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导演的煽风点火之下,公司除了刘帅和林文文,其他人纷纷叫好。而付沁宜更是幸灾乐祸,等着看阿暖的笑话。
“这……我不会跳舞。”阿暖说完,就看到吴总和导演有些扫兴,付沁宜已经乐得连眉毛都快要掉下来了。
“要不我给大家唱首歌吧。”阿暖心知拗不过导演,于是灵机一动,想了个变通的法子。
“好呀,看不出墨暖还有这才艺!”导演的眼睛又亮了。
后来,吴越影视所有人提到阿暖的时候,都会说起那晚她唱的那首内蒙古民歌《诺恩吉雅》。而导演更是没有想到,这个南方姑娘唱起蒙语歌竟然声情并茂,且带着草原上粗犷辽远的味道。
除了吴总,其他人并不知道导演是内蒙古人。
阿暖一张口,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已经陶醉其中。
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
出嫁到遥远的地方……
阿暖的歌声缓缓落下,洒向了所有人心间。众人睁开眼睛,只见导演已经泪流满面。一曲唱完,只见导演愣在那里。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也跟着导演沉默。
此时付沁宜也跟导演一样愣在那里,脸上写满了惊讶。
导演沉默不语,抬手缓缓擦泪。这意外的转变,让一桌人更加疑惑。忽然间,导演站了起来,提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三大杯白酒。众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一时各个定定坐在椅子上,不敢轻举妄动。
“好多年了,离开家好多年了。”导演叹了一声,不无忧伤地说,“再没有回去过,再没有……也回不去了吧。我本来以为是回不去了……”导演端起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阿暖隔着桌子,原本与导演对面而坐。此时见他喝酒,当即也给自己倒满三大杯白酒。见导演喝了第一杯,阿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也陪饮了一杯。
“刚才墨暖姑娘的歌,把我带回了故乡。”导演欣慰地笑了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故乡的歌了。”导演说完,端起第二杯酒,仰头喝下。
阿暖默不作声,也跟着喝了第二杯酒。
“这第三杯,我敬墨暖姑娘。别人都是用口唱歌,你却是用心唱歌。生活从来不会辜负用心的人,所以,一定也不会辜负你。”导演举起第三杯酒。
“谢谢导演。”阿暖微笑,也举起了第三杯酒。
两人举杯致意,一起干了第三杯。
吴总带头叫好,而付沁宜此刻像一只斗败了的鸡,看上去显得垂头丧气。不过此刻饭桌上确实出现了一个幸灾乐祸的人,刘帅。刘帅虽然目光盯着面前的酒杯,但看他脸上得意的样子,仿佛刚才用歌声征服了全场的人不是阿暖,而是他。
从这天到《这世界上另一个我》杀青,剧组再没有人刁难过阿暖。原本阿暖每次去片场,都坐的是制片组的车。从那个晚上吃饭回来后,导演竟然要阿暖以后去片场就坐他的车。
剧组这些人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但从来没见过一个生活制片坐导演车的。首先对这件事情不解的是现场制片带来的场务兄弟们,不过阿暖平时跟他们走得近,大家关系都不错,所以场务兄弟们除了惊讶,倒也没有别的话说。
但一直特立独行到处树敌的摄影组,一见阿暖坐着导演车来片场,便说起了风凉话。当然,这也是摄影指导孔小川暗中指使他们这么说的。毕竟孔小川作为摄影组的老大,平日里也是坐着导演车来片场的。他在车上看着导演对阿暖主动示好,很是不满。
孔小川一直憋了一肚子坏水,想要挑剧组的毛病,然而无论是美术组还是灯光组,他都惹不起,更不要说各个五大三粗的场务组了。于是,他挑来挑去,决定在剧组的饭菜上下功夫。要知道众口难调,想要在吃的上面找问题,那简直太容易了。
自从孔小川上一次因为找阿暖的麻烦而尝到了甜头,之后每到剧组放饭,他都要在饭上面大做文章。
“哈,我就奇了怪了,这种东西你们怎么吃得下去?”
“你们看看,这豆腐烂得跟稀泥一样,这笋硬得跟树根子一样,这叫人怎么吃?”
“天啦,这是什么饭?猪食吗?你们这是要打发要饭的吗?”
孔小川一边端着饭一个劲儿往嘴里送,一边策反其他组的人。但是他这样闹的次数多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于是他再这样表演的时候,大家只当他是个跳梁小丑了。
但现在,孔小川最后一点娱乐权利都没有了。因为整个剧组的老大,导演,站在了阿暖这边。
在这里需要科普一下,关于一个剧组,在拍摄的时候老大就是导演。而在拍摄之外,制片人就是老大。至少,在阿暖进组后大家都是这么告诉她的。
不过,现在的阿暖并不见得有多高兴。虽然摄影组不来找事了,也没人动不动就打她电话要求调换房间了,但是她遇上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阿暖并不知道,她那首《诺恩吉雅》不但勾起了导演的乡愁,更让他对她动了心。让阿暖乘坐导演车来回片场,也是他主动向制片人马得明提出的。马得明做制片人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导演这么奇葩的要求。
马得明一眼就看出了导演那点小心思,况且导演是吴总的朋友,他当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马得明权衡利弊,心想既然导演喜欢阿暖,他肯定会罩着这个初出茅庐的生活制片。这样一来,摄影组的人也就不好意思再拿饭菜说事了。
就这样,在制片人马得明的辅助下,导演开始对阿暖主动示好了。
剧组下榻的宾馆,阿暖本来和林文文住一间房。一晚收工后,两人吃过晚饭,就躺到床上开始了卧谈会。林文文感兴趣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美食。她如数家珍地说起横店的美食,直说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阿暖听得有趣,不时插几句话。
忽然敲门声传来。
阿暖作为生活制片,第一个反应是可能有人晚饭没吃饱,所以过来拿方便面。然而当她开门后,顿时傻眼了。
导演正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