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关白夭夭的贫乏的记忆中东拼西凑,霁月出终于记起了去年冬末去白庭礼的府上商量政事顺带讨梅花茶喝,巧遇白夭夭上树摘梅花,跌落下来的一刻,自己还给她做了垫背的软毯,最后这死不要脸的还兜着一袄的梅花骨朵笑嘻嘻道“这位一看不是达官就是贵人,既来府上做客叫府上蓬荜生辉,小女也不该叫贵人空手走,既来之便拿之,这捧早春鲜梅就卖给贵人了~只需一万两~”
那时候霁月出一眼就觉得这个摔了一身白雪的姑娘有趣,静默了一阵,扯起唇角一笑“买了。”
后这傻妞子带着人抬着一万两的银子乐呵呵数钱的时候,殊不知霁月出是将她也买了,也终于知晓了这贵人不是智障,而是当今圣上。故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一万两买个大活人又不好听,遂霁月出称镇西将军府上的早春寒梅煞是美丽动人,一万两银子买了一两的花骨朵只赚不赔,然而白庭礼将军又是个老实人,怕此买卖亏了圣上,便将其长女作为售后,赠送给了霁月出。
白夭夭是作为买梅花的附赠品赠送给皇家的,这白府上下都知道。
再从脑海中深深的回忆一遍,当时自己赏梅路过,被树上落下的‘庞然大物’拍进了雪堆中的时候,正是穿着白夭夭画中人一致的衣裳。
这也便有了几分可信,霁月出的眼色也柔和了几分,但却并不能完全解释白夭夭与霁月明没有瓜葛。
“朕都不知道你唤桃儿。”言罢,霁月出便站起身来,背着手望着御书房外,细思后对着白夭夭吩咐道“叫德公公进来,让他去寻明白是谁将你指婚给霁月明的,朕得记着。”
白夭夭也起身,重重点头,她也得搞明白是谁搞得这么一出戏,裹乱吗不是!
再偷偷瞧一眼霁月出,面上的寒意并未消散,侧身对着白夭夭,也不言也不语,除了怒意,好像还添上了些许的气闷,将闷闷不乐怨屈小媳妇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白夭夭也不敢再多看,刚刚可是触怒龙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说现如今霁月出也不能将互换了身体后的白夭夭如何,可他心狠手辣招数多,哪知有什么手段,且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换了回来,想来一换回来霁月出就敢下毒手。
可怕。
德公公被唤了进来,白夭夭便忙道“德公公,你可知典仪司执掌的官员是谁?”
“回禀皇上,上属是奉常大人——周海荣,直属是典礼——张来。”
“快去,请张来过来,朕有话询问。”
“是。”
德公公命身周的小太监去请,不待一刻钟,张来便被唤了进来。
“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
张来已有五旬的年纪,年迈的身子颤颤巍巍,双手冻得通红,花白的胡子还沾着风雪,叫白夭夭不忍其站着,也赐了座,待张来受宠若惊的谢过后,刚刚坐下便询问起来。
“张大人可还记得三王爷霁月明?”
“微臣记得。”
“你可知有谁为其提过亲,可知指的是哪家闺阁?”白夭夭伸长了脖子细问,生怕疏漏。
霁月出更是竖着耳朵听,面上平静如水,此刻心中却是醋意翻腾。
“微臣记得,去年开春之际,确实有为三王爷登记提亲,至于是哪家大小姐……”张来轻轻喘了口气,徐徐道“微臣不敢妄言。”
“无妨,你直说就行。”白夭夭忙道。
“是,皇上恕罪,当时记载是为三王爷……提过……提过镇西将军府上的长女,白夭夭,也是……现如今的白婕妤……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老大人一句一顿,生怕得罪了面前这位圣上跟前的红人,就怕一句话言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白夭夭轻瞄了霁月出一眼,霁月出紧紧颦眉,不待白夭夭提问,心中疑惑已经按难不住的脱口而出“那么张大人可记得是谁提亲?”
张来一口气憋在心口身子微微战栗,老半天也没敢回应。
白夭夭急了,又怕惊到张来,以至于张来一紧张更不敢开口,遂对着张来轻声柔语道“张大人别怕,一切都有朕做主,你只管奉命行事,如实禀报就好。”
张来微微抬首仓皇的瞅了一眼白夭夭,随后便将头压低,嗫嚅了良久,面色窘迫,像是有苦难言。
再看霁月出的双眉深拧,他最厌弃人吞吞吐吐,便对着张来冷道“大人有话直说,若是不说,皇上要怒了。”
白夭夭也挺了挺腰板,对着张来皱眉,点头称是。
张来见形势如此也不得不从实招来,跌下椅子,跪地对着白夭夭深深一拜,惊吓道“皇上英明,恕微臣直言……为三王爷提亲白婕妤的人,正是您自己啊!”
这话一出,吓傻了在内众人,尤其是白夭夭与霁月出,二人更是瞠目结舌,不知其所云。
白夭夭望向了霁月出,眼神惶恐不安,不敢置信。
霁月出则盯着地面上的张来凝思,自始至终冷若寒冰的脸此刻的表情可谓精彩。
白夭夭又将惊诧的目光扫向了张来,吸了口凉气,缓缓道“你再说一次。”
“微臣不敢,请皇上恕死罪!”张来满脸的惊慌,身子抖若筛糠,也不知平日里霁月出都是如何对待下属的,怎还叫其说个小实话都吓成这般。
“朕要你再说一次,快说!”
“是!”张来不敢违抗圣命,将原本的话再详细了过程又说了一次“去年初春二月初二,吾皇亲自送旨来命,圣旨上书:三王爷霁月明与镇西将军府长女白夭夭年纪尚好,可结为连理夫妻,举案齐眉,携手前程,朕特许二人婚约,祝百年好合,同心永结,琴瑟和谐,莫负恩泽。时年,顺承七年春,二月初二,顺承帝亲拟。”
张来说的有鼻子有眼,且圣旨谁敢假传,且还是当着皇上的面,想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水落石出了。
白夭夭将疑惑懵逼甚至有些吓疯的眼神瞅向了霁月出。
再看霁月出正是满脸的错愕,眉头紧蹙,嘴巴微张,脸色惨白。原本的满满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张小脸疯狂凌乱。
???分割疑惑???
小剧场
明:挖人墙角的小人,呸。还是你亲自砌的墙,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