眼那个消失来的白色的轻薄身影。
“唉,自己做的不周全,自然是要自己承担的,哪怕是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