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那小伙计的脸上表情有了松懈,一副了然。“行啊,这几日刚刚来了好货色,带两位爷瞧瞧?”
“嘿,有劳了!”许念笑应着,暗自对徐煞使了颜色。
于是,二人便随着这小伙计去瞧那“上等货色”。许念心下有了揣摩,这与之前自己来的时候倒是不一样了。想她要什么“好货色”的时候那人直接给在这一楼给瞧。现在呢?带着她和徐煞已经走到这厅内的最深处了。怕是提前给告知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罢。亦或许自己当时那副样子偏就不像是个财主罢。不过照着这个形势,应该就是去地下那层了。
向后瞄了瞄徐煞,后者这会子也是忙着看这里的环境。注意到许念看他,微点了下巴。
想来徐煞自己也有了打算,且先就寻着些罢。
“呐,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好些货色了。”这伙计说完之后,露出得逞的奸笑。
“放开我们!”挣扎想要从网里出来,却是未果。忙伸手抽自己腰间的弯刀,却是由于这织网的几番纠缠而多次未得。
一旁的徐煞直接抽刀断线干脆利落,睨了一眼挣扎着的许念,顺道给她解了。
“中招了。”
“我知道……”愤愤地将自己身上还缠着的织网给扯掉,许念蹙着眉。实在不知是哪里出了差池,明明安排得好好的啊。
徐煞不论许念在那里的反思,徒自拿剑指着那个小伙计。定色十足,完全不见有半分慌乱的样子。“你不怕?”拧着自己的大粗眉出声。
“他才不怕呢,指不定等着他主子呢!”取下自己的两把弯刀在手里把玩着。就算达不到最初的目的,总是可以探个底!许念如是想着。
隐在一旁的央炽本来已经意趣减半了,却在瞅见那双刃的时候嘴角噙了笑。说不定今日还能夺了这好武器回去呢。可是,彼铸坊里的武器都认主……摸摸下巴,央炽转转眸子,总归到了手才有下一步计划。反正这丫头笨得要死,诓一下又有何妨。
“主子。”小伙计恭敬地对着许念他们行了礼。
这可不是对着他们。许念冷嗤一声,转身去看。这一看吓得她直接丢了弯刀,跪了下来。
而原本抵着小伙计的徐煞在这一刻也歇了原本准备嬉骂一句“许念乌鸦嘴”的话语。老老实实收了剑,同许念一样跪下。
央炽则是变了脸,自己这个师兄到底是要做什么?他的心思何时变得又深了?在此处得不到就另辟新径吗?也不知道凤宣宫的那个小皇子知不知道。得赶快了,压着步子,往外走了。
“民女参见陛下!”
“臣参加陛下!”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在这空荡的地下生了回音。是够入耳的,也做不了听不见的谬论。可是凤揽月却偏偏当作没听见,对于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没有言语。
“叁子,把你那张脸皮去了罢,朕瞧着有些恶心。”
“是。”叁子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白净的脸。赫然与刚才的小伙计没有了半分相似之处,当然除去那一身衣服。
拿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发髻,凤揽月看着神色有些蔫。“范栖是这小丫头买去的?”
“是。”
“噢,那这里的腌臜也是这丫头给发现的?”这话一出,许念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徐煞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已是暗下准备,等会若是追责的话,就全给招自己身上得了。
“是。”
“哦~”凤揽月点点头,准备往旁处走走,下意识就要提裙摆,忽然想起今日着的是男装,不时笑了起来。
额,许念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抬了头看的。完了,这下不用去自家祠堂了……也不知道凭着徐煞的关系在狱间司能不能得个便利。
“你比怜柔要厉害,不过就是莽了些。”
“民女知罪!这一切都是民女一人罪过,与徐煞无甚关联,都是民女将他拉下来的!望陛下只罚民女一人!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可否不告知民女爹爹,民女不想他在外奔波之余还要忧虑……”
说道后面许念有了几分哽咽,眼中更是续了些泪。
“不!陛下,这是臣的错。臣为这几日的案子着了魔这才央着许念的,这都是臣子的过失,要有什么罪过只管往臣身上来罢!”
听见徐煞这样一番慷慨激昂,许念顿时想踹他一脚。唉,怎的就摊上这么个伙伴呢?得了,一块去狱间司罢!
“哈哈哈哈……”凤揽月指着许念大笑出声,“许念~你可真好玩。”伸手拭了眼角的泪花,凤揽月正声道“这里以后不许再来,也不许再管,更不许让朕听见半分闲言传出。至于今个这照面,朕也不能当作什么也未发生。叁子,看住了,待够两日即可离开。”
“是。”
“陛下圣德!”
“陛下圣德!”
她承认她有着私心的,想着容裳这三日是落了个空罢。念此,迈着的步子不禁显了几分松快。
凤宣宫内,斛觞容耐心听完央炽的一番言论。
“由着他闹罢。总归是成不了事的,不必忧心。”倒上一杯清茶递给央炽。
咕噜咕噜地饮尽,央炽没有泄气,反而怒火又上扬了几分。“我就不知道了,听了这消息你还这么一副淡然模样?是不是除了潇娘娘的事,其余你根本不上心啊?我看那老头说得就是错的,你这么个置身事外的家伙,怎么可能最后做了天下共主!”
斛觞容挑了眉,这是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其实这……”
“你还不如许家那丫头呢!虽说是一个杆子直上架吧,倒也是个热血的主。你呢,还不如她这一个女流有胆量!”
斛觞容还未辩解的话,就这么给压了下去。不过待他听到许念的消息时,便也不再准备说了。
“那她让逮住了吗?”
“那是必定的啊!我跟你说,她有多笨……”
后面的话,斛觞容完全听不进去了。之前让方柯逮住,如今是女帝。她可是一点心也不长!
“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应该是会送到狱间司吧。可怜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那刑罚挺不挺得住。”
嘟囔的央炽眼睛一转发现准备开溜的斛觞容。
“你干嘛去?”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件事有必要让魏清风给个说法!”
闻言,央炽笑了起来,挽了袖子就要随着一同。
“我与你一块儿!”
“不行,你得在这里替我掩护。放心,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撸袖子的央炽眨眼晃神间,斛觞容已没了身影。
“不对啊,这替我教训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