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将视线扫向每一个人。
每一张脸的神色在她眸光之中。
“你这个死丫头,你在说什么你!”大太太虽然听老爷说,家里还债的事就得靠着她背后的厉大人,这丫头能耐了,嘴巴变得毒人,但是听了刚刚那话,就仍然沉不住气,“你妈死了那是她命不好,我们是仁至义尽了,不说养了你十几年,不求你有所回报,至于这样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吗?”
棣棠站在棺木旁,闻言冷笑了声,“到底是谁该死,会有定论的,不要那么激动,你这么激动是不是要掩饰什么啊?”
在肖成武冲上前来要打人的时候,棣棠一只手扶着棺木口,朝着他们道:“打一个试试?你敢动手,我就一定让你们统统去死。”
她话说得冷绝,丝毫不留情面。
肖老爷等人俱是有几分惊吓。
尤其是她那冷冽的脸庞,一点儿情绪起伏也没有,和从前大不一样,莫非是在司令府中受了什么刺激?
但肖老爷还指望着她能借助了厉大人的势力,还了债务,重新帮着产业做起来,所以他拦住大太太,朝着肖成武大喝一声,“你这个不孝子,你想干什么?给我回来!跪下!”
肖成武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爸?!”
“听到没有?!跪下!”
肖老爷动了怒,面色怒沉,肖成武不敢忤逆,但是又不甘心,他气冲冲地要冲出门外。
躲开这场令人气愤又尴尬的场面。
但是肖老爷却再次怒吼一声,“是不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要么跪下,要么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回来!”
这话说得严厉。
肖成武走了几步又心有不甘地回来,但让他下跪,他才不愿。
将视线求助向他妈,大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肖成武连母亲的支持也得不到,认命地走到棺材前,跪下了。
棣棠在旁边看着,冷嘲热讽地道:“跪都跪了,不磕上几个响头,对得起谁呢?”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肖成武要起身站起来,被肖老爷抄着旁边的棍子要打人,“你给我跪好!磕头!”
肖成武最怕他爸打人,于是连忙跪在地上,在认命磕头之前,视线朝左上方看向棣棠,很小声极挑衅地说了句,“你妈死了,磕了我也开心。”
他见这话没引起棣棠半分情绪波动,在身后他爸的催促下,弯腰低头,磕头。
一个,两个。
第三个的时候,棣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摁着他的头猛地朝地上磕下。
“咚!”
十分响亮的一声。
在场其他的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
棣棠不动声色,松了手,站起来立在一边,冷声道:“这才叫响头。”
肖老爷才反应过来,严肃的脸上绷着怒火,那是压抑了许久的。
“你疯了啊!这是你的哥哥,你这样对待你哥哥的吗!”
“我没哥哥,您别给我攀亲戚,从前任由他们欺负的时候,也没见您这么义愤填膺的呢?”
能一口吞下她的脑袋。
棣棠盯着她,忍受着恶心,极快速地问,“您是被一刀划了喉咙死的对吗?那刀划过的口子很大,血从脖子如注地往下流。”
944着急得不行,这宿主到底在说什么啊!
和一个诈尸的人说话有什么用吗?!
逃命要紧啊!
却忽然发现,奇怪的一点。
在宿主面前诈尸的春兰,干瘦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一道大的伤口,那伤口还很新鲜,那血如注下落。
这是……?
“没错,幻境而已。”
棣棠眼眸镇定,嘴角扬起,有笃定的笑意。
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刀,伸出左手,朝着掌心划开一道血痕,然后将那手掌朝着面前的幻影拍下。
眼前一片白光。
厅内的电灯,晃得刺眼。
而眼前哪里还有诈尸的踪迹。
棣棠用手帕擦了小刀,继续揣进口袋里,然后用手帕将手掌心按压住,眼眸沉了沉,真他么幻境伤人,害她自知伤自己。
到底怎么又出现幻境了?
这地方又不是那诡异的厉家,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她自己身上有某种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导致的结果。
装着衣服的小皮箱都没打开,里面也就几件衣服,可以排除。
那么就在她身上,但是哪儿呢?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上下,最后低着头一只手摸向脖子上的方巾,问题出在这儿。
这是临出门,菊姨递给她的。
为了挡住脖子被咬的痕迹,她顺手就拿了。
没想到着了道。
棣棠取下来,闻了闻方巾上的味道,香水味浓郁之中有极浅淡的熟悉的味道,这味道若不像这样特定地仔细地闻,几乎就忽略不计了。
她还真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这样想尽办法地让她陷入幻觉之中,若真是胆子小的,那就真得被吓死。
她拿着手里的方巾,因为刚刚又凑近鼻间闻了闻,为了避免又受气味影响,连忙屏住呼吸。
赶紧得将这东西烧了,未免又有影响。
但走到白烛火前,忽然又收了手,思绪一闪而过,她将方巾放进口袋。
然后轻哼一声,朝着棺木之中看去。
果然春兰安静地躺在里面。
944诧异了,棣棠大人,您是怎么发觉是幻觉的?
“因为我脑子里不过是浮过之前女孩吐血的画面,出现在我面前的诈尸就一样地吐血,然后我说她是被划了脖子被杀的,诈尸的现象就变成一样的了。这些都是根据我所害怕的演变的,为的就是让我深陷幻境,无法脱离,直到一次次走向死亡。”
所以,碰上您这个一点儿也不怕鬼神的人,就困不住您。
棣棠满脸的邪肆,眉眼飞扬,“我从前上天入地,弑神杀鬼,怕这?可能吗。”
944:说就说,别吹您这个大反派的劣迹。
门外有了响动。
是肖老爷领着大太太丽美和肖成武以及肖珍珠都来了。
棣棠站在厅中,看着他们,眼眸眯了眯,“您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