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严振东两人,在这狭窄的区域,强悍的爆发力,几乎无解。
哪怕是五十年后,各国战场上,近战搏击依旧是无法避免,除了那些全装手枪的土豪国家,刺刀、砍刀,依旧是极为犀利的搏杀利器。
两人前方攻坚,消除对方手里火枪的威胁。
而在后方,几名手下,各持藏在扁担里、推车下的利刃,甚至是拿着火枪当棍棒,后方补刀,配合逐渐默契。
如果这一幕,被清朝那群人看到,或许有两个结果。
一个,是如白莲教那样,唏嘘中华神功无敌、以神佛渔利。
一个,是如清庭那样,无法置信,浑不相信汉人这样的“劣等国民”,怎么能战胜洋人大爷。
叶书对此,只能说:敌人,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工业革命刚刚显出威力,却还没有完全碾压。
阵地战打不过,想别的办法啊!
只要不像“红灯照”那样,组织妓女阵前露下体,“触衰”敌方炮火,以此作法来使对方大炮打不中
天时,地利、人和,只要肯想,总是有办法的
眼前一群久殆不战之兵,又是攻敌不备,早有预谋,要是再劳而无功,叶书可以直接闷死在大幂幂怀里了。
肃清全部敌人,叶书视为理所当然。
但旁边的严振东、沙河帮众,却是从激战中反应过来,怔怔地站在那里,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战果!
那压了朝庭几十年的洋人,就被自己都袭杀、俘虏了?
一群人,有兴奋大叫的,有不敢置信的,更有后怕恐惧的,说不出来的神情百变。
旧日的他们,除了欺负欺负老百姓、跟其他帮会打打群架,哪里做过这样“惊世”的大事?
这事一传开,整个绿林,沙河帮都是头一号帮派了!
叶书却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张行远!”
“到!”
人群中,最先鼓足勇气,袭杀那名哨兵的汉子,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子。
周围众人见了,有反应快的,心中不由得羡慕地看着他,心中懊悔之极。
叶书没理会旁人目光:“你带着这几人,去打开寨门,将帮里人马引进来,依序按计划进行!”
张行远心头一阵火热,大声道了声“是”,便昂着挺胸地,指挥着平日里只敢仰视的各小头目,胆气之大,果然异于常人。
一旁的人,虽然不忿,但又没什么话说,只能按吩咐做事。
为了此行,叶书不仅重金请了严振东出手,更是在帮里声明:谁在这一战里表现最好,就升谁为帮里的总头目。
总头目,小头目,这两个称号,立马就让人想起西游记。
哪个地位更高,大伙都知道。
经历一晚上的计划,以及准备,众人早就将计划背得烂熟于心,这时寨门打开,二百多号帮众,便如蚂蚁蚀堤一般,遍布整艘商船。
各个地点,各有人手。
船帆?上面的绳索?
全部拆了带走!
船舱里的小物件,小到餐具、桌椅,上到地图、金银,都被一一抬走,送到叶书准备的仓库中,由赵秀才记录在案。
至于火枪、弹药,叶书却是亲自监督,免得他们搞出事情。
而这艘船上,重中之重,有两个。
一个是摆布在木栏后面的几门炮,以及船上自带的几门大炮。
没的说,拆!
连一颗铁钉,这些人都没有浪费,甚至有闲得没事的,直接拆起船上的木板来!
另一个重中之重,就是船舱里的蒸气机了。
每一门大炮被卸下去,都能引来一阵欢呼,被众人抬上了牛马螺驴拉的车子,送回去。
一些百姓看得眼热,甚至是一些帮派、武馆瞧得眼红。
眼红归眼红,却是没一个人敢来黑吃黑,心里对叶书的忌惮,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而叶书亲自拆卸的蒸汽机,就被众人视为无用了。
都知道洋人厉害,却不知道他们厉害在哪,对于蒸汽机,更是闻所未闻,几个工匠,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拆。
蒸汽车的原理,叶书自然是知道的,心里有谱,拆卸起来并不麻烦。
二百多号人,蚕吞鲸食,任是麻烦重重,也挡不了他们的兴奋心情。
没等多久,船上众多的船侧木板,都被众人拆除一空。
“救命!救命”
一声低沉地声音,从一处隐蔽的货箱中出现。
几个帮众吓了一跳,扒开木板一看,才发现是个四肢带着被砸断的手銙、脚镣,全身衣服破烂,身上没一块好皮肉的中年男人。
“逃回来的华工?你们几个,马上带他去宝芝林看伤!”
叶书看了一眼,想起电影中,那个逃回来的华工。
换成后世,自己国家的国民,被洋人骗去当“猪仔”,逃回来被众人知道,绝对会是影响两国关系的大事情。
但在这清末,却只是一件没人在意的小事。
官府甚至可能知道,但却没敢管
一艘商船,在叶书一众人紧急的拆卸下,未到傍晚,就已经将有价值的东西拆卸一空,全部运走。
见叶书等人走了,周围围观的百姓,却是爆发了极大的热情,有好奇进去看洋船什么样的,也有直接拆木板、木栏的。
吃肉留汤,叶书这也算是留民众基础了。
回到仓库,赵秀才一脸激动,向叶书悄悄报了个数字。
“洋船上,只是银锭,就足有十一大箱之多,眼瞧着有七八千两
还有古董瓷器、字画、丝绸、茶叶”
不要看小说中动不动就“几十万两”的,实际上银子的价值一直很贵重,百姓平日里多用铜钱,跟银子很少打交道。
七八千多两银子,只是积善行船一两次行船的利润!
想想几十年后的民国时期,一块大洋有多值钱,就明白七八千两银子,价值有多高了。
叶书静静听着,旁边被捆成一团积善,看到自己的钱,这时情绪却是激动起来,拼命挣扎。
“帮主!你看怎么处置这洋鬼子”
叶书扫了一眼,看见积善害怕的神情,不由得又起了慈悲心肠:
“随便砍了他脑袋,彰其罪行,城外示众三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