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北疆知安云卿为皇后,派使臣祝贺,安云卿见祝辞,知南宫浔昏迷,南宫浔醒,景含哭,知安云卿处境,南宫浔悲戚,五脏俱损,前往信云山求救。
安云卿与楚思远交易,安云卿封后,墨珈颖讽刺
楚思远告诉安云卿,北疆太上皇死,安云卿不信,楚思远带安云卿去天机阁,安云卿得知真相
楚思远一离开,安云卿就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砸在了地上。“他以为他现在是皇帝了就了不起了,我哥哥我舅舅都是皇帝,我外公还是太上皇呢,看看他那嚣张的样子,好像天璟就他一个皇帝一样。”
“公主,您还是小点儿声吧!万一又给皇上听到了,可不知他又会去找哪位出气。您惹他不高兴,那您身边的人就得受罪了。”听风扶着安云卿坐下。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是这样吗?当初是我被蒙蔽了双眼,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吗?还是他演技太好,我被他骗了?”安云卿拍了几次椅子的扶手,拍得手掌有些痛,翻过来一看,手掌已经红了。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嘛!都是姐姐自己识人不清啊!看来,姐姐得好好练练眼力了。”元灵打趣着。
“好啦,元灵,公主正生气着呢!”听风拉着元灵笑了笑。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明明之前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安云卿侧着身子坐着,气得脸都黑了。
“公主,在南域的时候,没人会这样对您,上至高门贵女,下至宫人,都是恭恭敬敬地对您,皇上也疼您,所以,从来都是顺着您的意思,如今在这里,是我们得顺着昭帝的意,才能平平安安保全自身,要我说,如果您想让您身边人都平安无事,那您就别再和皇上置气了,顺着他,走到这一步了,就先忍耐下去。如今,我看着皇上还是对您有意的。”元灵细声劝说着。
安云卿眉毛都拧成一块儿了,“可是要我如何忍呢?他,他若是再生出让我侍寝的想法,那可怎么办?我还不如去死。”
听风继续说着,“我敢说,要是您真出了事儿,那您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听风不是怕死,可是您也得想想南宫公子啊!”
元灵站在一旁听着,很是不赞同听风的说法,“要我说,不如我们里应外合,杀出去。”
正说着,院子里一阵吵闹,元灵走到窗边,想要推开窗户看看发生了何事,可窗户也被人上了锁,只能推开一点缝隙。
元灵向外看着,不由惊呼了一声,“姐姐,你快来看看。”
安云卿走到窗边从那一丝缝隙里往外看着,一群侍卫将南宫浔和苏流芳推推搡搡的带走了。
安云卿心里慌得很,她不知道南宫浔和苏流芳会被带去哪里?安云卿在殿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安云卿也越来越心慌。
安云卿四下看了看,殿里只有她,听风和元灵三人了,安云卿走到窗边,向外喊着。
“宝舒,宝舒,你还在不在院子里了?”
听风也走过来,推着窗户,等着回复。
很快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宝舒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宝舒贴着墙壁说着,“公主,我在院子里呢。”
“刚刚外面到底发生何事了,你没事吧?”安云卿沉了口气,只要宝舒还在外面,她们也能打听打听消息。
宝舒继续回话,“公主放心,我没事,刚才来了一队皇上的亲卫,把南宫公子和流芳公子带走了,应该是去了问政殿了,还有一队亲卫去了冷宫。”
“冷宫?他这是要做什么呀?”安云卿自言自语着,“好了,宝舒,你先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公主。”宝舒又跑回后院儿去了。
问完消息,安云卿心里更慌了,如今的楚思远心智大变,已经没有半丝温柔了,对待任何人都是狠绝的,可她也被锁在屋子里,也没有办法,即使有了办法,也出不去啊!
