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白夭夭怒气不减却是徒劳,吴杰有十足的把柄在手,不怕此事不一手遮天。
白夭夭说不出话,其实也根本不知要说什么,妄图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扳倒吴杰,且现在‘鸠占鹊巢’,却是振振翅子也扇不动多大的风丝,此刻真是心如寒灰,一丝一毫的办法都没有。
见白夭夭无话可说,原本也不怎么恭顺的吴杰倒是更来了劲,活动着身上的铠甲响动大殿各个角落,生怕白夭夭听不见他一身戎甲的脆音,也更是提醒白夭夭,不要忘记这万里江山,可是有他一半的功劳。
一旁站立的霁月出将吴杰的举动分毫都不放过,虽说并无放在眼中,却全都记上了心底。
但霁月出睫羽微扇,并不太过愤怒,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还都大局未定。
接着不待白夭夭做出什么反应,霁月出却站在吴杰身边,笑称“吴大将军传我来怕本就不是道歉那么简单,兜兜转转还是脱不开家父与四十万两军饷的事,但吴将军将家父拘禁,也不过是没有证据,强行逼供罢了。”
吴杰哪里受过这气,即便是皇上都让其三分,她一个小小美人,何足与他叫板?
一瞬便燃起了吴杰心中怒火,对着霁月出面目凶险道“是吗,即是说白美人是不相信老夫有证据在手了?那么白美人所言意指老夫不重皇权,滥用私刑?”
“岂敢,这字字句句可都是吴将军自己所言。”霁月出笑道。
“既然白美人不相信那也无妨,待何时皇上将白将军收了监,治了罪,不就是真相大白了。”吴杰威严道。
“既然如此,何不将家父此刻就带来大殿之上质问,好弄个水落石出,还满朝文武一个真相。”霁月出颦眉,嘴角却扬着真真假假的三分笑意,任凭是谁也根本猜不出他这是笑还是怒。
“有何不可,只待皇上一声令下!”
此刻众人又将眼珠子盯上了大殿之上的白夭夭,白夭夭强装镇定,虽猜不透霁月出何意,但见霁月出眼神坚定,便也辫不出其中是非,只待听他霁月出的便好。
“传来吧。”白夭夭咬唇,愤恨又无奈,最终妥协。
“慢!”吴杰果断拦下,道一声“皇上还要叫公公带上臣的令牌才是,否则任其是谁来要人,看守的兵将也概不放人。”
这话激愤的不止白夭夭与霁月出,还有在座的满朝文武。
持令牌才可放人,任凭是皇上都不管用,傻子都明了,这不就是摊牌的告诉大家,手上的兵权还是吴杰的,遂皇上算个屁,都给他掂量着说话做事。
白夭夭悲怒望向霁月出,想看他给出什么反应。
然霁月出倒是轻笑一声,对着白夭夭微乎其微的点头示下。白夭夭顿时反应,对着德公公威严道“去取令牌,传。”
德公公佝偻着腰走至吴杰身侧,双手接过吴杰撇来的令牌,便带人去接白庭礼上朝。
好在吴杰的大将军府离皇宫并不远,车马又快,不到一刻钟也便带着白庭礼归了来。
不必说,白庭礼也是受过拷打了,被搀扶着走上大殿的时候,双脚还在淌血,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叫白夭夭触目惊心。
消瘦的脸颊颧骨外露,脸上纵横着深沟浅壑的皱纹与疤痕,不过是三个月不见,父亲已经满脸沧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白夭夭站在大殿之上,眼见白庭礼下跪口喊皇上,心中霎时滴血。
霁月出见白庭礼还活着,也跟着松了口气,但望着大殿上的白夭夭,心中仍担忧不下,生怕这个傻丫头一时忍不住,露了馅。
好在白夭夭在心中几经波折,终将满心怒火压了下去,接着便颤颤巍巍的坐端在龙椅上,双唇打颤道“吴杰……你说吧,你有何证据白将军贪污?如若没有或不属实,朕,决不轻饶。”
决不轻饶几字亦是在牙缝中生生挤出来的,此时此刻的白夭夭恨不得将眼前的吴杰生吞活剥。
却见吴杰正了正身子,满不在乎的笑道“自然,臣手上有思洲上下三十二官员联名亲笔告状书,书中字字指向白庭礼贪污克扣粮饷,证据确凿,请,皇上过目。”说罢,将联名信递给了德公公。
一旁的霁月出望着那封联名信目不转睛,人站在大殿之下,心却飞到了龙椅之上。
再看站在大殿上枯瘦如柴的白庭礼,望着白夭夭,眼神中散出琢磨不透的光芒,轻微点头示意。
这一切白夭夭哪里有心思看在眼里,倒是一旁的霁月出全全看到,也全全看懂,瞬间,嘴角扬起一个不经意的笑。
联名书被捧在了白夭夭的面前,白夭夭不知下一环节该做什么,慌张的望向了霁月出,霁月出则对她微微点头,示意不要害怕。
随后霁月出便面向了吴杰,开始暗中周旋。
“吴将军说这联名信是思洲上下三十二名官员联名,谁知是真是假?不可全信。”
“哼,真假?白美人不知真假,可皇上一眼便可看得出是真是假,且官印在上,即便名字可作假,那官印可是做不来的吧。”
“既然如此,吴将军可胆敢在大殿之上当着圣上与满朝文武指天约誓,否则,皇上也难以相信。”霁月出言罢,瞥向了白夭夭。
白夭夭点头,坚定道“是!”
