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液前来御书房的人,一身红衣美艳,墨发及腰,柔曼腰肢轻扭,脸上赫然带着一只纯金打的面罩,也不必轻手轻脚进来,一排排夜巡的精锐侍卫就在御书房门前查过,且还有两排看守在外的小太监,却也没能将其看住,只见其脚尖一点,便手持折扇大摇大摆的进了御书房内,将一身的好功夫真真做到了叶落无声。简单的形同进自己家炕头。
“来了?”
那人进来的虽是悄无声息,却还是一进门便叫御书房中等待的霁月出发觉。
“女人?”来人一抬脚,一袭红影顷刻飘过大殿,一眨眼落坐在原本就备好的座椅上,也不见外,端起备好的凉茶就饮了一杯。
来人一身轻薄纱衣还露着两条纤柔的脚踝,在大雪季节倒是真有韵味,也真不怕冷。
“你不认得我,竟也敢喝我准备的茶?”霁月出没抬头,仔细的写字,一卷小篆写的极致,精致中不缺大气,美。
“能在这个时间进入御书房,且知道我喝茶的口味,想来定是霁月出的亲信。”那人凤目一提,缓缓道。
霁月出无言,勾完最后一笔,二指轻捻,将毛笔丢回笔筒,却手一滑,丢在了地上。
妈妈……丢人了……
三更半夜,笔落地声格外脆响,叫来人细锁柳眉,倒也没说什么。
耍帅不成倒成丢脸,尴尬,霁月出淡定的将笔拾起,背手立在那人面前,闲聊一般道“不错,我是皇上的白婕妤,皇上日后不便的时候多了,遂很多事还是我来做。”
来人的朱唇轻勾,美目微挑,将茶杯搁下便似笑非笑,凛然道“我凭何信你?”
霁月出上前一步,将第二碗茶递给来人,游刃有余道“凭我知晓你喜爱第一道茶喝苦,第二道茶喝甜,尝尝,今年新梅,如何。”
茶被递到了来人面前,只见二人双手还有一尺的距离,茶杯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悄然的端在了来人手上。
来人轻尝一口浅笑,心中也有了一二,果真不错,自己是霁月出老妈都不知道的密探,若真的是普通妃子,不会知道这么多。
还不待来人一杯茶全入樱口,霁月出将轻轻掸了掸衣摆,淡然到“我还知道你是男人。”
噗——一口茶喷出来,叫来人大惊失色,原本气定神闲的模样此刻全然不淡定,看来眼前这位白婕妤是真的密探啊,霁月出竟然连这些都与她道了。
这不是有病吗,说这干啥!
来人强装镇定,无所谓的笑笑,叹气道“他叫我打探的都明白了,如其所料,霁月明不但回来了,且还与吴杰密切联系,密谋狩猎那日就杀了他,叫他小心吧。”
“果真。”霁月出不咸不淡的回应。
这句是肯定句,意思他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好,事情差不多了,你功不可没,奖赏你给我本剑法,我要练剑,速成的那种。”霁月出思虑了一阵,便对着来人讨要剑法。
来人头都没抬就准备走,边走边警告“你我同为密探,我不是你的下级,按道理我还是你的上级,叫我哥哥姐姐都好,就是别压我,否则即便要你命,我也不是不能做。”
“压你?你说的是什么压?秦花?”霁月出戏谑,他最懂他心,一激将,他必回头。
果不其然,来人一道红影霎时就闪了回来,探出折扇直直的抬起霁月出光滑的下颚,一把纯黑的十七骨折扇擦着霁月出纤细的脖颈,面罩下的眼神漏出的光不仅凶,而且玩味十足。
“婕妤,白婕妤,好美的小人,说话客气一点,我可以饶你,但我弟弟不一定。另外,你连亵衣都不穿,可是为了引诱?”
