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妮不说话了,她只感觉李一鸣话里头莫名有种让人害怕的意味,难怪香江那么害怕被大陆收回去......
看着陈杰妮咬着嘴不高兴的样子,李一鸣突然恨恨吐出几个字:“我最讨厌流氓了!你还记得那些人吗?告诉我!”
陈杰妮猛然抬头,双眸紧盯李一鸣:“你......”
那眼圈已经有些微红了。
“杰妮姐,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李一鸣很认真地说道。
“你......”陈杰妮刚出声就马上咬着下唇,慌乱地低头在包里找纸巾,手背胡乱地擦着眼睛。
李一鸣微微点点头,抿着嘴有些沉默。
看着别人因为自己这番话而落泪,李一鸣心情有些复杂,有生气有开心。
生气自然是对那些可恨的流氓了,所以打击流氓是他一贯的态度,至于开心......他发现“忆苦思甜教育”在香江这种地方仍然可以起作用。
人为利益做事,被情感所影响!
吃穿用度不愁就没有苦了吗?
谁没点童年阴影呢?
谁敢说自己没受过心灵的创伤,那伤口一直在心里腐烂呢?
有人愿意帮你开解报仇把那伤口彻底治愈不好吗?
刚才这番话足够扭转陈杰妮刚才那些许愤恨的情绪,只要再加一把力,很可能就从抱大腿的合作伙伴上升到知心伙伴的程度,这个从陈杰妮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得道多助这道理李一鸣很清楚,但不意味着他想对别人妥协,他只想让别人听自己的。
李一鸣知道自己要做多大的事,也知道自己会面对多少困难,这困难并非全来自于时代,更多的是来自于被自己影响到的人。
朋友和敌人,他从来不把人简单固定到这两个格子里头。
对于任何一件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利益和立场,就像力一样,社会中的个体也存在着各种力的作用。
像主席那样的人才有足够的能量让那么多亿民众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走,但就算是他,说服了台湾回归吗?搞定自己的老婆了吗?
社会太复杂了,尤其是现在,李一鸣在香江看了这些报纸,才更加认识到这一点,这些报道透射了这个城市的方方面面,而内地,复杂的程度也不加多让!
现在的我有什么呢?
这李一鸣经常问自己的话。
在内地,现在他还可以通过说一些大道理让一些人触动那些最初的梦想,但另一些人恐怕会当成笑话来听,再过十年二十年,同样的话就被当成了傻话和疯话。
嘴炮有用,还要专政做什么?
在香江,港英治下的资本主义社会,社会形态非常复杂,偏偏这里是李一鸣设定的战略阵地,有人有钱还有充足的投机氛围。
想在这里以一个计划来操控香江,绝对不是光看制定的计划本身是不是合理,而是得把执行过程中所有影响因素都考虑到:
有些必须提前处理掉,有些可以放出来再利用。
但总体来说,李一鸣需要把这所有方向的力把操控起来,最后形成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的巨大合力,在广场协议之前,别跑偏......
在那之后,这部分先期集资有了巨大的投资回报,所有的抵毁诬蔑都会被当作笑话!
所以,在他刚到香江第一天,李一鸣就毫不客气地操起一根无形的大棒子砸出了一条金光大道:
进门砸钱,解决劳资纠纷砸钱,接下来,要用免计划砸香江人了,在他这种威猛的手法面前,好多人只有弯腰腿软,但这还不够,......
口服之外,还得心服,李一鸣喜欢理智型的人比如黄丘生和林大卫,却不太喜欢会冲动的,像陈杰妮就是这类。
不好好思考问清楚就冲进来下结论,这样子早晚要给自己惹粗大事!他脑中每一个故事里头,都有一个因为感情发了疯的女角色,谁知道作者怎么想的,也许社会就是这样。
但陈杰妮又是个关键人物,人已经在这里不能随便剔出去,因为这么做她更会乱说。
而且现在李一鸣需要她来带队,需要她做一个记录员,那么光是宾格公司的业务这种吸引力够不够呢?
可能够,但只会让她表面服从。
人的行为向来是由内在的思想,外部的环境共同驱动,李一鸣很清楚,陈杰妮家庭条件不错,从小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泡大,对大陆可没什么故土之情......
别看表面笑眯眯,其实这个香江女孩充满着对内地的鄙夷,态度基本上也是俯视的,帮忙也打折扣。
所以李一鸣从一开始就跟她针锋相对打压,最后甚至挖出她的小秘密——陈查理不经意泄露的一点小信息。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道德,但事实上,李一鸣也知道那个欺负的程度不会太严重,严重的话陈查理怎么会说......
但就算不严重,对于一个女孩子,除非她是个女流氓,否则这些事肯定是她的心结,......
人在被欺负时会不会想要报复?把欺负自己的人都杀掉?
如果当时给她一把枪和女王盖章的杀人许可证,相信她马上就把那几个小流氓给突突了!
李一鸣先用合作许可证压制了陈杰妮的脾气,再用不同的价值观打掉她的傲气,最后挖出她内心的小伤疤,在伤品刚流点血时就马上拍上去一贴极品灵药。
这分别针对着一个人不同层面的需求,目前看来,作用明显,但还有点空泛。
陈杰妮拿着纸巾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路上撞到的......其实也没多严重,就当被狗摸了一下......”
李一鸣皱起眉头:“没关系,我们严打时是一个都不放过。不过你最好别用狗来打比方,狗是人类的朋友,你被狗狗碰两下你会怕吗?”
陈杰妮破涕失笑,微微摇头,显然是当笑话来听了,不过她再看向李一鸣时,脸上的态度已经不一样了:“算了,你不想去,我就带他们去吧,下次你要去哪里,我再陪你!到时看你怎么打流氓......可别伤到你,对了你有保镖......”
保镖......
我的保镖...建国同志!
一起逛街这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万一建国同志一个打十个,我就得多个后妈了!
李一鸣点点头,给她一个亲切的笑容:“杰妮姐,你把包里那花露水给我。”
陈杰妮犹豫了下,还是打开包,把自己那小香水瓶递过去。
“这不是花露水,这是香水啦!”
陈杰妮看着李一鸣手中的那个小瓶子。
“哦,我知道......”李一鸣拿着瓶子打量着上面那个按喷的开关,原来喷雾头已经被发明了,他轻轻按了两下。
随着嗤嗤的声响,轻碎的香雾被喷了出来。
在内地,李一鸣只看过田里打农药时用过类似的东西,不过那都是背在身上的大药水桶,手中拿的是长杆似的喷枪。
这个喷头,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里头的东西也可以变成各种配方,就好像故事里有个细节,有人弄了一种加上植物油的发泡剂,可以用在足球比赛里用作定位。
李一鸣看着眼中还有些泪花的陈杰妮,轻声开口:“杰妮姐,我告诉你这个可以改造成对付流氓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