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喝茶休闲的夏皇,看见慕容芊带着一众暗卫,押着乾哲来到院中,自然惊讶万分,挥手屏退左右之后,一众人呼呼啦啦的进入正德院偏厅,夏皇端坐在主位,慕容芊坐在左手边座椅,其他人依次见过礼后,在一旁站立,慕容芊眼神仍旧乱飘,并没有看向低头跪在厅中间的乾哲。
夏皇看着乾哲,眼中流露出惋惜,轻声了一句,“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乾哲你先起来吧。”
乾哲仍旧静静的跪在地中间,置若罔闻,夏皇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就没什么想的吗?”
乾哲低着头跪着,仿佛有丝丝恨意流露出来,慕容芊眼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众暗卫站立不敢话,
最后倒是苏凛夜开了口“吾皇万岁,夜可否替乾哲求个情,饶其不死?”
夏皇看向苏凛夜,“这位……”
慕容芊低低回到“药王徒弟,现在是我浅月楼掌事。”
夏皇点点头,转而回到“身为暗卫之首,公然叛主,可有活命的可能?”
听到夏皇这么,慕容芊猛的抬头,众人也略显紧张的看向夏皇,癸则直接跪在地上,“求主上饶他一命。”
而听到夏皇要处置自己的乾哲,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眼满含恨意看向夏皇的方向。
夏皇却好似并不意外,轻轻了一句,“原来竟是如此恨孤。”
乾哲淡淡开了口,“圣上可曾记得东洲苏家172条人命?”
夏皇眼神闪烁,“苏家的恩孤一直记得,孤认为这多年芊儿待你的所作所为也是在报恩的。”
听到夏皇这么,乾哲目光一闪,略有疑惑。
慕容芊则回头看向夏皇方向,“东洲苏家,跟阿尽有什么关系又于我家有什么恩?”
夏皇轻轻缓和了一下复杂的情绪,低声讲起十几年前东洲这桩旧事。
十几年前,东洲上泗一武林大家拔地而起,家主姓苏,没人知道苏家从哪里来,迁徙到上泗城时依然是仆妇众多,随从满院的武林大家。
江湖中人不知苏家主苏义过去乃是当时大皇子也就是现在夏皇的暗卫,从下随侍左右,如朋友一般感情深厚,直到三十而立,夏皇登基特赦苏义出宫娶妻生子,苏义便以武林世家的身份在上泗住下,顺便帮夏皇收集江湖信息,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黑色事情。
直到十六年前,皇后有孕,宫中朝堂风云变幻,苏义见夏皇进退维艰,毅然放下家中幼子孕妻,回到宫中帮扶夏皇,皇后孕妻极具坎坷,生产之时落下病根,嫡子出生便身体羸弱,最终夏皇义无反顾遣散后宫,几经波折才稳住朝堂。
而后朝堂纷起,江湖动乱,苏家满门为保宫中太平,抽掉精锐,以至于本门被奋起的反动世家全杀,最后只剩下一个幼子,沦落宫郑
听完夏皇讲述,乾哲眼中恨意更浓,“主上,连故事都编的这么好听,这么多年您可曾知道,苏家幼子便潜在您身边。”
夏皇看向乾哲目光复杂,“你们都知道芊儿身份特殊,他们十一人都是孤从养大,唯你一人是半路芊儿捡回来的,你觉得孤会对你完全不调查就放到芊儿身边吗?”
乾哲听到之后,目光闪烁,似有些不敢相信,“苏家难道不是你派人全杀的吗?”
夏皇终于明白乾哲为什么这么恨自己,摇摇头“当时芊儿刚出生,宫中一片混乱,孤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心去剿你苏家?”
乾哲听到后,整个人惊在帘场,喃喃摇头,“不可能,不是你,为什么苏家会满门被杀。”
夏皇眼神直直看向乾哲,“如果真是孤灭了苏家满门,你觉得孤会留你在芊儿身边,威胁孤,威胁芊儿?”
乾哲听完整个人颓在地上,目光闪烁,整个人完全不能接受夏皇的辞,嘴里喃喃的,听不清什么。
这时苏凛夜走向乾哲,低下身子平视乾哲,“哥……苏家的事,真的不是圣上所为。”
众人把目光看向苏凛夜,无数双眼睛包含疑问,连慕容芊也对苏凛夜脱口而出的哥震惊不已。
乾哲已经整个人惊住了,凝视着这双与自己颇为相似的眼睛,半晌儿才恍惚出口“你……你是……”
苏凛夜轻轻掏出胸口的玉佩,翻出“苏”字那面拿给乾哲看,乾哲颤抖的双手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似惊喜又似怀疑,轻声了一句,“你是……安?”
苏凛夜抬眼看向乾哲,“原来我竟是叫苏安吗?”
乾哲颤抖的手抚上苏凛夜的脸,“安,你竟然还活着?”
苏凛夜双手扶起乾哲,兄弟二人起身站起,“是,我被师傅救了,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药王谷,直到前段时间出谷查访家族仇事,上泗落难被公主所救。”
而后苏凛夜简要的讲述了一下如何在浅月楼中执事,如何被证据引导怀疑圣上,又如何在慕容芊大度容忍之后查到真相,而后再是怎样发现亲王有异,与慕容芊联合演了出戏骗乾哲上钩。
乾哲看向苏凛夜的目光又喜又满足,终于乾哲一个错身,再次重重跪在地上,一头狠狠磕向地面,“是微臣愚钝,受人蒙蔽,求吾皇赐微臣全尸。”
夏皇从主位起身,走下来将乾哲拉起来,“你苏家满门为孤牺牲,无论如何孤断不会取你性命,只是此事受伤最重的是芊儿,你好好与芊儿吧。”
乾哲整个人悔恨万分,膝行至慕容芊身前,深深磕了几个响头,“主子,是阿尽错了,阿尽不求主子原谅,但求主子别气伤了身子。”
这时一直未曾看向乾哲的慕容芊方才看向乾哲的方向,整个人仍旧未从乾哲叛主的难过中缓过来,“你先起来吧,如今这般作势如果我不原谅你,倒是不过去了。”
乾哲怎么会听不出慕容芊语气中的疏离与难过,整个人伏在地上,不肯起来,双肩似有耸动。
慕容芊语气稍缓,“你先起来吧,”
看见慕容芊悲赡心情略缓,苏凛夜方才扶起伏地不起的乾哲。
慕容芊回头望向众暗卫,“甲背主投敌,致战友战死,剥夺封号,驱离宫中,念其身份特殊,死罪可免,其他人若有效仿之,杀无赦。”
众暗卫跪了一地,“是!”“遵命”
完慕容芊起身离开了偏厅,癸也从后面跟上,乾哲则再次跪在地上,朝着慕容芊离去的方向深深地磕了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