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院子里的那些药草今天不知怎的都蔫了。”晚苏急急忙忙地推开宁离月的房间门。
“您快去看看呀!”大清早的,宁离月已经在书桌前练了半天字,此时正在低头想着什么。
不怪晚苏着急忙慌的,因为她知道自家这位天都的相府二小姐对这些药草可比对自个儿的事还上心。
“怎么回事?”宁离月一听这话便放下了笔,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丫头。
“我也不清楚,我方才经过的时候发现那些药草和平日的样子都不一样了。”
宁离月也不再问什么,只道“我去看看。”说话间宁离月便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小姐你慢点呀。”晚苏连忙跟着宁离月跑向院子。
三月时节,烟雨濛濛。院子里的花草都蒙上了一层烟雾,点点滢滢的雨露打落在花草间。小小的方院里,一袭月白色烟柳长裙裹身的女子正急急忙忙的赶来查看此时无精打采的药草,因为晨起还未来得及梳洗的缘故,三千青丝倾泄在肩头,只一根粉白色的绸带束起,裙摆的木兰花被春风摇曳的徐徐生姿。
“小姐,你跑的也忒快了,外面风大,快披上。”一路小跑跟来的晚苏连忙把临出门带上的素白色水兰披风给宁离月披上。
宁离月此时却无心理会外面是不是风大了,因为她悉心栽培的药草已经全部奄奄一息了。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没有问题的呀!”宁离月有些不可置信,晃着头思索着什么,青丝上粉白色的绸带也随着在风里摇摆。
“呀,小姐,怎的不小心些,你看裙摆都被积水打湿了呢。”晚苏只一心关心着自家小姐,对于这些药草是一窍不通。“小姐快些回去把衣服换下吧,药草咱再慢慢想办法,待会儿别着凉了。”
本来还在仔细思索的宁离月突然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裙摆,“湿了?原来是积水。”
宁离月仔细观察整个院子的地面,不一会儿突然间就笑了。
“小姐?你怎的还笑了呢?别是着急过头了吧?”晚苏被自家小姐的笑吓住了,一脸担忧地望着宁离月。
“现在是春雨时节,下雨很正常,可是现在地面这样多的积水,你说正常吗?”宁离月好笑地向晚苏解释着。
“啊?下雨了有积水不正常吗?”晚苏一脸不解地看着宁离月。
“春天里下的都是毛毛细雨,昨天到现在有下过很大的雨吗?”
“没有啊。”
“那院子里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积水呢?这可是我为了种植药草特意松了很久的土壤,疏水性不至于如此的差。所以,懂了吗?”
“所以说...这水并不是雨水!”晚苏一脸惊讶。“那这水既然不是雨水,那是哪里来的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宁离月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她辛苦栽植了很久的垂盆草。
“好了,别想了,晚苏,快去拿锄头和花铲,我们先把积水清理了吧。”宁离月吩咐着晚苏去拿工具,自己已经蹲下身清理积水了。
春天时节的泥土和着雨水微有凉意,不过宁离月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低头用手细细拨弄。
晚苏没有想明白的事,宁离月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清楚,这些积水肯定是人为的,而整个宁府会这样明目张胆和她过不去的,只有宁府的小少爷宁嘉和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院子的宁离月此时躺在软榻上歇息,一旁的晚苏也靠着软榻直接瘫坐在地上。“小姐,到底是谁啊,这么不安好心地往院子里灌水,这也太坏了吧。”晚苏无力地坐在地上抱怨。
“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不会有人动我那些药草了。”宁离月闭着眼睛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啊?”
……
“相爷,顾善堂的人求见。”宁府管家宁德向正在书房里写奏折的安阳国丞相宁向傲禀报。
“顾善堂?药房跑到我这相府来是想做什么?让他们回去。”宁向傲此时正在为天都盛行的疫病头痛,哪有什么时间理什么药房。
“等等,药房?”宁向傲突然想起了这顾善堂可是天都最大的药房,现在疫病蔓延如此迅速,难不成这药房是有什么治疫病的方法?
“快请他们到大厅。”宁德依言立马出去请人去了。
“相爷”,来人是顾善堂的掌柜顾荣。
顾荣向宁向傲请了安之后便说道,“小人是顾善堂的掌柜顾荣,现如今天都疫病如此厉害,听闻朝廷也是为了此事忧心,我们善堂也有感于疫病的危害之大,在我们药师不眠不休的试炼下我们终于找到了解药!”
“什么?你们真的找到了解药?”宁向傲不由激动地站了起来,毕竟要是解决了这场疫病,皇上一定会重重有赏,到时宁家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正是,而且我们也已经经过了试验,这药是可以使用的。”顾荣依旧弯着腰在答话。
宁向傲却发觉不对,既然找到了解药又为何来相府呢。
“既然找到了解药你大可以发行于市,为何要来老夫这相府?”
“相爷有所不知,这疫病的解药是需要一种名叫垂盆草的草药入药,可这药草实在是稀罕,只有南玄国才会大批种植,可这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恐怕会耽搁时间,虽然我们已经派人去南玄国寻垂盆草了,可这天都的疫病实在不能再拖了。小人今日前来就是想请问相爷,不知相府是否会有这种草药的存货呢?”
宁向傲听闻这话瞬间就冷下脸来,还以为是什么便宜事可以占,竟然是来讨药的,相府里怎么会有这种草药。
“顾掌柜恐怕是来错地方了,老夫相府并不是开药房的。你这草药我这没...”
“相爷”,宁管家突然出声阻止了宁向傲的话。“二小姐好像整日里都在忙着种什么药草,不知道她那会不会有呢?”
宁向傲转向宁管家,“她会有这种药草?哼,她要是有时间的话怎么不多练习一下女红,整天就跟一个乡野丫头一样,像什么样子!”
宁向傲借机又训了宁离月一顿,转头看到顾荣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言。
“罢了,你去问问她。”宁向傲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抖落自己的家事,吩咐宁管家往后院去寻宁离月去了。
“小姐,那个...宁管家求见。”晚苏小心翼翼地敲着宁离月的房门,声音十分的小,生怕惊扰了某人的午睡。
毕竟这位二小姐是最忌讳别人打扰她的睡眠时间,上次一个不知轻重的丫头惊扰了宁离月休息,之后就莫名其妙地长了红疹,愣是好多天没敢见人。晚苏对于自家小姐的各种药草更是避而远之。
“嗯,我没睡,你进来吧。”宁离月似乎料定了会有人来找她,并没有休息,只见她穿着一件素白色锦裙,裙身绣着蔓绿青葱的翠竹直至裙摆处,一条水绿色腰带系在腰间,显出了窈窕的身段,外披一件轻质流光湖绿色敞口纱衣,斜靠在榻上读着一本书。一头乌黑的亮发也已经用青白相间的丝带挽起了一个简单又不失清雅的发式,发髫上斜插着一支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清雅精致的小脸上粉黛未施,柳叶眉弯弯,却显得皮肤白皙细腻,清明的眸子里却是波光流转,朱唇不点及红。
“小姐,你没睡呀,宁管家来了。”晚苏轻轻地推开门,看着榻上气若幽兰的小姐说到。
“请他进来吧。”
宁离月起身坐到了书桌前,好看的唇线轻轻勾起,嗯,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