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芒帷月反应过来，笑了笑说道“无事”

能这般机敏的恐怕也只有芒元钊了，芒帷月素手轻翻了一页看着那画册复而说道，“继续看吧”

百里南卿微顿点点头，想了想便又执起望远镜小心的看向那宴会。

平台之上女子身着华丽身段娇媚妖娆，举手抬足间一曲倾城舞倒是跳出了别样的韵味。

“啧啧啧，与那莲香楼的头牌子不相上下啊。”说话的是方才那远远观望的紫衣女子，名唤夏棠，亦是方念青为数不多的闺中蜜友。

“嗯，”方念青赞同的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慕容潘月却有真材，京都第二可不是浪得虚名。”

？

第一是谁？

当然是舒白！

只不过能评上第一的人多有些百姓惊羡的特殊之处，而另类的舒白相比“三高”的慕容潘月显然获胜了。

智商高、情商高、样貌好、身段好，女子该有的一分不少，妖娆点又如何呢？

方念青难得的抬起手掌心扣了扣，看着座位之上表情微变却又不情不愿鼓掌的其他人，嘴角淡定的勾了勾，心想道，到底是世俗小家子气。

“臣女一舞可入了皇子们、众小姐们的眼？”慕容潘月浅浅笑着，略一施礼露出好看的一双狐狸眼。

“哈哈自然，慕容小姐真可谓一舞倾城。”四皇子拍拍手赞叹道。

“四皇子谬赞了。”慕容潘月又一施礼，笑着退下了。

如慕容潘月这般人自然不需要太多的言辞眼色，似是为着世俗琐事条条道道而生，别人的眼色她丝毫不在意，浅笑着走回自己的座位。

夏棠那番与莲香楼头牌子媲美的言论亦不是鄙夷取笑，慕容潘月此舞确实出彩，一时竟无人想要继续献舞。

宴上安静了许久，终于，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臣，臣女有一曲亦想要献于皇子殿下。”那声音极弱，却足以令所有人听见。

芒元钊皱着眉望了过去，只见身着鹅黄裙的女子站起了身，随着桃花瓣飘动，落至平台之上。鹅蛋脸带着少许婴儿肥，一双杏眼含水，发髻间的琉璃小球随着动作间轻扣发出清脆的声响。

芒元钊细看了两眼，总觉得有些眼熟。

四皇子见状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朗声笑道“允”

方雪微微施礼，涩涩的红着小脸接过一旁侍女备好的竹笛，立于树下樱粉般的指甲轻扣......

芒帷月手中的毛笔停在半空中，扭过头夹着眉毛看向那宴会处。复而直起身将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目光深沉复杂。

那曲子却不是天元寻常的春日小调，亦不是世家名作，不应景却清新有趣。虽这曲调难免有些市井味道，却令在场的众人将那朗朗上口的小调一时记于心间。

芒元钊闻声眉头舒展脸色亦有所缓和，大掌随着旋律轻扣于腿上。

一曲毕，方雪舒了口气抬起眼眸嘴角勾起微笑正欲看向台前，未曾想抬眼后发觉众人眼中均是兴奋与好奇，齐齐的看向她。

方雪怔了一瞬，心脏噗噗的跳动，强打着精神看向台前施礼。

“臣，臣女献丑了...”

“好，好啊！”话语未落便从前面传来声音，紧接着是堂下异常响亮的掌声。

“词曲通俗简单却又朗朗上口，俏皮有趣又夹杂点点忧愁哦，那个...你...”四皇子说道。

“臣女翰林学士方墨侄女方雪儿。”方雪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方雪儿，词曲甚妙，可是有名字？”四皇子点头应道。

方雪闻声怔了一瞬，而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回，回皇子殿下，此曲乃臣女家乡小曲，民间惯是流行小调，并，并无具体名字。”

“家乡小调啊，”四皇子点点头看向一旁还在回味的芒元钊说道，“怪不得听出淡淡忧愁之意。”

“唔...”方雪僵直了后背，慌乱的点点头，那模样在众人看来颇为羞涩不好意思，四皇子见状亦是满意了几分。

“既如此，本皇子有了更好的主意。”四皇子笑着说道。

“曲已有，各位京中的才女亦均于此，不若接下来一人两句填词可好？”

“填词啊？好啊”

“正愁没机会施展才艺呢”

“写词我最拿手了”

平台之下议论纷纷，众人面色愉悦均跃跃欲试，见芒元钊没意见，宴会之上忽而变成了填词大会。

“方姑娘”

“方姑娘？”

一旁的太监小声喊道。

方雪闻声回了回神，“姑娘，四皇子殿下问您可是愿意再奏曲一遍？”那太监小声说道。

啊？方雪心脏跳了一跳，闻声看向台前，点了点头。

芒帷月眼睛定定的看向小院，相比那一处其乐融融，楼上寒风涌起，温度降了又降。

百里南卿见状直起身站在芒帷月的身边，亦不知发生了何事，难道这笛曲有问题？

“帷月？”

“帷月？”百里南卿小心翼翼的问道，旁边那人似是看入迷，伸手将望远镜递了过去。

芒帷月闻声略有回神，淡淡摇了摇头，这点距离以她的眼力尚可看得仔细，目光定定的看向那鹅黄女子的面容却是无半点印象。

“绣水”，芒帷月思索了片刻出声低沉着喊道。

“小姐”

“去查”

“诺”，绣水应声，皱着眉施礼退下，心脏悬了起来，能让芒帷月声音如此低沉的必不是小事。

“回殿下，那楼上正是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喜人多故而被安排在楼上赏景。”侍卫在一旁低声禀报。

芒元钊闻声点点头，他这三妹性子古怪安静楼上赏景倒也不为奇，目光扫了那高处一眼便又恢复如常。

宴会之上笛声小曲又奏了一遍，众人已是有了眉目，执起笔在薄纸上书写着。

“方小姐，”一旁的侍女应声，“四皇子殿下将那尾五句分给了您。”

尾五句？岂不是紧，紧靠着皇子？

方雪儿脸颊微微潮红，坐在案前，看着桌上薄纸，执起笔。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侍香太监取了香炉里燃尽的木杆，复而插入一支新香缓缓退下。

“各位可是写好了？”

众人应声点头。

芒元钊点点头，四皇子见状说道。

“那，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