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姻把两只打完架的妖兽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用手帕包扎，发现衣服被弄湿了一片，还有一些泥。她拍了拍身上的泥水说道：“弄脏了，我得回去换衣服。”

唐酌召出一团鬼火，帮她把水渍烘干：“我让人早上去买了一些成衣，现在应该到了。”

当看到眼前这些衣服的时候，秦姻对“一些”这个说法有了新的认识，几十个箱子被打开，各式各样的衣裙摆在架子上任君挑选。由于唐酌只让人去买了同一尺寸的衣服，所以花色面料并没有来得及筛选，他将颜色灰暗和艳丽的衣服扔在一边，只留了一些颜色素净花纹简单的。

衣服还在一箱一箱的往房间运来，秦姻看着这些衣服，隔了好久才问道：“这些……全都是你买的？”

“时间太短，没来得及做新的，先凑合一下吧。”唐酌挑了两件衣服，一条雪青色竹叶纹，一条鹅黄色梨花纹，绣工和面料皆是上品。

“这个喜欢吗？”

秦姻点点头，夸赞道：“真好看。”

“去试试。”唐酌又拿了几件给她，一件一件试过之后，秦姻有些疑惑：“怎么这些衣服都刚好合适？我不记得我有量过尺寸。”

唐酌回答道：“我昨天量的。”

秦姻更加疑惑：“啊？什么时候……”

“我用手比尺子量得准。”

不用继续问了，秦姻顿时面红耳赤，不想再跟他说话。唐酌倒是给她挑衣服挑得很开心，先把面料上等的留下，花纹好看但面料次之的送回去重新做一件，还有一些没有合适尺寸的，裁缝铺送来了图册可以定制，不仅有常服，还有礼服、寝衣、猎装等等不同场合的。

“鞋子多久能送来？”唐酌翻着图册，把看中的款式都撕下来，交给裁缝铺的老板曼娘。

“快了，我出门的时候已经让人装箱，很快送过来。”

“老规矩，刚才挑中的以后不能再做第二件。”

“城主放心，我做的衣服这世上绝无仅有。”

挑完衣服又开始挑鞋子，秦姻觉得自己快要被堆成山的衣服鞋子埋在里面了。“鞋子踩在脚下，不用这么讲究吧？”

“这是为了保护你的脚，必须要选最好的。”

唐酌很坚持，几乎给刚才挑的每件衣服都配了一双鞋子，秦姻目瞪口呆：“这也太多了，我穿不过来的……”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唐酌见她不想再继续，于是对外面的人说道：“剩下的都不要了，抬回去。”

秦姻抱着膝盖，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很困？”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已经晚上了。”秦姻打了个呵欠说道。

其实也不算太晚，只是一下午都在试衣服试鞋子，身心很疲惫。唐酌这才想起来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于是带她去吃了点东西。

用过晚饭后，秦姻更加困乏，小睡了一会儿才去洗漱。入夜后，她突然睡不着了。床边烛火安静地燃烧着，唐酌正在看书，见她翻来覆去，问道：“是不是太亮了？”

秦姻摇了摇头：“不是啦，我认床，严重的时候要点安神香才能睡着。”

唐酌立刻道：“是我疏忽了，需要什么样的安神香？我马上让人去找。”

“不用那么麻烦，不如……你给我讲故事吧。”

唐酌愣了一下，这个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随即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一本书来，这本书很普通，被翻得很旧。秦姻见他真的要讲故事，突然眼睛一热，从小到大，没有人给她讲过睡前故事，就算失眠睡不着，她也只能坐在窗台上数星星，而现在她竟然遇到了一个会给她讲睡前故事的人。

这个故事讲的是田螺姑娘，靠着自己的勤劳善良最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故事。这个故事她听过很多次，这次听得格外认真。

故事讲完后。

“千樽，你和她好像啊。”秦姻笑着说。

“什么？”

“你和田螺姑娘一样贤惠，会做饭做家务……你不会真的是田螺成精的吧？宜家宜室的田螺公子……”秦姻挽住他的手臂，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你说是就是吧。”

“真的？”秦姻又问，但很快她发现唐酌是在逗她，于是换了个问题：“这世上真的有田螺精？”

“田螺精我没见过，但我以前见过一个荷叶精。那天下着下雨，我在凉亭作画，忽然看见一个女孩子出现在荷花池里，她在摘荷叶，我那时还以为是荷叶成了精。她拿了一片荷叶在手上，看到我之后，不停地道歉，说是不知道荷花池是有主人的，愿意用其他东西来换。然后她就用一条寒冰蚕丝做成的发带换了一片荷叶。我后来就想，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妖，用珍贵的寒冰蚕丝来换一片荷叶，但是她又很聪明，不仅带走了荷叶，还带走了其他的……”

唐酌正要继续讲下去，却听见秦姻平稳的呼吸声。

他无奈地笑了：“我在讲故事你居然在睡觉？”

秦姻已经睡熟了，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想把你圈起来养，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唐酌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荷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