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半人形的刻砂跪坐在唐酌面前，两只爪子抓住他的一只手蹭啊蹭，唐酌弯下腰用另一只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鳞甲。刻砂身上有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妖气，姜窈和姜引歌对视一眼，走上前来。

“请问这位公子，你和……此妖是何关系？”

“刻砂是我养在江里的蛟妖，他没有恶意，如果冲撞了两位仙长，在下代他向两位道歉。”

“我们来此处，是因为刻砂身上的异样妖气，正常修炼的蛟妖不会有这样强烈的妖气，更何况……他伤过人，我们想带他回北仙府调查。”

刻砂虽然还不会说话，但能听懂人的语言，一听到要被带到陌生的地方，立刻发出委屈的呜咽，唐酌也有些不忍心，问道：“我可以同去么？”

“阁下若是担心刻砂的安危，这点大可放心，北仙府一向公正严明，就算真有处置，也必定会告

知其主。”

“还不知道阁下姓名，贵府何处，我们也好将刻砂送回。”

“械城，唐酌。”

姜引歌和姜窈皆是大感意外，拱手道：“竟然是城主，失敬。”

“你们只需拿着这个告诉外城管事，自会有人来接他回去。”唐酌拿出一片手心大小的蜻翅刀，递给他们。姜引歌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这应该是一种飞刀，形如蜻蜓翅膀，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制，透明到连翅上的纹理都一清二楚，锋利无比。

“有劳两位仙长。”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姜窈趁两人交谈之际来找秦姻，秦姻正在照顾“受伤”的闵邱。

“好疼啊……阿姻你不知道，我可是用手去掰开它的嘴，一般人哪能做得到。”闵邱被蛟妖的尖牙伤到筋骨，双手缠了厚厚的纱布。其实这对九天玄狐来说只是一点小伤口，用妖力可以很快痊愈，但她就是很享受有人照顾的感觉。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这点伤口对你而言，过两天就好了。”秦姻将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在伤口处，叮嘱她不要碰水。

“那也是你医术好啊。”

“秦师姐！”

“窈窈，你们忙完啦？”

“我和师兄要回去了。”姜窈回答，而后犹豫地问道，“你们是准备去妖市吧？”

姜窈也知道芥山妖市，而且马上要开市了，可惜北仙府规矩严厉，不让他们去这种和黑市无异的地方。

“秦师姐，我也想去妖市，你们能不能带我去？”

“这个……”

姜窈非常希望她能同意。

北仙府中的女性甚少，和姜窈同辈的更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龄的小师姐，脾气样貌都讨人喜欢，姜窈自然是天天都去找她。虽说是其他仙门的弟子，但怎么说也有同窗之谊。北仙府的授课先生严厉，课业繁杂，秦姻为了背下那些多得令人昏厥的律法，每天废寝忘食。考试时，姜窈想尽办法帮她作弊打小抄，轮到背诵，她就坐在对面不远处小声提醒……这种交情，

“你身在北仙府，要以身作则，妖市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好。”

“知道啦，天天听师兄说教够头疼了，到你这来又听一次。”姜窈虚捂着耳朵，不满道。

秦姻也很为难，她知道姜窈一直想去，就算悄悄带她去了，也保不准要出什么事，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我给你带话本子？”

“真的吗，我要看《江山画集》的全本，一定别忘了！”

“知道了，什么时候骗过你。”姜窈得了秦姻的保证，这才满意。

“师兄叫我了，我们要走了。秦师姐，闵师伯，我们先告辞了。”

姜引歌和姜窈走后，三人也准备前往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