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安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嗯,在颍川曾有过一面之缘。”
林时恒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赵宁安打断,“看戏吧。”
回春堂前,两方对峙而立。
徐老虽然须发皆白,但是仍旧精神矍铄,气质卓然,隐隐有仙风道骨之态。
此时他站在回春堂的门前,镇定自若,双目看向朝他走过去的林时清,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徐老,”林时清朝徐老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徐老微微颔首。
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早因为禁军的到来安静如鸡。
徐老看了那王狗蛋一眼,缓缓开口,“给你父亲看病开单的是我孙子徐芜,我看了他开的方子,没有任何问题。”
言下之意,是你王狗蛋在此寻衅滋事。
周围人纷纷点头,王狗蛋脸色变得铁青,他几乎是咬着牙说,“我爹就是吃了你们回春堂的药……才……才……”说着说着他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方子,是徐芜开的,我看过没什么问题,当然有没有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可以将方子拿出来让这定京城中的所有大夫都品评一下,但凡有一味开错了的药,我回春堂负责到底!”
徐老眼底坦荡,不卑不亢,底下的百姓霎时间窸窸窣窣讨论开了,均面带异样的看着王狗蛋。
“徐老从医多年从未有开错方的情况。”
“徐老说得如此笃定,这人莫不是真的想要故意整回春堂。”
“王狗蛋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人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随着周围吃瓜群众的指控,那群跟着王狗蛋而来的人神色有些难看。
他们莫不是被这王狗蛋给骗了?
王狗蛋眼神微动,双颊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回春堂的一干人等,几乎是歇斯底里般喊道,“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我爹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两厢对峙,皆看不出任何破绽,王狗蛋情真意切,回春堂问心无愧,倒叫众人看得懵逼。
“那就将药方拿出来对比吧,”林时清适时开口,天子脚下发生这等事,他也是很无奈。
药方一式两份,回春堂一份,王狗蛋一份,王狗蛋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从怀中掏出了自己手上的那份药方。
徐老也吩咐徐芜让人去将回春堂的那份药方拿了过来。
下人将药方递交给徐老,徐老手上捏着那张方子开口,“这王狗剩是五天前来我回春堂看病的,为他诊治的是我的孙子徐芜。”
说罢,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青年人,那青年人会意,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徐家人给人看病,向来有写医案的习惯,王狗剩就诊于五日前,我根据他的面色舌脉以及症状诊断为肺阴亏耗之咳嗽,医案也可以给在此的各位看,懂医的可以指点一二。”
说罢,便差人去将医案拿来。
人群里不乏大夫,一个身穿褐色衣袍的中年人率先从人群里挤了出去,站到了徐老等人面前,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夫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看这阵势,怕是定京城大半的大夫都闻声而来。
赵宁安见状,口中边说“我是大夫,请让一让,”边拨开人群朝徐老那处走去。
周放和那位小公子紧随其后,林时恒纠结了一会儿,豁出去般的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