吴杰见百官都在上,如若不发誓,也无法叫人信服,便漫不经心的伸出三指“臣以吴家上下一族荣耀发誓,联名信为真,字字无戏言。”
这么一发誓,白夭夭惊了,霁月出笑了。
随即,霁月出便将手背身,对着吴杰暗笑“哦?那么吴杰大将军除却此外,还有证据否?”
“呵,这证据足以,无需其他证据,皇上可不会包庇吧?”吴杰说罢,双眼眯成细缝,面色随之凶狠起来。
白夭夭坐在龙椅上,面色苦寒,分毫应对招数都没有,只在心中痛哭,难道真的要眼睁睁见父亲收监治罪吗?还要自己亲手将父亲送上断头台吗……
白夭夭胸口闷痛,眼中是不可抑制的怒火,再看被折磨的皮包骨头的父亲,白夭夭的心碎成了万片。
也就在满朝大臣都已经哀哀叹气之时,却见霁月出走至白庭礼身侧,对着白庭礼恭敬道“那么父亲呢,有无证据?”
白庭礼被霁月出一语点明,随即跪拜在地,高声道“臣有证据!”
这次换在座的文武大臣又是吃惊不已,他白庭礼有什么证据,难不成他要自供?
白夭夭的眼泪还没滑下来,见白庭礼说有证据,忙对着白庭礼道“快起,有话就说。”
“是,臣手中有吴杰大将军与思洲三十二官员往来的书信,书信中字字句句都是贪污之事,如何将四十万两黄金私吞,如何将罪名嫁祸于臣,全部书写的清清楚楚!请皇上——过目!再加上吴杰自己口中的证词与之呈上来的官员联名,便可见一斑。皇上,做主!”
一语惊起,局势反转,有人瞠目结舌,有人拍案叫绝,有人长吁短叹,有人喜上眉梢。大殿之上议论纷纷,声音不绝。
看吴杰的脸色,震惊之意还未全消,惊慌之色已然覆盖,真真叫其癫狂不是,冷静不是,如何都不是。
白夭夭却震惊的瘫在龙椅上,眼见父亲满脸自信的望着她,瞬间一整天提着的心都镇定下来,此刻只想好好的哭上一场,最好是在谁的怀中。
再将眼神从白庭礼的身上移到了一旁霁月出的身上。霁月出是出乎意料的淡定,换句话说,更像是胸有成竹。
白夭夭这才想明白一二,原来掌控全局的人,分明就是霁月出,不知他到底是如何与父亲白庭礼联合做戏的,只知父亲与其,是周瑜黄盖,将吴杰绕在埋伏圈里,骗得他团团转。
这就是自己的夫君陛下啊,面上不以为然,实则暗中韬晦,权谋在手,治国平天下,怎可能是没有点手段的。
霁月出双眉微挑,嘴角慢扬,望着吓傻了眼的白夭夭,轻轻做了个口型。
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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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哇塞,你做口型亲我啊!
霁:又不是没亲过,美啥呢。
白:那不一样,这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啊!
霁:满朝文武也是以为你白夭夭亲朕,傻乎乎的,笑什么。
白:可不可以,再来一次呀~(舔脸,舔脸~)
霁:滚啵。
白:……这算是亲,还是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