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水滴种子复原后,见己方人多,一改之前哀嚎乞求的面目,气焰变得嚣张无比。
“啾~”
它跟个大佬似的,面目凶恶的往前靠近,同时与两边的同伴做着眼神交流,在确认了从心无法动弹后,一双三角眼贱贱的眯缝起来,开始了放肆而尖刻的大笑。
“要不是我刚才留手,你已经死了。”从心强调道。
水滴种子嗤之以鼻,向他嘲讽性的吐起了舌头,更挑衅的指着自己面部上的疤洞,意思是——有本事你现在再过来打我!
它的同伴受其影响也变得更为大胆,竟将从心围成一圈,同时向他吐起了口水。
【唾液寻衅】:可以对敌人造成深深的精神羞辱,并无实质伤害,但很少见到该妖物会使用此技能,因为大多数情况下它都在逃命;
没想到外表可爱的妖物,竟会有这样的一面。从心诧异的同时,不断尝试移动自己的手臂,但两边的水滴种子将他拉扯得死死的,仿佛箍上了铁链,不管手腕怎么扭动,结果都是穿模而过。
在吐口水的羞辱结束后,水滴种子正式开始了复仇行动,绿色的藤鞭骤然伸长,在从心面前恐吓性的来回甩动,之后狠狠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鞭挞】:以作为手臂的藤鞭展开眼花缭乱的进攻,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伤害极其有限;
从心无法感知疼痛,所以不能判断对方的力量大小,只能瞧向左上方的体力条,只见那根红色的线条仅仅出现了些微的倒退,数值在5~15点之间,而水滴种子却已经抽打了几十下了。
“绿植种的攻击力真的不能跟兽形种相提并论呀!”想起上次狩猎,地坡龙一爪就造成了100点以上的伤害,从心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
然而兽形种除非在特殊情况下,否则基本上都是单独行动,不像绿植种这样拥有群居的特性。即便一只水滴种子的输出很有限,可如果十来只一齐发动进攻呢?
余下的水滴种子也狂舞起各自的藤鞭,对准从心周身上下展开了密集的攻势,一时间“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体力值下降的速度开始变快,800HP目前已被扣去了200点。
“不可以,再这么挨打下去,这次行动又要失败了。”
从心看向左右两侧缠住自己的水滴种子,它们像拔河一样拉扯着他的手臂,令他不能挥动双拳,这样的场景跟地坡龙作战的情况很是相似。
当时,地坡龙以【撕咬】技能咬住了从心的腰眼,而从心虽然用力捶打自己的腰,甚至造成了淤青,但游戏却没有给以任何的虚拟反馈,以至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仅剩的体力值流失殆尽。事后,史法岚曾对此进行过一番挖苦,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要通过手臂和身体肌肉的运动,让手环和架构仪感受到你力量的变化。”
从心不断呢喃着这句话,同时看向手环以及立场仪所在的位置,它们都在闪烁着频率相同的微弱蓝光。由于整个虚拟空间以及身上的装备太过真实耀眼,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无法发现这两个光点。
两个外设无时无刻不在记录着猎妖师体能以及动作的变化。
从心无法领略其中的窍门,只能猛吸一口气,紧握拳头,劲灌双臂。
此时,仅仅四天的锻炼竟然有了些许的成效,从心能感受到肩膀上鼓起的肌肉,腰腹之间的疼痛带来了澎湃的力量,手臂上的酸麻也伴随着炽热血管的蓬勃跳动。
“给我动啊!”
他大喊道,右臂举重似的缓缓前移,影像随之移动。
“喂~啾~”
两边的水滴种子发出了吃力的呼喊,它们被拖拽的往前移动,脚下划出了一道土痕,丰盈的蓝色表皮更渗出了滚滚清泉,那似乎代表着汗液。
它们的求助声引起了同伴的注意,转瞬间一条、两条、三条......共有十二条藤鞭扯住了从心的双手。
从心哪管束缚自己的妖物有多少,反正他也感受不到外力,只能自顾自的使劲,渐渐的一众水滴种子都被他缓缓拖向了前方,那些三角眼中流露出了诧异和惊恐。
“啾~”
受过伤的那只水滴种子再次发号施令,它开始耸动起细长的脑袋,生长在上面的那丛“蒲公英”纷纷扬扬的飘落,絮状绒毛落在了从心的身上。它的同伴也照样画起了葫芦,不过片刻的功夫,从心的皮甲和拳套上就覆盖上了一层“雪花”,仔细一看那是白白的藓类真菌,望之令人作呕。
与此同时,左上角原本呈现红色的体力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黄色泡沫,像是带有腐蚀性似的,缓缓扣除着剩余的体力数值。
【过敏发絮】:以犹如播种的方式进行传染攻击,不仅会削弱敌人的力量,同时也会持续性扣除体力值,但对同一敌人重复使用容易产生免疫值;
从心自然不知道这技能的具体效果,但通过眼角的余光,他看到那些束缚自己的水滴种子出现了放松的表情,而自己的影像则再一次的停止了移动,想要做出操控的动作似乎比之前更困难了。
“我......我不行了,真的没办法了。”
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从心泄气的想着,猛然间一道倩影从眼前闪过。
是她,她怎么会到这来的?
她当然不可能来,那只不过是自己用劲过度后的幻觉而已。她现在应该正和那些人吃着大餐,过着快乐的生日宴吧。
她们可以坐在高档的餐厅里,而自己则只能在无人的桥洞下拼命——永远都要这样吗?
从心咬牙切齿,脑海里幻想着她和严孝卿依偎在一起的画面,耳畔是那些“同学”对他的轻声嘲笑。
“我——不——甘——心!!!”
随着这爆发般的大吼,从心突破了自己力量的极限,双手一卷,两臂的影像竟跟着他的动作,反过来拽住了那些藤鞭。
“你们不可能永远压在我的头上。”
从心将这些水滴种子当做了那些人,把长时间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发泄在了它们的身上。他猛地一拉,那些水滴种子全部被拽飞了过去,与半空中猛烈的互相碰撞。
其余的水滴种子都吃了一惊,那些三角眼又变回了原本的圆眼,看样子它们与生俱来的怯懦又回到了体内。
“啾~”发颤的叫声中,它们慌不择路的四散逃命。
“一个都不要走。”
从心不顾肘关节强烈的酸痛,将捏在手中的这些水滴种子,如丢链球似的丢向那些逃跑的妖物。
有些被砸中直接晕了过去,有些则被挥动的藤鞭所绊倒。
不等它们爬起来,从心已经跑了过去,双拳来回摆动,势沉力猛,这便是江湖上有名的“王八拳”了。
在这阵不怎么好看的王八拳中,一只只水滴种子被拳套的尖刺或划中或刺穿,转瞬间清水流了一地,蓝色的表皮全干瘪了下去。
等眼前最后一只水滴种子被打翻后,从心已经脑子发胀,完全喘不上气了。他粗略一数,倒在自己脚下的妖物大概有七八只的样子,剩下的应该还是被跑掉了,这个样子算狩猎成功吗?
正在他疑惑时,一排文字浮现在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