安云卿走到内室,坐在榻上,托着腮呆呆的,突然打了个冷颤,安云卿觉得身上冷得很,四周看了看,没有能透进风来的缝隙。
听风和元灵看着,对视了一眼,听风挑了挑炭火,将火盆子挪到了安云卿身边,元灵从柜子里拿了件夹绒袄子给安云卿披上了。安云卿伸着手穿了袄子,理衣领的时候,手碰到了脖颈,凉的安云卿一阵瑟缩,穿好袄子安云卿赶紧搓了搓手,又哈了几口气。
安云卿就这样坐着,她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讨厌自己的莽撞,可除了悔恨并没有什么办法,悔恨再多也没有用。
好不容易熬到了晌午,送午膳的人放了饭菜就又离开了,元灵夹了些菜,端到安云卿面前,安云卿摇了摇头,只是坐着。听风盛了碗汤,还没端到安云卿跟前儿,安云卿就拒绝了。
没多久,宝舒就推开门进来了,“公主,咱们能出去了,我师傅宝德公公来说,皇上请您去问政殿,请您看戏。”
安云卿点点头,听风给安云卿披了件狐皮披风,连汤婆子都没拿,就赶紧出了门,站在门前,安云卿抬头看着天,天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雪了,一只鸟飞过院子,落到了另一处去,安云卿觉着自己也像这只鸟儿一样,被困在了这里,想逃却逃不掉,没有任何方向,都被这高强大院关了起来。
听风扶着安云卿往外走,元灵和宝舒跟在后面。安云卿觉得离问政殿越近,她身上越冷。安云卿打了好几个冷颤。
“公主,没事儿,我们马上就到了。”听风凑近安云卿说着。
到了问政殿,安云卿在门口站住了脚步,她不知道要看的是什么戏,但总归不是好的。她连踏进门槛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
元灵看着,赶紧走到安云卿身边儿,和听风一起扶着安云卿进去了。
走过了里门,安云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在西京认识的所有人,都被捆了起来。
安云卿还没说什么,楚思远就从殿内出来了,站在台阶上看着安云卿。
楚思远出声问着,“公主,怎么不上来?”
听风扶着安云卿走上了台阶,依旧稳稳地扶着安云卿。
楚思远看着安云卿过来,径自坐下了,“开始吧!公主要是不想坐着看,那就站着看吧!”
楚思远一声令下,院里的侍卫拉着被捆起来的几人,还有一执鞭者,开始抽打着。安云卿的眼睛扫过楚一寒,掠过楚思梦,看到了苏流芳,最后定格在南宫浔身上,南宫浔嘴角已经出了血,执鞭子的那个侍卫还在打,一鞭一鞭的落在了南宫浔身上,也落在了安云卿心上。
安云卿转身看着楚思远,双目充满了血丝,“你这是做什么?停下,快让他们停下。”
“公主还是好好看戏吧!还记得我早上说过的话吗?”楚思远冷冷的说完,只扬着嘴角笑了一下。“这戏不好看吗,卿卿?”
