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卿准备去午睡的时候,宫里的公公带着马车来了,说是东昭帝请安云卿和九王爷进宫,有事详谈。
南域帝不悦,吩咐常安也跟着安云卿进宫。
马车上,安云卿板直坐着,脸上就差写上“我不高兴”这几个字儿了。
“卿卿,要不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喊你。”九王爷握着安云卿的柔夷轻抚。
“算了,今个儿就不睡了,本公主要保持姿态,好好压一压那些作妖的丫头。”安云卿嘟着嘴。
九王爷捏了捏安云卿的鼻子,也不再说话。
过了宫门,九王爷扶着安云卿下了马车。那位公公看着两人笑了笑,“您二位看着感情是极好的,一会儿进去可要小心啊!”
“公公这话,还请详说一番。”安云卿也不看他,盯着前面缓缓走着。
“德宁郡主心仪谁,这是心照不宣的,昨日出了事之后,太后的意思自然是要指给她心仪之人。奴才多嘴了。”
“多谢公公提点,常安。”安云卿压着气,吩咐常安给了那公公一袋银子。
九王爷想了想,“你是皇上身边的人?”
“回王爷的话,奴才正是在皇上身边伺候。”
到了慈安殿一看,太后,东昭帝,皇后,荣皇贵妃,战王,六王爷,德宁郡主,如公主,还有一位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身边站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应是他的夫人。先前跟着的公公走到东昭帝面前站定。
“云卿见过皇上,太后,皇后,荣皇贵妃。”
“儿臣参见父皇,祖母,母后,母妃”
“起来吧,坐吧。”东昭帝抬抬手。
九王爷向着那一对中年夫妇颔首,“魏尚书,魏夫人。”
安云卿也看了过去,又挪开视线不再理会,魏夫人向着安云卿见了礼,才发现安云卿根本没有看他们。
“今日,朕唤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事商议,想必,德宁郡主退婚一事你们定是已经听说了,今日就是想再议她的婚事。”
安云卿很是疑惑,“哦?德宁郡主为什么被探花郎退婚了?探花郎不会不知道郡主嫁他是他的荣幸吧!”
“这”东昭帝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微微点头,接着说:“云卿公主不知昨日之事?”
“昨日之事?什么事?”
站在一旁的魏夫人突然指着安云卿,“德宁说昨日你与她在天味居天字二号房相聚,她想为之前对待你的态度道歉,谁知你突然发怒,出口羞辱,甩了甩袖子走了,之后,小厮送去了碗甜汤,说是你吩咐的,喝了之后,她就昏昏沉沉的,浑身发热,若不是九王爷恰巧遇见,救了德宁,德宁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太后娘娘,你要为德宁做主啊!她打小就心仪九王爷,与九王爷两情相悦,她是见不得公主如此嚣张跋扈,又不想让九王爷为难才委身探花郎的啊,谁知,如今发生了这些事,让我的德宁还怎么活啊!臣妇是真真没想到,公主竟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一国公主,却没有容人之量啊!”
“母亲,你不要说了,思远哥哥会为难的。”魏夫人与德宁郡主抱在一起痛哭,安云卿揉了揉眉。常安欲上前辩讨,被安云卿拉住了。
“你这女人,真是恶毒至极,哀家想你是南域和北疆的心头宝,又觉得你母亲仪态万方,你定然也是个好的,谁想到,你的心肠竟如此黑,可怜我德宁了,委曲求全的一心为思远着想,你又是用了什么伎俩哄得思远团团转。你既与思远要成亲,就该守妇道,规规矩矩的,谁想你又勾搭上战王了,当初让你嫁他你不嫁,现在又上赶着爬上了战王的床,真是恬不知耻。”太后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指着安云卿就开始骂。
安云卿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她就跟战王又扯上了。“慢着,本宫和战王又有什么关系了?魏夫人所说的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自然是我家德宁受不得委屈,跟姨娘说了,姨娘来找的我。”魏夫人瞪着安云卿,似是要把眼睛瞪出来。
“战王今晨进宫请安,跪在我殿里不肯起来,问了他之后,他才说,昨日与你在天味居行鱼水之欢了。本宫让人去天味居打听了,昨日确有此事。”皇后掩饰着内心的高兴,一字一顿。
“这就奇了怪了,本宫昨日是在天味居吃饭不错,还是和九王爷以及我的表哥和祝辞将军一起吃的饭,是在天字一号房。吃完就回府了,可没见过战王。不过昨日上街时倒是遇见了德宁郡主,当时她行色匆匆,也不大高兴的样子,打了招呼就走了,去的方向正是天味居。若是东昭如此冤枉我,本宫也不好再待在这里了,反正是和亲,不如效仿我姑姑姑父,我带九王爷去南域吧!”安云卿嘴角微扬。
“此事还真是冤枉卿卿和我了。儿臣昨日也没有见过德宁郡主,只不过昨日跟卿卿吃饭时,隔壁房间确实有些奇怪的声音,如今想来也是明了了,正准备离开时,二哥恰巧从我们那扇门前路过。”九王爷打开扇子轻轻扇着风。
“这,难道说二哥床上的女人是德宁姐姐?”楚思梦捋了捋思路。
