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娴十六岁入宫,十八岁封皇后,所有人都以为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对她羡慕得不得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位置,不如江辞月的一个眼神一句话。
她自小最会的事情便是察言观色,小时候家里的仆人挨了她的骂,她都能一眼看出谁对她不服。
这种能力,在她入宫后更加厉害。
江辞月对所有的女人都好,没有一个讨厌的。
可她知道江辞月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对所有人都不好。
就像他们家的下人一样,那些越是对你嘘寒问暖的人,他对你越不是真心。
反而是不是训斥你一两句的,那才是真心待你的。
既然江辞月对所有的女人都一个样,那她不必同她们争风吃醋。
反正结果都一样,至少她留着尊严留着该有的神秘感。
可自从宋云澜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江辞月对所有的人都一样,唯独对宋云澜不一样。
“娘娘,老爷说了什么?”秋葵在一旁问道。
张静娴收回那些神思,目光落在手里的那封书信上。
信中寥寥数字,表达得却异常的清晰。
“皇上有意铲除异己,爹同承安国之事可能已被察觉。”
宋云澜进宫之后发生的这些事,张静娴时时刻刻都在同家里说。
张瑾知道她这后位可能保不了多久了。
于是便和承安的皇帝秘密来信,告知他邺安的兵力及粮草,甚至将江晚笙要造反的事情也告诉了承安的皇帝。
张静娴已经无所谓了。
她想的出神,完全没注意到门口进来的身影。
直到秋葵行礼的声音响起:“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
张静娴转头,柳梅映已经到了跟前,她赶紧将信收起来,然后跟柳梅映行礼:“妾身给母后请安。”
柳梅映望着她,质问道:“你袖带里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张静娴连忙解释道。
“拿来给哀家瞧瞧。”
“母后真的没什么东西,妾身本打算扔掉的。”她手里的东西断然不能让柳梅映看到。
否则通敌叛国比凌萧宇的罪状还要严重。
柳梅映认定她手里的东西有猫腻,既然张静娴不给她看,她便只好让嬷嬷给夺过来。
老嬷嬷不是吃素的,几下便从张静娴手里夺了过来,交给柳梅映。
柳梅映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怒火中烧:“月儿他待你们不薄,可是你们居然联合承安想要夺取他的江山。”
柳梅映带来的人大多都在殿外,带进来的就那么一两个随侍的。
张静娴见她已经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冷笑道:“待我们不薄?我进宫三年,最美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了宫里。可三年了,江辞月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如今为了宋云澜他还计划着要清空整个后宫。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柳梅映神情一滞,这些事情她都不曾知道,可是无论无何,张瑾都不应该这么做。
若是打起仗来,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柳梅映恢复过来道:“这是你们私人的事,你不能上升到国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