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岩带着蒋薇去了桥头,桥头,一辆奔驰大停在那儿,两个人上了车。
杜然一是在家里接到的蒋薇的电话,她道歉了,说忘了杜然一在桥头等她,她和慕岩聊的很开心。
慕岩确实只是把蒋薇送回了酒店,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哪怕是请客吃饭。
蒋薇一个人躺在床上,在发呆。
这是蒋薇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去想老洪在干嘛,他有没有想自己?也没给老洪发短信打电话。
而是再想那句话,骄傲的活着。
杜然一为什么要编排一个跟蒋薇一样情况的朋友出来?就是因为有些话催眠师不能说,心里医生也不能说,只有一个人心底最认同的人说才会有最大的效果。
如果陈有志全程参与了过程,他就会发现,其实杜然一用的方法也是一种催眠,技巧性催眠,一个人只有他最认同的人说的话,她才能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听。
为什么慕岩要强调自己不一样呢?
因为慕岩是个老江湖,他确实理解人性,高大上的概念战胜不了人性的负面,比如懒惰和欲望,所以强调了一次只是个例。
蒋薇躺在床上,再想自己能不能也像慕岩一样骄傲的活着?
可很快就败下阵来,她放不下老洪,放不下超级好的物质条件,我不努力就已经有很好的生活了,我为什么要骄傲的活着?骄傲的活着的意义在哪儿?
我已经到达一个彼岸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努力的划船?
“我们把爱情放在第一位,可他们把爱情放在第位”
慕岩的这句话又出现在蒋薇的脑海里,是啊,我们把爱情看的那么重,可他们呢?
这样的日子我好像不快乐啊,我人在彼岸,可我不快乐,我能无限的包容老洪吗?可事实证明自己做不到啊!连杜医师都说,爱情无私,但也是自私的,他可是黑眼的催眠师啊。
电话不接我都受不了,这算什么彼岸啊?
“慕岩他到底是哪儿不一样啊?为什么他能做到呢?”蒋薇翻了个身,抹了抹不自觉又掉下来的眼泪,嘀咕了一句。
慕岩埋的线起作用了。
第二天,慕岩像杜然一交代的那样,又去了那座大桥。
果然,第五根斜拉索处,蒋薇就呆在哪儿。
“你每天都要来这里吗?”这一次是蒋薇先开口。
慕岩点头:“是的,你这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
“我不知道,这里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蒋薇想起来了杜医师对自己说的第五根斜拉索。
“意义?这有什么意义?我只是工作上的事太累了,过来散散步放松放松。”
“我不信,我试着像你说的那样去做,太难了。”蒋薇说完猛的吸了吸气,眼泪好像又要掉下来的样子。
慕岩看着蒋薇,叹了口气:“所以我说,我说的话对你来说,可能是更大的折磨。”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告诉我啊?”蒋薇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哎,我知道很难,我也知道我自己做到付出了什么,人要忘记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人就在你的记忆之中,怎么可能忘掉?你问这里对我有什么意义?”说到这,慕岩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这里,就在此处,是我第一次给她过生日的地方,她的生日是五月,你数数看,从那边数过来是不是第五根斜拉索,我连这些细节都在琢磨啊,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细节,只是以为就是找了一个风景好的地方过生日而已。”
“这让我怎么去忘掉她?可在一起呢?是无尽的折磨,我是自私的,我深深的明白我这一点,我不想我爱的人不在乎我,我不想我爱的人天天跟别人睡在一起,我不想我爱的人把我排在第位,我会疯掉的,她也会疯掉的,我清楚的知道因为我的爱,我会无限的折磨她,最后直到她身败名裂。”
“所以,我选择了骄傲的活着,不是为我一个人选的,也为了她,趁我还有爱的时候,趁我还没过度的伤害她的时候离开了。”
蒋薇又哭了,她拿出来纸巾,递给了慕岩一张。
慕岩接过纸巾,擦了擦好不容易流出来的眼泪。
“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我每天过来不是说我有多忘不了她,而是忘不了我当时的感觉,我想看看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傻,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同一个地方去看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那会让我觉得这个选择是对的,这个选择就是为了我自己。”
半个小时后,慕岩又送蒋薇回酒店了,依然是什么话都没说,哪怕是请客吃一顿饭。
下车的时候,蒋薇还无比诚心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因为蒋薇觉得,自己这是在揭开一个人的伤疤,反应过来的她才觉得自己这些举动说不定对慕岩造成了二次伤害。
等蒋薇上楼之后,慕岩给杜然一发了一条微信。
“好了,第一个阶段基本上已经完成。”
“你确定?”
“我确定。”
杜然一刚刚把邻居家的狗骗过来,看到了慕岩的微信。
其实到这里,杜然一再出马帮忙巩固一下慕岩那个骄傲的活着的概念,这件事就差不多了。
但是,这不够,因为洪先生的要求是不让蒋薇去缠着他了。
如果到这个时候停止,蒋薇选择自己骄傲的活着,但有可能会想着走的时候坑洪先生一笔,杜然一在脑海里盘算了一下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
别把人性想的太美好,当一个人变的清醒之后,不一定就是骄傲的活着,她的骄傲是偏激的,是带着自私的。
“很好,比我想象中快,执行第二个阶段的计划吧,记着我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能乱来,我已经接手了,我得对她负责,除非你真的喜欢上了她。”
“有这么夸张吗?”
“你按照计划走就行,如果她真的改变了,会找你的,而且大概率要喝酒,你一定要记着我跟你说的话。”
“行!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