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方柯说。
只见那边的人把管家和小七吊起来,开始对他们两个人浸水。许念明显地可以看出,他们对待管家和小七的时候,手法残酷了不少。因为在做这个刑罚的时候,往往都会在旁边放置一个沙漏。许念被从水里提起的时候,还会偶尔看一看。当时那个沙漏从未有倒置状况。可现在呢?
这哪里是受罚,是要他们直接死啊!
看着管家和小七那虚弱无神的的样子……许念摇着头,喊到“停!停!”
方柯对一旁的狱卒示意,对面的执刑停下了。
“怎么了?许小姐准备招了?”
“把对他们用的刑罚都放在我身上。对我来!别对他们!”
方柯冷笑一声,让狱卒告知那边继续。
“许小姐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林毓开口,你能经历这么多刑罚之后还安然无恙?你真以为那每夜给你送去吊命的药是陛下吩咐的?可算了吧!要不是林毓答应把我许家的人安置到宣政,你早就死了!”
许念心里一凉,“那你便把我杀了啊!杀了我啊!”
方柯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见有狱卒匆忙来了。“死了?”
“是。”狱卒答道。
方柯不以为意,“那不是还剩一个吗?剩下那个小的,抽鞭子吧!声大点,也不怕许小姐听不见!”
剩下一个小的?
管家!
“方柯你个混蛋!你杀了我的管家!我不会放过你的!”许念在座椅上不断地挣扎,扑腾着,她恨不得立马扑过去,就算手脚不能动,咬死他也是好的。
方柯无奈地摇了摇头。“许小姐啊,我早就说过了。你从来报仇的对象都不应该是我。我也无时不在劝你,早早承认对谁都好。你看,那小姑娘多可怜啊!我瞧着都心疼!”
泪水模糊之下,许念看见小七瘦瘦小小的身躯被绑在高高的执刑架上……一道道勾鞭落下去,带出来的都是血……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小七忍着的声音。
许念啊!
认了吧!
有什么不好认的?
大不了让许家背上一身骂名,大不了让世人记住她这一家族到了爹爹这一代毁的不能再毁了,大不了从此刻起她不再是许家人……
能换小七一条命啊!多好的事啊!
那边,有狱卒见小七迟迟不再发出声音,也不见她再睁眼。便拿起一盆水泼了上去。可那水就像是泼在了一摊早就冷却凉了的肉上面,不会再发出半点动静。
“死了。许小姐的狠心是常人所不能及啊!在下佩服佩服!”方柯听到狱卒告知以后,抱拳对许念行了一礼。
随后,转身吩咐他们将尸体扔到弃尸地。
许念这时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塞满了东西,闭着眼睛,企图将它压下。却猛地一张口,吐出一大口血。
方柯瞧这情况赶紧命人去查看。
在狱卒匆忙把许念的铁链解开的时候,林毓带人来了。
“方柯!我与你说什么了?”林毓那扇子抵着方柯,眼睛里的狠厉是以前林毓从来没有展现过的。
“按规矩执刑,丞相大人,应该知道的。”方柯邪笑着。对抵在自己喉咙上的扇子不以为意。就算知道那扇子里面藏了针。
林毓看他这样子,真想将扇子里面的针给放出去。可是,他又确实不能。将眼睛往许念那里看了看,林毓满是自责。
“丞相大人啊,有功夫在这里对我做些无谓的动作,还不如赶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呢!”方柯瞅见他眼睛瞟的方向,开口道。
林毓用力将扇子拿下,那稍稍冒尖的针在方柯的脖子上留下了死死血迹。方柯冷嘶一声,拿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轻笑。
走到许念跟前,见那些狱卒要阻拦,林毓压着声音道“滚!”俯身,将许念小心抱起来。感受着她没有多少重量的身躯,心又是一阵的疼。
“小念儿,我带你回去。”
走到门口时,方柯伸手阻拦。
“丞相大人,好歹把陛下的旨意宣读一下,让我和这里的小伙伴心里有个底啊!”
林毓瞪着他,大声道“霄奇!进来!”
站在门外躲着的霄奇一直不敢进来看许念,可在听见林毓出声之后,只能进来。
“丞相!”
“把陛下旨意宣读一番!”
“是。”霄奇应声之后,从跟着来的侍从手中拿过圣旨,开始宣读。
“镇国公一事朕实为痛心,不曾所想他竟会如此行事!于国何处?于民何处?于朕何处!思索数日,朕仍难解烦闷!可,如今他已被歹人所害!朕无奈之下也无它法。又,念许氏一族单薄,只余一十三岁小女。朕不忍,且所感镇国公以往几载所做功勋。特!封许念为凤凰都二公主,名号念安。”霄奇读完之后,就将圣旨收了起来。
“可还要让霄奇递过去,让你好好瞧瞧?”林毓抬脚见方柯还堵在门口,冷言道。
“恭送公主殿下与丞相大人!”
方柯大声喊道,随即将堵着的路给让了开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那两具尸体丢到弃尸地!”方柯看向这些呆站在此处的狱卒道。
“大人,那公主殿下,不会……”一狱卒大胆道。
“不会,她怎么也不会算到你们头上的。赶快去吧!”方柯肯定道。
封为公主?
怕是又乱了。
“快去!找李太医来!”
林毓带许念直接去了宫中。
凤宣殿。
不过此时名为念安殿。
是从斛觞容待过的地方。
铁北国。
残破的城墙之上,斛觞炀站在一处。俯看着底下的铁北民众。
“今日,铁北要换名了。归了我们比目了!我知诸位心中有诸多的怨懑,不必急,我特为诸位解这心中疑惑。来人,带上来!”
“他在说啥?”底下的一人开口。
“他说咱们铁北被灭国是另有原因!”
“冠冕堂皇!能说什么!打都打了!”
一人突然惊呼:“你们看!那是不是公主?”
“是啊!是公主!”
“嘁!都嫁过去了!一丘之貉!”
……
铁懿被推上去,晃悠着身子站好。看着底下的铁北民众,她其实没有多少大义于心中。只是,她也做不到半点不理会。因为,这人跟她说,若是不按照他说的来,她孩子就会被直接一剂毒药灌下去。
“铁北的子民,你们都知道我是谁。抛去公主的身份,我也是铁北的一份子。也许你们会说,我已经嫁到了比目不能算。且,铁北到此地步,说不定也与我脱不了干系。”
铁懿说到此处,有一些哽咽。
“就是!”
“魔女!要不是你铁北怎么会这样!”
不知是谁起了一个头,底下的人纷纷开始叫“魔女”。
比力看底下那情况,将目光投向了斛觞炀。却见对方没有一点反应,依旧面上噙着笑。
看来是心里早有判断罢。
“可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为何会被嫁到比目呢?不是我父王觉得我是个病秧子!而是,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底下有人接话,“什么秘密?”
“我父王竟是要铁北去与凤凰都对抗!还说不惜举全国之力去对抗!这是如何?这不是要我们去送死吗?那日我便是这样于父王说的,可是哥哥却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还这样说,定是奸细!还不如将我嫁到比目。一来可以变一国为两国,增强实力。二来,也可以早早将我这个异类除去!”
“与凤凰都对抗?我怎从未听过啊?”
“是啊!”
“是啊!”
“莫不是说谎?”
“定是!”
“你在说谎!大王是不会这样做的!”
铁懿不顾底下的吵嚷,继续说着。
“不信是吗?那你们看!”