安云卿撇开听风的手,拉扯着楚思远的衣袍,泪水从脸上掉下来,天空中,雪花也纷纷扬扬落下,“楚思远,你让他们停下,快停下,我求你了,楚思远。”
安云卿看楚思远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想法,踉踉跄跄地跑下台阶去,拉着南宫浔,元灵也跟着安云卿,跟在她身后护着她,楚思远不说话,鞭子就一直在打。
眼看着又一鞭要落在南宫浔身上,安云卿站在南宫浔身后替他挡了一鞭,南宫浔没等到原本要落下来的一鞭,扭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安云卿,攥紧了拳头,若是体内灵气充盈,他是能冲开这些人,带着安云卿离开的,只是眼下体内的灵气弱得很,手里也没有什么力气。
楚思远看见安云卿替南宫浔挡了一鞭,懵了几秒,立马反应了过来,咬着牙吩咐宝德,“去吧公主给朕拉开。”
宝德跑到安云卿身边,哈着腰请安云卿回去,“公主,您还是到皇上那儿去吧!免得伤了您。”
“你听你主子的话,但我不听。”安云卿瞪了楚思远一眼。
楚思远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安云卿,“安云卿,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是谁得寸进尺,是你,你次次挑战我的底线,伤害我身边的人,囚禁我,我安云卿是堂堂一国公主,天璟目前唯一的公主,也是天璟最尊贵的公主,你把我囚禁在这里,不让我跟外人交流,不让我给南域写信回去,堂而皇之地告诉我哥哥,说是我自愿留在东昭,你以为我是傻子,还是一个可以被控制的傀儡?”安云卿冲着楚思远喊得撕心裂肺。
“你,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动你,是不是?”楚思远跑下一个台阶,指着安云卿。
“好啊!既然皇上舍不得,那我替您来就好了。”墨珈颖突然从门里走进来,带来的几个人将安云卿拉到一边,元灵认出了那几人,都是墨云旗副司的杀手统领,一旦出手,都是些没有轻重的。
元灵在他们动手之前冲了出去,墨珈颖带来的这五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元灵和他们对上,心里清楚,没有多少胜算。
楚思远的手抖了抖,还是放下了,安云卿看到了楚思远的动作,原本就寒了的心更是冷了,安云卿想出手,可她不能暴露出她的灵气,伸手摸了摸衣服,在香囊里找到了那把匕首,安云卿身手并不好,参与到元灵的打斗中只是徒增干扰,安云卿就对准了楚思远的亲卫,趁着亲卫准备出鞭的时候,刺了过去,亲卫武功高强,安云卿刺偏了,正准备刺第二刀时,一个侍卫打落了安云卿手里的匕首,鞭子抽的安云卿手腕生疼。
元灵缠着两个副司的人打着,另外三个朝安云卿冲了过去,安云卿知道如今自己打不过,也没人能救自己,心里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原本的疼痛没有到来,安云卿看着眼前站着的徐渊,愣了几秒钟。
徐渊离安云卿最近,刚才也是他甩开了侍卫冲了过来,徐渊挡在安云卿身前,同三人斗着,只是手被捆着,受制于人。
听风和宝舒见楚思远没有停手的意思,跑到安云卿身边,听风护着安云卿,宝舒拾起地上的匕首,趁着徐渊空闲的缝隙,割断了绳子,没了绳子,徐渊依然没有用手打。
“公主,徐渊的手出了问题。”听风扭头看着安云卿。
“听风,你别管我了,去帮帮南宫。”安云卿推着听风。
听风与给南宫浔行刑的侍卫扭打在一起,宝舒抽出一旁侍卫的刀割开了捆着南宫浔的绳子。
南宫浔回头看了安云卿一眼,随即加入了打斗,在三人的配合下,苏流芳,楚一寒身上的绳子也给割开了。
众人打在一起,楚思远只是坐着揉了揉太阳穴,墨珈颖见安云卿落了单,绕过去抓安云卿,安云卿见墨珈颖过来,拔下头上的发簪比划着,划了好几下,终于中了一次,安云卿一挥手,发簪划了墨珈颖的脸,脸一出血,墨珈颖也慌了神,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一只手乱抓着。
就在这时,原本打楚思梦的侍卫停了手,架着楚思梦的侍卫将楚思梦往地上一扔,去回了楚思远。
“回皇上,楚思梦已经死了。”
楚思远的眼睛猛的瞪大了,站起来准备往楚思梦身边走,走到一半,又停下了。
“死了好,死了好啊!她就是朕的一个污点,没有她,朕就不会再想起她母妃。”楚思远又跌跌撞撞的坐下。
安云卿看了一眼楚思梦那边,不再跟墨珈颖纠缠,用尽全力冲过去,冲开了架着听雪的侍卫,听雪被打的奄奄一息,安云卿扶着听雪侧趟下,爬到楚思梦身边,抱着楚思梦探了探鼻息,楚思梦完全没有了呼吸。
