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笙内力运转,跃上最高处。
这里统共就这么一条街道。被特殊得白雾掩盖,街道尽头掩在白雾,就连如今功力恢复到十一层的她居然在短时间内也无法进行透视。
远处隐隐有青山轮廓。
溟笙回到地面。
红叶握紧手里的噬魂鞭,示意溟笙身后。
雕刻精致的轿辇知道什么时候被十二个人抬出来,放在溟笙身后。等到溟笙被红叶提醒才发现身后居然还有人。
轻纱为幕,灵木为辇。
透过轻纱,只瞧见一个身形完美的男子慵懒单手支着侧额,一袭白色衣袍亮眼,衣袍上似有若无的有晦涩难懂的古文。
高山冰雪,无坚不摧。
溟笙脑海里浮现这两个词。
再往后一看。
这樽男子神像后面,有一樽佛祖,简直可以说是大开眼界的那种特立独行!
八抬…大轿?
这应该是婚嫁才有的礼制。怎么安排在不踏红尘的佛祖身上?
这要是梵音极知道,估计得被气得直指荒唐!
面前这一身佛祖不披袈裟,披着一件大红男子衣袍,可谓是奇装异服。
那些抬着两樽雕像的人身后又多了吹奏婚乐的队伍。
“起!”
锣鼓喧天,男子和佛祖再一次被抬起,队伍往前走。
溟笙和红叶原本是想要给队伍让道,却不料,队伍直接穿过他们!
溟笙站在街道中间,正好就穿过穿着素衣男子的金身。
她身形一晃!
微微躬身,突然捂着腹部,不可置信的抬头——
她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男子,穿着奢华的素色衣袍,身形修长,披头散发,哪怕是看不清脸,依旧能想象得出这是一位怎样的绝世美男子。
场地一看就是经过大规模争斗过,破坏得极其严重。
男子躺在一个很是陌生得地方,满身是血,衣袍由白开始寸寸浸血变得殷红。
他孤零零的,无人收尸,还被百鬼纠缠,争着抢着要撕掉他的肉身,让他一丝一缕都不能够存在在这六合八荒。
他的灵魂步伐木然往一个黑洞走去。靴子刚刚抬起,这灵魂突然如同玻璃爆破碎裂!
哗啦啦的碎了满地,被风吹、被土埋、被火烧,找都找不回来…
周围霎时间鬼哭狼嚎,凄厉无比。
…
溟笙呆滞,好像死去的那个人是她那般痛苦,眼角滴落泪水。
心里一空。
难受二字已经无法表达她的内心。
这手心泛酸,全然不知道该如何。
佛祖已经被人抬起,溟笙根本来不及深思刚才是为什么会那样,就又被佛祖的金身穿过。
天空放白。
白色的琉璃球里演绎着溟笙站在市井的画面。画面暂时定格在溟笙眼角的透明泪珠上。
琉璃球内小世界,琉璃球外小茅屋。
香炉内养生药香幽淡,丝丝缕缕绵延不绝。
“世人为情所困,连您…竟然也不能幸免。”年轻男子竹色布衣,不紧不慢的往往丹药炉里扔了几片药草。
“而大道大爱,怎会被小爱阻拦?”
“大概是无情,最有情。”
云里雾里,让人听不清头绪。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自言自语的都是些什么。
…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男子成婚了。
溟笙依旧是看不清人脸。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红衣男子松开绣金红绳,挥剑断发,满头长发像是一团乌云压地。
观礼的人做鸟兽散。
他面前的红衣女子把佛珠手串勒断,扔向红衣男子,上乘圆润的佛珠颗颗落地又咕噜弹远。
男子垂头,倏然剑指红衣女子。
他噗嗤一剑刺进女子的心脏。
溟笙眯眼,原本看不清人脸的她突然能看到男子的唇形。
“你就永远守着你的宝座!”
溟笙瞳孔一缩!
她看得懂唇语。
不对,画面突然倒带。
又是红衣女子,这次她手里一串佛珠没有扔,而是举起来,拎到红衣男子面前。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他…是么?”
女子薄唇轻颤,微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红衣男子没有料到的打一个踉跄,手中的剑咣当落地,手指一抖,情绪似是低落,惨笑出声,“好。本座成全你!”
…
“主子?”
“主子?”
“荼阙!”
“溟笙?”
溟笙无神的双目因为红叶又有了焦距。
大梦一场。
梦境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线索。
“刚才的迎亲队伍呢?”溟笙清醒得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两樽金身。
那梦太真实,但她醒来又看不见丝毫痕迹。
红叶:“一直都在转来转去,街道就这么大,他们也没怎么动。”
溟笙点头。
队伍从远处又抬来。
溟笙试图再梦一次,寻找线索。
她让红叶先站在一边,自己还是站在街道中间。
队伍没能如溟笙所愿,眼看要穿过溟笙,突然炸成烟灰消失!
…
“狱王殿下…果然聪慧过人。”竹色布衣男子轻叹,“可是小神,是活了千万年的啊。”
他垂眸看向琉璃球,迎亲队伍不断靠近,溟笙屏息以待,结果队伍的爆炸,溟笙的同仁从放大到紧缩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漂亮双眸中的亮光一点点沉寂。
可溟笙还是不死心的在原地不分昼夜等待了许久。
“饶是殿下再机敏,也洗不去世人俗气。”真是让他…扼腕叹息。
“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陪神主走完最后一段路…”布衣男子解开药罐盖子,另一手执蒲扇,很熟练的轻扇。
话落地,他又缓慢的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黄昏暗夜交替,梧桐成林,雨丝绵绵砸在梧桐叶上,树干俨然不动,哪怕再滔天的雨,也无法撼动。
岁月静好的画面撼动,看似无惧狂风骤雨的老梧桐树也开始颤抖!
布衣男子放下药罐盖子忙走出去。
与此同时,他的茅草屋也晃动起来,大有坍塌的可能。
布衣男子挥动手里的那柄蒲葵扇。
属于药神特有的灵力化作点点萤光正努力稳住周围的晃动。
他周围的环境渐渐透明,茅草屋不远处的溪水不再哗啦作响。停止了流动。
男子转了一圈,试了各种方法,终究是没有做到他经常说的——
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