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约翰.......”

“性别？男.......”

“职业......医生.....小说家还要写上么？”

“去做什么？看诊对吧？”

“几点走的......我记得斯蒂安说是6点多？”

“6点半左右.......”

刘炼也是“二进宫”的老人了，来的路上他还充满忐忑，反复推敲着笔录时的遣词用句，怕自己一个疏忽和事实没对上引起怀疑。

结果倒好，给刘炼做笔录的科尔直接开启自助模式。刘炼只是呆呆地点点头摇摇头，甚至没开口说几句话.......

科尔嗨了5分钟，一篇生动鲜活的“笔录”就诞生了。刘炼扫了两眼签上了约翰的名字。这充分的细节，这婉转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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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炼第二次来到雾都的警察厅，十几人正在几个房间里轮流做着笔录。他慢悠悠地转回到科尔的小办公室中，一进门就看到斯蒂安和亨利正围在办公桌前，小侦探欧文和经纪人罗伯特在一个角落里商量着什么，而女警赫蒂正在安慰抽泣的女星薇薇。

这女人怎么了？

刘炼走近斯蒂安，发现桌上放的是那张新预告函。

依旧是用两种不同颜色的墨水写成，正面写着黑色的字母V，反面写着一个剧名——雾都佳人。卡纸的材质相同，从笔迹上看和昨天的卡纸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V”信还送的挺勤，又不是给女神写情书，用得着一天一封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是.......”难怪女明星在这哭哭啼啼的，最近她拍新戏不就叫雾都佳人么？这部戏明天还要在大剧院首映，怕是觉得自己被“V”盯上了。

赫蒂拍着薇薇的后背，绞尽脑汁的给她出着主意：“要不告个假，明天不去了？”

“没用的。”刘炼将手帕递给女明星，“五年前就有人试过这一招了，他提前躲进了警察厅，结果依旧惨死.......”

刘炼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点，看着警探赫蒂说道：“这可是警察厅的耻辱，你居然不知道？”

赫蒂挑起眉头，刘炼的脸庞一如既往的认真，她这一眼没看出什么端倪，兀自含糊地解释着：“我刚来雾都这边......对这个案子不太熟......”

就在这时，科尔的到来缓解了女警探的尴尬。他身后跟着管家女佣，十几人挤满了科尔的小办公室。

“比对过大家的笔录，下面简单叙述一下事情经过。”科尔翻着手中的笔记本，整理过后，整件事情充满了怪异。

“首先，文森先生家常住的只有3人——文森先生，管家艾伦以及打扫的女佣。虽然家道中落，但文森先生还保有着贵族的生活习惯。他喜欢听音乐，喜欢读书看报，喜欢研究奇闻异事.......总的来说，文森先生是一个受人尊敬的绅士，他的后半生几乎没和任何人发生过争执。”

“最开始登门的是上午的那位推销员，他只在房间里停留了短暂时间。”

“下午，第一个上门拜访的是薇薇女士，你在下午4点登门拜访，文森先生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在5点一刻离开的，藏在案发地附近拍照的亨利可以证明......”

“紧接着上门的是欧文.....先生，他受邀5点半到达府邸，6点左右离开......接着是前来看诊的约翰医生，6点左右到达，6点半左右离开........最后是斯蒂安，在6点半拜访，7点离开......”

科尔揉了揉拧成一团的眉毛：“太巧合了，除了亨利因为跟踪的关系外，其余所有人上门的时间都恰好分开了。”

办公室陷入了沉默，刘炼心中也生出了强烈的违和感。太巧合了，这个拜访的时间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是文森先生故意控制的？为了什么呢？

科尔拿出一叠叠五颜六色的信封——正是刘炼之前在文森先生抽屉里看到的那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线索就在这些里面！。”

原来经过笔录对比，科尔发现文森先生邀请二位侦探上门不为别的，为的就是“V”。

文森先生声称自己掌握了一个关于“V”身份的重要线索，他委托两位侦探就是为了查明“V”的真实身份。老绅士拿出了很多信件，上面记载了他这些年关于“V”事件，和侦探俱乐部里朋友们的探讨和猜测。他指了指其中一封信件，对二人说着：“斯蒂安欧文先生，请原谅我的任性，我需要一个答案。明天上午9点我再将这个线索交给你，这是一个证明‘V’身份的铁证。”

“也就是说，他对你们二人说了一样的话？”赫蒂看着笔记，对比了欧文和斯蒂安的证词后，她惊讶的发现二人与文森的交谈内容基本一致。

亨利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着这个大新闻，末了还不望嘲笑一句：“这不奇怪，毕竟是偌大的警察厅都抓不住的人，文森先生当然要多请几位侦探。”

刘炼总结了一下信息，文森有一个关于“V”身份的线索，他邀请了两位名侦探帮他调查，但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公开线索，这个消息被“V”得知于是杀了他？

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在警察厅众多守卫的监视下完成了不可能实现的密室杀人？

科尔没空仔细考虑昨天的案件，他让警卫送走了管家和女仆，指着桌上的卡片说着：“文森先生的尸检报告还要一段时间，推销员也已经让人去找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这个问题。”

本就噙着泪的薇薇终于失去了控制，哇的一声哭出了声，让赫蒂好一阵安慰。预告函就像一把无形的屠刀，悬在她的脖子之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屋子的男人大眼瞪小眼，重复用眼神传达“兄弟你哄哄她啊”和“我要是会哄女人我还能单身”的对话。

经纪人罗伯特求助地目光扫过冷面的斯蒂安、小欧文和胖子亨利，最终落在了刘炼的身上。

看我干啥，这约翰也是个单身狗啊。刘炼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安慰的话：“明天去剧场的也不止你一个剧务人员吧？说不准目标就是罗伯特呢。”

刘炼的话没有起到任何安慰薇薇的作用，反而让罗伯特也担忧起来。

赫蒂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撩了撩垂下的红发，拿起桌上的卡纸对众人喊道：“与其在这里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去剧院做好准备，将他抓个正着。到时候自然能从‘V’口中问出答案。”

落地钟的时针指向了3时，科尔也想着早做准备，他纠集了大量的警卫，一行人跟着薇薇和罗伯特，浩浩荡荡的前往剧院。

距离预告函的“明天”，还有9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