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丽把女儿送学校后就着急赶去上班,在她等红绿灯的间隙,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爷爷拉着同样银发的老奶奶正在散步,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的心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鼻子也感觉酸酸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如此吧?”她在心里问自己。绿灯亮了,她却舍不得走,目送着老夫妻的背影渐行渐远。
“少来夫妻老来伴,多令人羡慕呀!”她喃喃自语。
这天是星期天,天气晴朗。王艳丽难得休息一天,上午回了趟父母家,下午又来到公婆家,看到屋子里乱得一团糟,她决定收拾收拾。之所以又回到这个伤心地?不是因为他记性差,好了伤疤忘了疼,而是觉得公公对自己实在太好了,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为了报答公公的那份好,她劝自己既往不咎,还劝自己要往后看,后面好才是真的好。
她说她想把床垫抬出去晒,婆婆赶紧凑过来说她愿意帮这个帮忙。床垫抬起的那一刻,王艳丽被下面的一张纸给怔住了,那上面的字一看就知道是李刚的笔迹,记载着王霞详细的家庭住址以及固定电话和手机号码,“他记这个干什么?难道还要到人家家里去找吗?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放的?会不会已经去找过了?他们现在是不是背着自己还有联系?而且还是非常要好的那种?该不会在某年的某月?发现他们今时的今日还是那么的暧昧。”她心中划过一丝悬念,不敢再继续想象。顿时感觉心中总有一块儿地方在时不时地抽搐,好像这颗破碎不堪的心随时都会被那种大功率的吸尘器吸出体外一样,痛得她放下床垫,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永远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竟是那样的艰难。
婆婆觉察到她的不爽,忙安慰道:
“现在的男人不都是那样,想开点啥事都没有了,你看咱村那个淼正,家庭条件不咋地还经常在外面乱找;还有中飞,就你婶们隔壁那一家,他媳妇春雪你不也认得?那次跟咱邻村的寡妇混,不让春雪带着她娘家兄弟捉了个正着吗?你看人家现在不也好好的,该说说该笑笑的,跟啥事没发生过一个样。”
“你说的怪好听,那要是我爸在外面找呢?你也......”
“你爸他有啥本事?”鲁爱荣立马急了。
“那李刚又有啥本事?”
鲁爱荣语钝了一下,又开始南辕北辙起来:
“你这人咋这么分不清好坏?我不是怕你伤心难过,想要安慰你几句,没想到你竟然倒搂一耙子,还扯到我这里来了,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呀!”
“切!”王艳丽也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下。
在工厂里干活那都是全力以赴,回到家中还要做饭洗衣服。好不容易看到女儿睡熟了,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又想起了李刚,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许久,短信都没有回应,她又跟着发了一条:“如果你一直忘不了她,或者是有其她的女人,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成全你们的,这一点儿请你相信我。求你能不能像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敢作敢当?你觉得偷偷摸摸一直隐瞒下去好吗?我咋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
王艳丽一直猜测着李刚不回信息的原因,是睡着了?还是不想搭理自己?心中烦躁的要死,那种挫败感与愤怒感促使着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为了抢占能够胡思乱想的所有指间缝隙,她开始疯狂打游戏,拼命追剧......每天晚上独自熬到一两点钟,只为寻找那一丁点儿的刺激。每次都是把自己折磨得精疲力尽了,才肯倒头睡去。即便是睡着了,那也是噩梦连连,害得她整夜整夜不敢关灯,觉得这样才会有安全感。
常感觉自己的内心总是空空的,想抓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着,而且还一直都在悬着,悬着,似乎永远都挨不了地。
为了能够引起李刚的注意,她故意假装给别的男人发暧昧短信,发错了才发到他的手机上。尽管如此,依然没有回应。忍不住跟着补了一句:“我刚才发错了。”依旧石沉大海。
对于李刚,王艳丽是软的硬的,该使的不该使的招,凡是是她所能想到的,她都试遍了,每次都是肉包子打狗____有去无回。对着空气打拳,没有任何反弹,再正宗不过的独角戏。
她心存不甘,决定要报复李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刚是怎样对她的,她也要怎样还回去。以至于自己的性格问题,平时基本上都不跟异性交往,冷不丁的主动跟谁靠近也不是她做人的风格,感觉自己还没有下贱到那种程度。
经过一番思绪斗争后,她决定通过QQ寻找,先从附近联系人开始,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要是异性,只要年龄在要求范围内都可以,当天晚上就一鼓作气添加了五六个好友。可聊着聊着觉得那些人都不合适,上来就问些露骨的夫妻情话什么的,删删删,全都删。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个好的。
那几天,每当夜深人静时,加加删删,删删加加就成了她必修的功课。几天下来,她终于锁定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异性,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收到他的祝福短信,晚上也是如此。就连天气变化穿的什么衣服?他都关心甚微深感好奇。“这个该不会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对的人吧?”她一遍一遍问自己。
在聊天的第四个晚上,那个误认为还算“靠谱”的异性好友要求见面,王艳丽感觉不妥,聊的时间太短了,彼此都还不够了解。就拒绝说再等等,她不想发展太快,毕竟自己一直都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
没想到那男的一看屡次邀请无果时,立马就翻脸了,还口出脏话骂了王艳丽,这下可把她气惨了,赶紧把那男的给拉黑了,“都是什么人呀?”她自嘲起来。
尽管她有无数次都想给李刚带顶绿帽子的冲动,想让他也亲身体会一下背叛的滋味,可惜就是做不到,她迈不开自己给自己设的限,跨不出自己给自己带的那个紧箍咒。
那段时间,她变得记忆力老差,总是丢三落四,像极了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太太,还总是把任何人都当成自己的救世主,把所有的经历与不快竹筒倒豆子般哗啦啦全倒出来。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想借机宣泄一下自己长久以来的压抑情绪?还是想要博得她们的一丝怜悯同情?事后被人添油加醋当做笑柄传了出去,后悔自己怎么如此有眼无珠,下一次换了人还会如此。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