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
孽图刚一起身,就听闻一阵兵刃入躯在耳边回荡,下一息他只见一名骑兵从身边疾驰而过,头顶凉嗖嗖似乎有一股滑腻的液体淌下面颊,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腥味。
他忍不住将手抓向头顶想看看是什么,然而所碰之处似乎如同豆腐一般一触即碎,手上满是湿腻。
“啊……”临终之刻,他惊恐地大声呼喊起来,原来之前经过的那名骑兵已经将他整个头盖骨削飞了,脑浆混合血液不断飞溅,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我还没……干那个士族的……千金……不……甘心……”倒在地上的孽图心中念念有词,双目圆睁,大小便也已经失禁,很快没了气息,这个龌蹉的梦想他今生今世是再也无法实现了……
“继续冲,投枪!”
罗敬晖此时意气风发,手上六支投枪已经掷出五支,每一支必定带起一道腥风血雨,此时他和麾下将士手上握着最后一支投枪,想再来一波掷射将战果扩大。
“嗷嗷嗷……”
就在此刻,看到狼烟前来救援的四千呼兰骑兵发出了狼嗥般的声响。
罗敬晖看到一里之外滚滚胡骑,不得不放弃继续追击溃逃胡奴的打算,命部下放缓马速向前方吼叫而来的胡奴迎了上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前来救援的胡骑千夫长见到正前方狼烟处溃逃嚎叫的呼兰士兵,不由目瞪口呆,眼前这些真的是高贵的呼兰勇士么?怎么和之前在自己铁蹄下溃逃的远东百姓一模一样?
“唏律律……”
前方战马嘶鸣,只见数百骑精卫营将士此刻正策马肆意迎来,将追上的胡人一个个砍翻在地……
“放肆!竟敢如此虐杀我草原勇士!这些卑狗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那千夫长见此情形是气的龇牙咧嘴,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传我军令!全军前进!将这些胆大妄为的周狗全部撕成碎片!”
“嗷嗷嗷~”
四千胡骑一阵怒吼,发泄着满腔怒火,缓缓向前方三百标骑逼近,顿时铁蹄震荡,大地都仿佛为之在颤抖……
“不……啊!”
罗敬晖的马蹄高高的抬起,对着正在地上爬行逃命的罕詹双腿重重踏下!镶有马掌的铁蹄一下将他膝盖骨踏断,但闻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伴随而来的是罕詹撕心裂肺的惨嚎,只见他面容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极度扭曲,望向罗敬晖的眼中满是恶毒狰狞之态。
“还看,妈的!”罗敬晖见他居然敢这幅神情盯着自己,不由怒道一句,随后一拉马缰,战马前蹄再次从碎骨之中高高扬起,向着罕詹脸部重重落下!
“不!我……”
“嘭!”
“唏律律……”
正欲开口求饶的罕詹,刚一开口就被重重的铁蹄踩爆了脑袋,在脑髓血浆沾到马脸上时,战马不由喘了声粗气,摇晃了几下脑袋……
“干的好,回去后我亲自喂你黑豆加精麦,好好犒劳犒劳你!”罗敬晖爱抚着自己的战马,在它耳边说道,那战马似乎听懂一般,立刻扬起了脖颈鸣啸起来……
“杀啊!”不足百步距离,胡骑的狼嗥声已经在罗敬晖和麾下三百标骑耳边清晰地回响,那种排山倒海般的声浪震得他们耳膜都有些痛麻……
“继续前行!”罗敬晖理了理心绪继续向胡骑缓缓前行……
“弓箭!”
千夫长一声怒吼,前列一千胡骑立刻张开手中角弓,搭上一支支冰冷的狼牙箭瞄准了前方的骑兵……
罗敬晖见此,突然两手平摊开来,顿时本是密集的标骑群迅速散开,以此躲避对面胡骑抛射……
“放!”
前夫长一声令下,顿时一千支狼牙箭呼啸腾空,带着阵阵烈风扑向前方罗敬晖所部。
“噗噗噗~”
尽管早有防范,提前将阵形散开,但仍然有七十多骑被这波箭矢射中,连人带马倒在地面上,好几名将士身上中了好多箭……
“真准!”罗敬晖暗道一句,对这群胡骑箭术感到赞叹,再来几波自己这三百号人估计得全交待了。此时他肩甲上也挂着一支箭矢,好在箭镞只是带起前后两片铁叶,将整个肩甲穿透,并未钻入体内,否则那阴狠的狼牙镞绝对会把他整条臂膀射废。
“散开,后退!”罗敬晖大喊一声,剩余二百多名标骑兵更为迅速的控制马身,从正中两侧散开向后方跑去……
“想跑?勇士们,继续前进!”千夫长怒吼一句,不顾眼前溃逃而来的族人,继续向前奔腾而去。
然而就在标骑从两侧散开之际,浓烟之中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向千夫长迅速压来,顿时让他楞了一下……
当铁蹄轰响破开烟幕之后,印入在这些胡寇眼帘的是一副可怕的景象,千夫长顿时眼孔中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寒意……
只见对面数十步远的距离,一排排人马并列,身着精铁厚甲的骑兵在一面“楚”字大旗下奔驰而近,马背上的骑兵手持粗长的骑枪已经平压而下,冰冷的面甲之后,看不清那些人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气息迎面扑来……
“重骑兵!怎么可能!远东什么时候有重骑兵了!”千夫长见此忍不住惊吼起来,眼前这些灰袍骑兵装甲虽然和自己草原上所见略有不同,但看到那些沉重的武器铠甲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绝对就是重骑兵无疑,整个呼兰草原也只有董狸可汗才有一支完整的重骑兵,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骑兵脸上的面甲是可汗卫队没有的……
“不要慌,勇士们!前面那些只是徒有其表的卑贱周狗,跟着我冲过去!杀啊!”眼见身边骑兵目露惊惧之色,千夫长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受到他的鼓舞,剩余数千名胡奴顿时举起手中兵刃,嚎叫着向七百破军营重骑兵扑杀过去……
当两边骑兵前阵接触的刹那,只见周围黄沙漫天,一片人吼马啸声震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啊!”