此话一出,德宁眼睛闪了闪,立马跪下,“思远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只有德宁是最爱你的。德宁一定要嫁给你,不然,不然我就去死好了。”说罢,德宁作势往柱子上撞去,头是撞上了一点,却又被侍卫一把拉了回去。
“公主莫恼,是德宁不懂事,母后也老了,还请公主不要计较。战王,你说!”东昭帝冷冷地看着战王,战王不由得打了个颤。
“回,回父皇的话,昨日儿臣喝多了,到二号房时有些晕,便想着睡一觉再说,谁知床上有人,穿的衣服又是湖蓝色,所以儿臣才以为会不会是云卿公主,正想看看究竟,那女子便扑了上来撕扯着儿臣的衣服,儿臣闻着当时房里的味道像是迷情香,之后,之后便睡了那女子,儿臣过了药效才发现闯了大祸,没看清那女子的脸就跑了,是不是德宁也未可知。”
东昭帝砸了手边的茶杯,“混账。”
“对,对了,儿臣记得那女子胸前有颗红色的痣。”战王颤颤巍巍跪在地上。
“回,回皇上,德宁胸前确有一朱砂痣。”魏夫人听了战王的话,也是懊恼不已,没想到为这庶女讨公道,讨了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这,这”太后一时也不知所措,看看安云卿,又看看东昭帝。
“事情不是清楚了么,是德宁爬上了战王的床,许是太过思慕战王了,既如此,就成全德宁吧,这看着要下雨了,云卿和思远还得回去呢!”说着说着,荣皇贵妃由侧倚变成了正坐。
“就依荣儿所言,皇后,立马着人筹备,在战王就藩之前,把婚事办了,朕还要处理公务,今日云卿公主受了委屈,魏氏,向公主好好道歉吧!老六,跟朕走吧!”东昭帝带着六王爷走了。
太后红着一张脸,“云卿啊!今日是哀家没搞清楚青红皂白就听信旁人了,委屈你了,来人呐,把皇上昨日送来的青釉镂空对瓶送给公主。既然要下雨,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九王爷带着安云卿起身就走了楚思梦看着两人走了,也准备跟上去,走之前,走到德宁面前,“德宁郡主,你竟然陷害我嫂嫂,没想到这么多年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各不相干。”说罢,跑出去追上了安云卿和九王爷。
荣皇贵妃也回了荣华宫。皇后带着战王走了,一路上对战王没有什么好脸色。
皇后很是生气,“你怎么办事的?”
“母后,我当时看背影像是云卿,就没有多想嘛!谁知道会是德宁呢,她有太后护着,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了进去。好在过几日我就就藩了,到了封地,想怎么弄她谁还能管我,坏我好事儿。”战王也对这件事的后果很不满意。
宫门口,安云卿和九王爷准备上马车,“思梦,有什么事还不说的话,我们就走咯”。
“哎呀,嫂嫂,我能不能跟着你去你那里住几天,在宫里太不自在了。”楚思梦期望地看着安云卿。
“好啊!最近你哥也住我那儿,去了我着人给你做些我们南域的好吃的。正好也有你陪着我。”安云卿看着九王爷笑了笑,示意他伸手拉着楚思梦上马车。
楚思梦高兴极了,“嫂嫂,你外公和你舅舅凶不凶啊?”
“对我是挺好的,挺好相处的,我不觉得他们很凶啊!”
楚思梦拉着安云卿问着问那,“怎么会呢!我听夫子说过,北疆太上皇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帝王,北疆实力雄厚,北疆太上皇和北疆帝都杀伐决断,十分威严。”
“哈哈,别怕,也许你见不到他们,最近大雨不断,东昭受了水灾,虽然北疆所受降雨影响小,但有大批难民逃到北疆,最近北疆也是不怎么太平。外公和舅舅都在处理政务,吃食也是让人送过去的,若是哥哥得闲,表哥和祝辞也在的话,吃饭是在兰花厅,不过这几天都是我和你哥哥在摘星楼吃。”
“这样啊!”楚思梦若有所思。
到了苏府之后,楚思梦也被苏府的气派震住了,苏流芳听见声音迎了出来,“公主,太上皇让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你带着九王爷和如公主去摘星楼,让听风做些吃的送过去。你们先过去,我稍后就来。”安云卿提着裙子下了台阶,和常安一起去找北疆太上皇,苏流芳去吩咐听风了,九王爷带着楚思梦逛了逛。
“外公,舅舅,哥哥,有什么事啊!”安云卿就坐后,常安给她到了一杯茶,然后走到南域帝身边站定。
“是这样,北疆部分城池近日也受到暴雨所累,朕得跟你舅舅回去了,已经差人去跟东昭帝说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卿卿,不是外公不疼你,只是国事为重。最近的事朕也听说了,只是想看看你会如何处理,才没有插手,若是受了委屈,不要再忍着,你就回南域或者北疆,有外公给你撑腰。”
“外公,卿卿懂的,您放心回去,卿卿一定会去看您和舅舅的。”因为这个消息,安云卿心中有些难过。
“卿卿,舅舅已经写信回去,让你表哥前来观礼,想着再过几日就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今夜大家就在兰花厅用膳吧!”
“知道了,舅舅放心,要照顾好自己和外公,常安,你去请九王爷和如公主,还有阿浔。”
“是。”常安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