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可以。只是还请许小姐能够控制一下自己的气性,毕竟像我这样好说话的人不多了。而且还是好说话的仇人。”
这提醒倒是跟进挺快。
他的脸上有着些许红,自己的力道莫不是没有控制住?倒是可惜了一张美人脸让自己给祸害了。不过,有着点红,总比白灿灿的吓人好。就比方说那眼角的泪痣,生动的很,看过去就觉得情意绵绵,倒是想去摸上一模,看看是不是画上去的。
“我瞧着,这解开也无甚关系了。反正许小姐对我这皮囊感兴趣的很,我倒是可以凭着这一点,让许小姐安分了。”
回了神,脸上的红晕倒是增了不少,算是添了些胭脂。
从地上站起来,让自己微微有些麻木的四肢动弹一下,再拍拍自己的这身衣裙。怎么都行,只是这衣服要是脏了,铁定又得跪祠堂。
“你的谢意呐,我收到了,很是隆重。要是无事,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许念略略施上一礼,就迈步离开。
“你的祸事将至,我那日说过的。所以,诸事小心。”
回头,只见到迎门摆放的一张破床,随风飘荡的白色布条。
“诸事小心~这倒是今日第二次听了。”
小声说着,转头,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向后退上一步,差点摔倒。
“你谁啊!吓死本小姐了!”
“小人就是刚刚领路的小厮,为了防止许小姐找不到回去的路,特意赶来领路。许小姐,请吧。”
拍拍自己的小胸口,吓死我了。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小厮了,哪里会有这样的小厮?把人带到就消失,随后又“赶来”领路?想想真是怪异。
“许小姐,宴会马上开始,您若是想在陛下眼前混上个脸熟,倒是可以去的迟些。”
抛去猜疑赶紧提起裙摆,跟上去。
斛觞容站在这座破落屋子的房顶上,看着央炽带着许念离开。
脸上没有笑意,只是那样简单地看着。自身都难得很,又何必掺和别人的事。
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那样说的人吧。
稍稍咬牙,脸有点疼啊。
“喂,多……谢啊~”
再次消失?
找个机会定要问问林毓,那个比目质子身边竟有如此人士。绝不是简单的小厮。
“你去哪里了!当真是还未开始就要给我惹祸不成?”
一进入蔓绣堂就被自家爹爹拉着去赶路。
匆匆攘攘地随着众多的臣子女丛踏进大殿。
凤凰都的大殿,以前是严肃巍峨,任何物品的摆放都是要究其态势所显,保国运之昌。现这位女帝之时倒是换了样子。
竟是不得不信,与林毓所言无二。与清风阁那些清倌会面的场所区别不大。帷幕四挂,一层金纱一层红沙,随风四起,飘舞之下,尽显萎靡之态。
许念抬眼看了一下,不经意瞅见大殿之上女帝已落座,便把头低下默默跟着自家爹爹入座。这下倒是不必好奇了,只得做上个木头玩意,待够时间离开便是。
凤揽月坐在大殿之上,眼睛微合,如往常那般,慵懒,厌烦。
她原本是要等都落座之后才动身,怎奈动了怒气,索性提前来此,缓解一下,就当消遣了。
“朕的宴会何时才能开始啊~朕都等的不耐烦了~”
“回陛下,这会子可是要等等呢,大臣们可都还没来呢。”
一位太监跪着回复。
“你的意思是,朕来早了?”
“奴才不敢啊!陛下,奴才绝无此意啊!”
这位太监,浑身颤抖着,磕着一个个响头,丝毫不敢抬眼看凤揽月。
“拉下去罢,朕不想看见他了。”
“是。”
话音落下,身边的侍卫变动身将这太监拉下去。
两个侍卫像是做惯了此事,捂住嘴,让这太监发不出声音来。安安静静地进行一场搬运。
“宴会上,都闹得这般不开心。平白让众卿笑话了,朕的过错啊。”
跟着在座的一同跪下,喊着“陛下无错,臣遵圣令”,许念当真是明晓了林毓常说的惆怅之意。
“行了,都起来罢,这般的正经倒是让朕蛮不愉悦。既然众卿都无意见,那朕看这宴会就开始罢。”
底下坐着的各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答话。
“陛下,臣觉得宴会此时开始甚好,也无甚需在意的。只是陛下需斟酌一点,那位比目质子的病已好。”
林毓走到中间,行上一礼,言语缓缓。
凤揽月笑着起身,像个小孩子似的原地蹦了蹦。
“那比目国的人儿都是美的,这位比目送来的可更是个宝贝呢!不行,朕要看看。你去,给朕催上一崔!”
“臣遵。”
林毓领了旨意转身的一刻,眼眸微垂,一脸严肃。无视众人投来的目光,就这样迈着步子度了出去。
那是不屑吧,眼角处。
他每次面对瞧不得的事儿时,都是那样,眸子微垂,眼角伴随着刻意抹上的力劲。
“霄奇,你去趟凤宣宫让那位质子前去储凤殿,同太子殿下一天同来大殿。”
霄奇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不解,陛下不是要见质子吗?这怎么还连带着太子?
“不得发问,快去!”
看见自家侍卫一脸的疑惑,林毓直接拿扇子打到他的脑门处。时间紧迫,还猜疑什么?
霄奇拿手碰碰自己的脑门,就连忙向凤宣宫跑去了。凭自己多年被敲的经验,这个力度,比较紧急,要是再不走的话,下一敲就更厉害了。
“这位公公麻烦您沿着路去趟蔓绣堂了。”
从袖口拿出银子塞到旁边的太监手里,低声说着。
“可是要奴才叫叫那些遗留的大臣?”
“公公聪明。”
吩咐好了,林毓打开自己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
这时节的夜晚竟和夏季一般,自己的背上满是汗。
央炽在凤宣宫坐着,脸上的人皮面具早早摘下,露出的真面目,同斛觞容一般大的年纪,有着一副迷了仙气的痞子脸,究其原由,顶多是穿着一身灰色道袍吧。
“我说,那位姑娘瞧着还算可以,只是太过木讷了。你确定她有你说的那般灵动?”
倒上茶水,往嘴里塞着点心,模糊地说着。
“确定。你不是去捡东西了么?拿来。”
斛觞容将点心盘子端到一旁,向着央炽伸手。
“我捡的,凭什么给你?”
将嘴里的点心用茶水冲下,咬字清晰。
“我现在很穷,要换钱给你买点心。”
“真的?”
这家伙这么好心?自己一向不是被他讨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