“噗!”
“嗑嚓!”
楚子俊一马当先,一声怒吼,手中骑枪一枪扎入一名胡骑胸膛,借助马速冲击将他从马背上甩离出去!前端空心骑枪承受不住胡奴躯体重量,应声而断。
楚子俊并没有立马弃枪而是将断杆对准一名侧身呼啸而过的奴骑迎面重重一扫,顿时那名胡奴整个面颊五官只闻一声骨碎崩响,伴随着枪杆折断声飞落马下……
身后最先四十骑并列疾行,如同一道挺进无谓的骑墙,将眼前一切所见奴骑纷纷卷落马下。随之一道接过一道的铁壁将这些轻装简骑的胡奴纷纷连人带马掀飞出去,在沉重的马蹄之下不断翻滚起来,最后被溅踏的面目全非,身形也变得极度扭曲……
“咔嚓……”
“噗……”
每一声木裂声响回荡,都伴随着一名呼兰骑兵生命的流逝,这些骁勇善战的草原骑兵此刻在这一道道铁骑骑墙面前,还未发挥自己精湛的马上搏杀能力就被廉价的骑枪刺死在这片曾经无数次给自己带来财富和女人的远东土地上。
“噌!”
只闻一阵整齐的铁器摩擦声响,破军营部的环首刀明晃晃的出现在各自手中,犀利的寒光随着将士们挥舞,不断闪烁着夺命的寒光。
“虎!”
破军营骑兵大吼一声,同时将手中一米长的刀刃借助刀尾处细链甩向自己瞳孔所及之处的胡奴,但见一骨骨滚烫的血液飞溅,数十名胡骑竟同一时间被环首刀锋轻易破开身上的锁子甲。
刀势借助马力去势不减,竟是将他们身躯斩裂半边,带出血液同时将他们五脏六腑也一并甩裂。
“砰!”
此时一名胡骑重重的撞上了疾驰前行的骑墙,但见那胡骑连人带马掀飞出去,被滚滚而来的骑阵踏成肉泥……
而那名破军营重骑的坐骑,因为受到重击而缓缓倒在地上,那将士纵使有马镫马鞍之助,也难以承受巨大惯性掀力,也倒落马下,被滚滚而过的铁骑淹没……
然而骑墙并未因此有所空缺,后面第二列的一名骑兵再次一拉马缰提速填补到空缺之中,挥动手中环首刀继续向眼前胡奴并进……
“喝!”
但闻骑墙阵中一声齐喝,伴随战马嘶啸之声将马速提至极限,手中环首刀把眼前一切可见胡骑纷纷砍落马下,眼前所见尽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
疾驰的战马飞速的向那些胡骑无情的凿去,马蹄铁踩踏在干硬的地面上印出一道道飞溅的火星,远远望去如同踏着地狱烈火令这些丑陋的胡奴从身心到灵魂发出绝望的呐喊。
“噗!”
当楚子俊不知第几次挥动手中刀刃将眼前最后一名胡奴砍落马下之际,面甲瞳孔所及之处竟是一群望不到边的人头簇动。待他定睛望去,居然都是些被俘虏的百姓,原来自己的破军营这一冲阵依然将胡骑中阵尽数给凿穿了……
“呼……”楚子俊拉开面甲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此时他身上的甲叶早已被胡奴的血水浸透,胯下战马的护甲处也同样鲜血淌流……
见身后自己破军营将士紧紧跟了上来,楚子俊大声说道:“弟兄们!你们可有胆量再随我杀他个人仰马翻!”
“有何不敢!”剩余六百四十骑破军营将士发出一阵震天鹰啸!
“列阵!”楚子俊大吼一声。
“喝!喝!”
六百多名破军铁骑,齐喝一声,一拉马缰快速列好骑阵,在深深吸进一口带血地空气之后,再次将头盔上面甲拉下。
“破军之势!”楚子俊大声喊道。
“勇往无畏!”整齐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将身后的那些百姓震慑的无以复加。
……
“真没想到,我远东竟会有如此骁勇的军队呢?咯咯咯……”
被俘虏的百姓群中,一名不过十六岁身着丝绸黄衫的靓丽少女眼中闪烁精芒,此时望向破军营骑兵威武冲锋的背影,发出阵清铃的笑声,俏脸上竟是十分淡然,不见一丝恐慌……
“全军听令!跟我杀!片甲留!”楚子俊大吼一声,也拉下头盔上的面甲,破军营喊着整齐如一的口号,再次向前方胡奴列阵缓缓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