说罢将下身向着霁月出身上贴了贴,威胁性很强。
霁月出什么都没说,只记得一大早他就没穿亵衣,确切的说,在白夭夭软磨硬泡加奉献下,一大早是穿了的,待白夭夭去上朝的功夫,一个没看住,就扯下来擦嘴后丢掉了。那东西太繁琐,经常脱下穿不好,穿上脱不了,麻麻烦烦,不穿多自在,放飞自我。
然,无论穿不穿亵衣,也不是被他调戏的理由。霁月出生平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威胁,感觉真操蛋。
见霁月出无言,来人松开手,将折扇在手腕上翻转一滑,便溜进了丝袖中。随后伸手怀中掏出一本暗器功法,不偏不倚的撇在了霁月出头顶,只留下一句“暗器好练,我叫秦淮,不叫秦花。”
功法在霁月出头顶旋转了一圈,落进了霁月出怀里,掉落的一刻遮挡了霁月出的眼睛,一息不到的时间,再望去,那人已经无影无踪。
“你叫秦淮还是秦花,跟我家白夭夭解释什么,哼,无聊。”
待秦淮走后,霁月出一人静默了良久,霁月明,果真要反了。
眼见御书房外人影晃动,恢弘庞大的未央宫人数成千上万,灯影辉煌如白昼。此刻漆黑的御书房内,方寸之地只剩下霁月出一个人孤影独立,寂寥不堪。
呱呱坠地一睁眼知晓入得是皇家那一刻起,就该懂得,无论那般,帝王家的血雨腥风都再与自身脱不开干系,帝王天子,哪有手足,都是君臣。
哪有感情,都是利益。
如若说还能从热闹又寂寥的深宫中找到一点点的不一样,霁月出不知不觉的笑起来,那该是白夭夭吧。
思及此,霁月出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单薄的身子,仿若抱紧了白夭夭一般,踏实。
……
大雪飘了三天,总算是放了晴,今天白夭夭有三件事要做,其一上朝,其二命各级官员准备好手头工作,为明日小年的狩猎做准备,其三是见容姬。
三件都好做,又难做,难在不想做。
“可不可以不去啊~不想去~”白夭夭一大早就追着霁月出的屁股后颠颠的撒娇,妄图可以躲过麻烦事。
霁月出只淡然喝粥,头也没抬,轻描淡写的就道了一句“要么做,那么死。”
“可是您交代的‘事’太大了,臣妾哪有那个本事啊!”白夭夭一提及‘那事’就惊得一身一身冒汗,将手伸进裤裆里掏出一把汗搁到霁月出面前道“看,有一小盅。”
霁月出的表情终于从淡定被白夭夭彻底激怒,一把打开了白夭夭的手,嫌弃道“滚。”
“哎呦,这是您自己的裤兜兜汗,您嫌弃什么呀~”白夭夭托腮,贱兮兮的坏笑。
即便是白夭夭如何的耍贱撒娇,无奈的最后还是上了朝,霁月出则跟着一起,站在白夭夭身边侍茶。
“众卿家可是有本要奏呀?无本的话……”
“臣有本不得不奏!”
……
后宫中小公公们将永巷令的雪堆积运到御花园,忙忙碌碌了一个早上,只希望在各宫各院的人一早起来,出门一抬脚就能沾上空地。
大清早上络绎不绝扫雪的下人里,当属咸乐宫的宫人最积极。
“快点,扫干净,皇上等下就要来了,都勤奋着,谁偷奸耍懒就等着吃刘嬷嬷的皮鞭炖肉,小心着脑袋!”
容姬身边的翠玉指手画脚的在宫门口扯着脖子吆喝,新绣的鞋沾了雪洇湿了缎面都顾不上,跺了跺冻僵的脚指头,揉着红透的耳尖也一丝不苟的看管着下人,生怕自己不亲自督工大家就做不好工作。
咸乐宫上下将近几十人忙的直不起腰,这可是皇上久未踏足咸乐宫后第一次来宫中,可疏忽不得。
再看咸乐宫中的容姬本人,更是欣喜激动,珠翠带了满头也不见她停止,衣裳试一套换一套,繁华的衣裳向着地面一铺,得满皇城手艺精湛的绣娘绣个几十年的。
“好不好看,这件好不好看,这件呢?”容姬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叫身边十几个丫头脖子都要点断了,只连连道“好看,好看,都好看。”
容姬自然乐的合不拢嘴,照着铜镜怎么看怎么美。
而这会子,却见门外指挥扫雪的翠玉兴奋的跑了进来,满脸冷气,冻的嘴巴打颤也不掩笑意,站在容姬身后,忙开口“娘娘您看,谁来了!”
容姬满脸都是喜色,金钗也不带了,忙扶着身边的丫鬟就起身朝外张望去。
“爹!”
来人不是白夭夭,而是吴杰。
吴杰刚刚归来,便忙脱了官服铠甲,一身寻常衣裳来见容姬,见了容姬又是满脸欣喜不住,摸着容姬的头发点头。
“好容儿,好容儿,瘦了,瘦了。”
“女儿没事,都好。”说着都好,却又开始淌泪,一边抹泪一边撒娇“爹,女儿不好,女儿心里苦!”
吴杰点头,深深叹气道“为父都知道,你也不必再受气,今日父亲来就是与你商量点事。”
“事?什么事?这不是刚刚归来吗,怎么还要忙?”容姬擦了泪,满脸不情愿嘟嘴。
吴杰坐端在椅子上,接过翠玉手上的茶,喝都还未喝,便着急退下了众人。
“爹,怎么了?”容姬不解,怎么吴杰一副神秘慌张的模样。
将房门紧掩,吴杰终于又站在了容姬身前,满面深沉,道了一句“容儿,父亲有难,你帮也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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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秦淮:注意了注意了啊,美少男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