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杀敌，被军情处的大人物视为叛国，倒是不曾留意的一个小姑娘，把自己看成了英雄，尽力救助。

真特么讽刺！

体力、心力恢复许多，叶书继续向车站赶去。

这个目标瞒不过龙古，自己要想脱离包围，人生地不熟下，只能通过火车、码头。

因此，叶书的前行，越来越艰辛。

军情处的枪手，确实厉害，每一次躲避狙击，都耗费极大心力。

只是，叶书的好运气，似乎来了。

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巧合，让那些军情处伏兵，提前暴露出来。

……

正走在小街上时，左前方院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叫骂声：“甘霖娘！侬丝哪锅小赤佬，敢躲我家房上？！”

叫骂声，让躲在一家房上的枪手，直接暴露出来。

……

刚有些力尽，就见前面冲来的特务，被旁边一头突然惊了的毛驴给拦住，甚至还给了对方一蹄子。

牵毛驴的老头，似乎也不是有意，见自家牲口伤了人，轮着拐杖就带着驴跑了，一骑绝尘。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军情处特务，倒在地上痛苦叫骂，随即被叶书一脚踩死。

……

除了这些，更有楼上居民，突然泼脏水下楼，把楼下特务浇了一身水，狼狈中失去伪装的

想来追赶叶书，却被一群小乞丐围住要钱的。

数不胜数。

叶书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让上海百姓这么集体认同，这么愿意得罪军情处的“大人物”，而冒着危险帮自己。

那么，就是有人暗中相助？

叶书又走了两条街，突然搭住旁边围墙，借着围墙，以及一个又一个的高低建筑，攀到了一座高楼顶上。

一个中等身高，精瘦机灵的年轻男子，就出现在叶书面前。

“是你？”

眼前人，正是那个曾经为了个报童，找上门来的阿飞。

阿飞也被叶书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习惯性地想要逃跑，却又无奈地转身回来，干笑道：“叶先生，我没有恶意！”

叶书也笑了：“何止是没有恶意，敢得罪军情处帮我，你胆子比陆云生都大！”

“见笑了。”阿飞安心之后，又有些得意地道，“我虽然和陆老板没法比，但做人的廉耻、道义还是有的，叶先生你做下这样的大事情，我要是见死不救，下半辈子可就睡不着觉了……”

说到最后，脸上已经是一片激动，看叶书的眼神，也满是热切。

叶书捡起一块砖头，顺手一扔，在下面一个军情处特务的惨叫声中，语气显得愈加从容：“那就多谢了，也省的我易容暂避风头了！”

“哈哈，叶先生果然另有脱身后招！”阿飞热情道，“不过底牌能留一张，以后就多份手段。叶先生今天不妨放宽了心，来我们城寨里做趟客！请！”

说罢，从这栋楼的天窗进入，七拐八拐，借着高低不平、拥挤不堪的楼房，在黑暗里也不知道怎么走的，竟是直接来到了一处破旧居民楼里。

外面那群追兵，直接失了目标。

竟是比陆小冬手下的清帮势力，还要高明几分！

几经周转后……

“贫民居？”

看着周围拥挤、寻常的街道、房屋，叶书笑问道。

阿飞点头，一脸自豪：“陆老板虽然号称清帮几十万弟子，但他毕竟是大人物，在地利、人和这两个方面，还是我们小人物更方便一些……”

说话间的功夫，阿飞与周围百姓互相打着招呼。

很明显，他是出生在这里的普通百姓，最后不知道怎么练出一身神偷本领，逐渐成为这片贫民居里的保护者。

这样的身份，远比陆云生的清帮帮主更加方便。

……

果然，在陆云生看起来都头疼无比的事情，在阿飞这个土生土长的神偷面前，成了一件只是有些麻烦的事情。

傍晚，叶书坐着驴车，在阿飞的护送下，来到了城外十多里的铁路上，轻松扒上了火车。

“这是大奎！叶先生，委屈你了，这段时间住在大奎这，这时给你准备的身份凭证，还有这些吃的……

对了，听说第一杀手王亚樵四处在找你……”

絮絮叨叨的话语，从阿飞口中说出，直到他跳下火车，看着叶书含笑着远远离开，心里这才难过了起来。

乱世里，这样的侠客，不知多久才能再次见到……

……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没想到，我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上海……”

彻底避开军情处的追查，叶书回想上海的经历，只觉得有些唏嘘。

他想过自己心力消耗太大，不得不易容，甚至女装避开围追。

甚至想过纵情开杀，最终不得不被逼着离开这个世界。

也曾想过，暂时依附某个实力，安心度过剩下的时光。

但叶书就是没想过，自己的肆意妄为，让军情处仇视自己的同时，也触动了陆小冬、阿飞这些自己不熟悉的人，愿意帮助自己……

“经历诸劫，明白因果……

这，也算是一份因果吗？”

坐在西去的火车上，叶书静静躺在火车顶上，任由大片河山，从身边掠过。

近夏的天气，车顶反而清爽些。

叶书看着周围影影绰绰的村镇、城市，甚至是十余步外种地的百姓，一股明悟，渐渐升起。

“想要救这片山河，想要救这四万万国民，我即使是杀了一万东洋精锐，甚至是十万百万，也是没有用的！

非得他们自己用血反抗，用命推翻军情处这群指黑为白的国府势力，这才算是自救！

这个剧情世界的人道大势，正是百姓自救的过程。

人道即天心。

或许，正是冥冥中的“天意人心”，不想让叶书这样的旁观者帮忙，只想自己承受这片苦难，洗清一身污垢，自炼狱中重生！

这条路，容不得任何捷径！

想通此点，叶书心里最后一丝遗憾，也全部消失，不由得站在火车顶上，开怀大笑。

取出小熊猫，看看愈加健壮，愈加像一头小老虎的小东西，叶书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朵。

“民族铸魂，我帮不上任何忙。

但一群国宝熊猫，还是救下来好！

一群探险家，还是杀了的好！

你说是不是？

胖墩？”

ps：征求小熊猫名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