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时,刘夏来带着一个公安过来,一个眼神就知道又有事了。
赵红军带着李建国和李一鸣跟他一起到办公室。
那个叫王大力的公安就站在外面守着门。
“什么情况?”
“熊达死不承认!”刘夏来很头大,看着几个人,主要是李一鸣,“他说不知道那味道怎么来的,可能是他去买菜时不小心蹭到的。”
赵红军回想了一下昨天那熊达的神态变化,整个过程下来,几乎就可以认定这人是有问题。
“现在是,他毕竟是...我们不方便上措施。”刘夏来眉头都拧到一块了,“没有确实的证据。”
“家呢?有没有去查?”赵红军问道,“他如果有问题,家里应该藏东西的吧?”
“就是没有发现,还在查,但我们现在担心如果不能及时把整个敌特网都拔起来,我们可能已经不知道损失多少了!”刘夏来看着李一鸣,认真问道,“一鸣同志有没有办法?”
李一鸣抿着嘴,低头在脑子里飞快地过着资料,他好像并没有看到有闽省这种大案子,但他也发现,很多东西是不会写进故事里的,有可能是保密的原因。
“鱼呢?有没有让人去码头查一下?”李建国问道。
“已经派了,还没有结果,我是指,如果他们不是经常吃的话,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最好能有几条线......”刘夏来看着三人,耐心解释着。
是突破口找不到吗?
一个熊达不张嘴大家就没办法。
“不方便上措施?”李一鸣抬头看着刘夏来,“是要打他吗?”
刘夏来低声道:“这个不方便说,但你想他之前还是同事,如果上措施,弄一身伤,别的同事看了之后会有想法,毕竟,...没证据!”
刘夏来看着李一鸣,说完这句目光从赵红军脸上跳到李建国脸上,这就是求同了。
赵红军和李建国相视一点,微微点头,两个大人都理解这话,毕竟曾经是同志,现在这么被抓起来,然后所谓的证握就是一个孩子说的那些...似是而非,自由心证啊!
李一鸣皱眉了:“他平时表现不错吧?”
刘夏来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熊达,以往的表现很不错的,之前是二处的,还破了一些案子立过功,他那个在同事里人缘挺好,为人...很大方,其实昨天回去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他也一个劲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还把自己立过的功都说了一遍,记得是真牢啊!弄得我...我...非常头大,现在局长书记都在问这事...问能不能有更好的证据,光说当时那心跳...紧张...嘴里的味....”
刘夏来脸都能挤出苦水了:“我们......没测出来啊,他还说有可能是你塞他嘴里抹布的味,他......很顽固!”
李建国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确实是难。
赵红军也皱眉了,当时就自己这几个人,从现场情况来看,熊达绝对有问题,但别人怎么信呢?
赵红军在脑子里一直想着以往熊达在这里的表现,自己好像也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劲,但这个人确实也让人感觉很大方。
......
“人是抓了,要是拖着不出结果,我这里压力只会越来越大,万一他家里人再到局里闹,再上市里喊冤,......”刘夏来看看赵红军,“那事就闹大了,现在是被我压下来,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三个老男人都同时叹气。
“能不能......”李一鸣看看大人,偷偷示意刘夏来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问,“挠他痒痒呢?”
什么?
李一鸣白了他一眼,手指放嘴前呵了口气:“挠他痒痒!”
倒是明白了,可明白了之后......刘夏来眼珠都直了。
赵红军和李建国对上眼,然后三人表情凝滞。
这又是小孩子的想法吗?
可挠痒痒,嘶,好像其实很可怕的啊!
痛可以忍,但痒怎么忍?
刘夏来刚点了两下头,突然又想到件事:“那他如果不怕痒呢?”
也确实,有人就是不怕痒。
“他不是被绑起来了吗?用鸡毛扫他的脚心!”李一鸣轻声出主意,“不要太快,轻轻地,看他的表情,一般人忍不住的,这夏天不是还有蚊子吗?”
“......真要忍那也是能忍得住的!”
“这是一个措施,还可以同时在另一边,”李一鸣轻声说,“不小心让他知道,林登辉已经抓过来了,正在另一边上措施,谁先招就从宽。”
“我们......”刘夏来刚想说人没有抓,但马上明白了,关两个房间里那就是搞心理战了,这个不是没搞过,但这次又是不一样的,毕竟那熊达本身就是老公安,反侦查手段自然很熟,一般哄骗是没用的。
李一鸣看着刘夏来,知道他想什么:“嗯!找一个人,口音有点像的,你们记得那个林登辉是什么口音吗?熊达一定知道,所以不能随便找人。”
刘夏来冲着门叫了声:“大力进来!”
门被推开,王大力走进来:“局长。”
“局里有会说闽南话的吗?”
“有的,有几个,还可以从别的地方支援。”王大力说道。
李一鸣看着刘夏来:“要把台词设计好,排练一下,不要让这个假装的被熊达发觉,要让他带一点顽固的情绪,然后说一点自己是怎么无辜的话,然后,你们就问他哇沙比是什么,沙西米好不好吃,......把情况露一点,......”
刘夏来半张着嘴缓缓点头。
“那个你们让那个要假装的人打电话过来,我听下他的声音吧,如果像的话,就去编台词,上措施的时候都说在挠,那一边只要大笑就可以了,然后说忍不住,我想熊达会更早崩的!
对了,要让他们比赛,说一点就要让人汇报过来,像比赛一样,看谁交待得快交待得明白!”
李一鸣小拳头一握,“几条线一起收起来,谁都跑不掉!”
我的老天,这是个什么孩子,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这么多,刘夏来眼神里满满都是惊吓。
边上干警王大力早就呆住了,什么情况又是,感觉这房间里做主的是个小孩子吗?刚才他就在奇怪,现在更是满腹疑团。
“那马上打电话吧!”赵红军赶紧把电话移到刘夏来身前。
二十分钟之后,确定了那个临时演员,刘夏来在电话里指挥着那边的工作。
李一鸣也跟着紧张看着,他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审讯之中。
十一点半,电话响起,赵红军接起电话听了一下给刘夏来。
“招了?”刘夏来表情很怪,看看李一鸣,显然是要让他听到。
李建国也松了口气,他比儿子还紧张,但这事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赵红军看着李一鸣,心中又是欣喜又是伤感,这事可惜父亲也无法知道了。
“现在说了什么?”刘夏来接着问道。
李一鸣一言不发看着刘夏来,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
“他们吃饭的时间是四点,地点他不知道,因为每次去都是先到麻龙巷的一间房子,然后被人蒙着眼带着走来走去,每次到的地方都不太一样。麻龙巷在中亭街附近,和林登辉消失的地点很近,那里可能就有一个敌人的通讯站!
熊达去吃饭的时候,连他只有两个人,就是林登辉,他说听林登辉说之前还有人,不过已经走了,那个人他没见过,只有代号,代号是老榕,榕树的榕。
熊达的代号叫马尾松,我们还在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