“思梦,思梦你醒醒啊!是姐姐,是我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思梦,啊!”安云卿仰着头大喊了一声,众人都停下了手,回头看着安云卿这边,楚思远也像清醒了一样,猛的站起来,跑到安云卿身边,拉着楚思梦的手,“思梦,思梦,你醒醒,哥哥错了,我错了,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我就让你走,快醒醒啊!来人,来人,给我杀了这三个侍卫,杀了他们。”
楚思远的亲卫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该向谁动手,那三个侍卫也懵了,不过很快,就有侍卫反应过来,转身杀了那三人。
安云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了半晌,扯着楚思远的衣袖,“楚思远,你停手,停手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他们走,放了他们吧!我做你的皇后,我答应你。”
墨珈颖听到皇后两个字,瞬间清明了不少,“皇后?原来你把皇后之位已经许了这个贱人了,好啊,好啊!回头我就修书一封,告诉爹爹,不再跟你合作,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哈哈哈,哈哈哈。”墨珈颖疯疯癫癫的笑着离开了,她一走,她带来的人也像泄了气一样,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了。
楚思远看着安云卿,突然就笑了,安云卿看着那个笑容,初见时,楚思远就是那样笑着的,若是没有发生这么多事,安云卿看到这个笑容,她还是会觉得楚思远是最温柔的翩翩公子,只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管是楚思远还是安云卿。
“好,我答应你,放他们走,卿卿,你若是早答应我,不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嘛!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他们都会没事的。”楚思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起来又走回台阶上,“好了,都退下。宝德,去请太医。”
宝德跑了出去,安云卿跪坐在雪地里,环顾四周,徐渊躺在地上,元灵也负了伤,楚一寒扶着听雪坐着,听风被宝舒扶着,南宫浔半跪着,苏流芳颤颤巍巍地朝着楚思梦走过来。
看着苏流芳接过楚思梦,安云卿跑到南宫浔身边,扶着南宫浔。
安云卿一脸的心疼,“阿浔,你还好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南宫浔皱着眉摇了摇头,“你不应该答应他的。”
“可我得先保住你们啊!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你先和一寒他们回南域去,封后大典那天,我就回来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还有我们的景含。”安云卿笑着哭着。
南宫浔也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都笑着,可笑意却根本没有到眼底。
安云卿扶起南宫浔,转身看着楚思远,“我已经答应了你,所以等太医治过伤,明日就让他们回南域吧!只让流芳留在苏府,其余人,包括一寒,都好好送去南域。”
“好,朕答应你。”楚思远点了头。
安云卿咬着牙,“用最好的马车,你也不许派人在路上截杀。”
“好,朕派人安安全全送他们回去,到了东港换走水路,以最快的速度送他们回去,若是派人截杀,朕这一生过得不能顺心顺意。”
安云卿的要求,楚思远尽数应下了。太医来一看,楚思梦已经死了,徐渊也是尚存一气,听雪受了重伤,南宫浔和苏流芳也伤的不轻,楚一寒的伤稍微好些。
安云卿去看了徐渊,当日他到苏府时,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可如今除了眼中还有些许光芒,已经看不出鲜衣怒马的精神气儿了。
“徐渊,是我对不起你。”安云卿说着又流了眼泪。
“公主,不怪您,我从开始训练时就是以保护公主为信仰的,如今我不能再保护您了,您多保重。”徐渊依旧笑着。
“你的手筋也被人挑断了,是谁做的,我替你报仇。”太医说了徐渊的手筋已经断了,是旧伤,安云卿除了楚思远和墨珈颖,想不到别人。
“是墨珈颖的人,这不重要,公主,我想死了以后能回到南……”徐渊话未说完,就咽气了。安云卿低着头抹了抹眼泪。起身回去找了楚思远。
“把徐渊的尸体也送回南域吧!”
“好,朕让人用梨木棺将他送回南域,再厚葬了他。”楚思远也应下了。
第二天一早,安云卿就送几人上了马车,站在城楼上目送着他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